几人进去会堂之时,吴家人连同刘发和苏二壮已经在会堂内坐下了。
除了刚刚已经露过面的吴家人之外,吴常旁边还坐着一位刻意装出一副仙风道骨样的男人。
这男人便是宋大师。
宋大师端坐在椅子上,双眼微微眯着,用右手轻柔的来回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
直到苏长欢几人坐下后才睁眼在几人身上瞧了一下。
他先瞧的自然是秦烈煌,甚至不止是瞧。
放在桌下的左手还随手打出了一道法术,想要试一试护住秦烈煌的东西到底有多强。
宋大师这一道法术是对着秦烈煌坐着的椅子去的,他想要秦烈煌坐着的椅子碎掉。
结果没想到,苏长欢在进来之前就给秦烈煌的身上打上了一张反弹符,直接将宋大师的法术反弹了回去。
宋大师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阻挡,只能任由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裂开。
可他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不想摔个屁股蹲,只能强行控住已经裂开的椅子,扎起了马步来!
宋大师恼怒之际,也不忘打量秦烈煌旁边的其他人。
一双三角眼落在苏北安身上时眯了眯,将苏北安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突然伸手指着苏北安:“你,你怎么还活着?我当年在你们家门口见过你一面,明明是早死之相!你明明应该在你女儿死了之后不久就离世的!”
宋大师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苏北安被他这么一指,才冲着他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苏北安直接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假道士!要不是你这个假道士当年跑到我们家门口乱说一通,我女儿也不用吃好几年的苦!
还说我女儿和我是早死的相,我看你才是!
什么都敢乱说,害了这个害那个,你的嘴怎么还不烂?”
苏北安认出了这人就是当年在老苏家门口说“一福一灾”的道士,苏北安只见过他一面,但因为苏长欢因他那句话受苦的原因,苏北安夫妻俩对这个宋大师的印象可是极为深刻。
苏北安说着就想要冲上去打宋大师,一旁的苏二壮赶忙将他拦住。
“北安,别冲动,这位是吴区长的朋友。”
“吴区长的朋友又咋了?我相信吴区长这么深明大义,不可能包庇这么一个到处招摇撞骗还宣传迷信思想的牛鼻子老道的!
肯定是他蒙蔽了吴区长!
村长,这宣传鬼神之说可是大罪!就应该去革委会举报他!”
苏北安反应极快的给吴常扣了一顶高帽子,还将吴常从里面摘了出来。
苏二壮一听他这么说也松了口气,立马配合道:“北安你先坐下,要是真有人宣传鬼神之说咱也不能动手,一旦动了手咱可就也摘不清了。
你也说了你相信吴区长深明大义,今天吴区长和咱们刘县长都在。
要真有人宣传迷信思想,我相信吴区长和刘县长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是,村长您说的是,我也相信吴区长和刘县长。村长他刚刚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他可是自己说的我是早死之相。
而且咱们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萍萍怀欢宝的时候门口来了个道士,胡言乱语了一通就让我们欢宝成了灾星。
那个胡言乱语的道士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
苏北安也顺着苏二壮的话接着往下说,说到最后伸手猛地一指宋大师,眼里像是能喷出火来!
而被苏北安指着的宋大师面上却没有丝毫慌张。
甚至还捋了捋胡子,冲着苏北安笑了笑:“年轻人,你气性这么大可是要吃亏的。我刚刚只是一时间口不择言,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而已。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去革委会告我?你说我是之前在你家门口乱说的道士,你有证据吗?吴区长和我可是朋友,你问问吴区长,我刚有没有说什么关于宣传迷信的话。”
宋大师语气和蔼,态度却是极为嚣张。
就是吃准了以吴常的权力,在场众人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无人作证之下,苏北安就算是告都没有用。
他可是足够了解吴常,就算吴常拼了在青鹿村的名声不要,也一定是会保他的。
可宋大师却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人根本不惧吴常的权力!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陈慕梅站起身来,语气铿锵有力:“我能作证!你刚刚就是说了。你莫不是要和吴区长一起以权压人?”
陈慕梅一出口,宋大师嚣张的表情立马僵在了脸上。
也忘了控住已经裂开的椅子,只听到劈里啪啦几声响之后,他屁股底下的椅子彻底碎在了地上。
扎不住马步的宋大师也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蹲!将里子面子全丢了个干干净净!
一直一言不发的吴常也知道自己再不开口,陈慕梅只怕是要借由此事真的将宋大师送去革委会。
虽说他从革委会捞个人是简简单单,但也不想因为此事和宋大师离了心。
赶紧冲着陈慕梅开口道:“秦夫人稍安勿躁,这事还没有问清楚,宋大师也说了只是无心之失。纵使他之前真的说过什么,那也是之前的事儿。
当时可没有打击迷信这么一个说法。
今天他也只是看到故人,才一时激动之下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你也知道,他的罪名进了革委会也只会关上两天,与其将人得罪个彻底,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是吗?”
吴常话中满是避重就轻的意思,话虽是对着陈慕梅说的,但眼神却一直落在苏北安身上满是警告。
陈慕梅本也没想借着这个事就能除掉宋大师,只不过是配合苏北安而已。
所以便也没有再反驳吴常的话,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受害人不是我,吴区长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看吴区长是一定要保他。
那既然要保,给受害者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吧?
苏兄弟是平头百姓,惹不起你们这些官,也不敢开口讨要什么赔偿。我可是不怕你们的,依我看,你们就赔给苏兄弟二十斤肉,一百斤面和一辆自行车,外加四斤饼干,十斤糖和一千块钱。
你愿意给还是不愿意给?”
陈慕梅狮子大开口的说了一连串的赔偿,这些对于吴家那庞大的资产来说并不算什么,吴常从指缝中溜出来点也足够赔了。
可惜吴常是个铁公鸡,让他用这些养女人,包装自己成。赔给别人那可就如同剜他的肉一样。
吴常嘴角瞬间下垂,本还带了些笑模样的脸也立刻拉了下来:“不过是一句话,秦夫人你要的是不是有点多?”
“啧啧,这可不是一句话。加上当年的,最少都有两句了。这在吴区长眼里只是两句话,可对于苏兄弟一家来说可是很大的伤害!
吴区长莫不是舍不得?舍不得也好办,谁做错的事让谁赔呗。
我们秦家虽然没吴家那么大的本事,但要把一个人多压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