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全最后一句话虽是安慰阿黑。
但实际上,灵魂回到体内的方丽苏醒之后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第一个想法也是她做了一个噩梦。
只是这个噩梦十分真实。
想了想,她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屋子瞬间被台灯照的亮堂堂。
正对着床放着的梳妆台上,镜子里正静静的显露着一张和方丽一般无二的清丽面庞。
方丽在床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明明是低着头,但镜子里的她头却是抬起来直直看向前方的。
而等她抬起头后,那镜子却在一阵如同水中涟漪一般的波纹后,变成了一个和她同步的影像。
镜子中的人影随着方丽的动作变换着,等方丽走到它前面的椅子坐下之后,才将方丽吓了一大跳。
倒不是镜子中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那镜中的人影和方丽晚上睡觉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晚上睡觉前的的她,面容红润,眼神清亮,嘴巴也是粉嘟嘟的透着健康的色泽。
但现在的她眼下却多了两坨浓浓的黑眼圈,嘴巴也变得毫无血色、干燥起皮。
一张清丽的脸蛋更是惨白如纸,活像从地底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这样完全不正常的样子吓的方丽心脏突突突的跳了个不停,赶忙将桌上的雪花膏拿起来在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
还在嘴巴上抹上了一层润唇膏。
企图这样挽救自己干燥又无色的皮肤。
可抹好雪花膏后,方丽不知怎的突然看见镜子中的她对着自己勾唇一笑。
那笑带着几分诡异,吓的方丽失手将装着雪花膏的铁皮盒子都砸到了地上!
她本就剧烈跳动着的心脏跳的更加剧烈,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直接扬起桌上放着的一本书将镜子砸了个四分五裂。
结果,镜子中的人影却并没有因为镜子的碎裂而消失,反而分裂成了更多个。
她尖叫一声猛地推开椅子往屋外跑去,嘴中不停的大喊着自己的爹娘。
听到方丽喊声的方父方母一出卧室的门,就看到自己平日里优雅的女儿惊恐的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小腿肚子上还多了一块不知道在哪撞伤的青紫。
疼爱女儿的两人赶紧将方丽接住。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安抚:“乖妞,娘在呢,娘在呢。是不是做噩梦了?
别怕,有爹娘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方母温柔的安抚了方丽好半天,才将惊恐万分的方丽勉强安抚了下来。
给了方父一个眼色,让方父先出去给方丽倒水后,方母才扶着方丽到了客厅。
她拉着方丽坐到了沙发上,手接过方父倒好的水又递给方丽。
“妞妞,你跟娘说说你都梦到啥了。”
在方母安慰下,已经平静了许多的方丽接过方母手中的水捧着,心有余悸的将自己以为是梦的事说了出来。
同时也说了自己屋内镜子中人影的怪异。
方母越听神色越凝重,她本就不是什么无神论者,听到这些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会不会进了脏东西。
又或者方丽说是梦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毕竟人对梦可不会记的这么详细。
但眼看方丽刚刚已经吓成了那个模样的方母,害怕自己说出心里的想法后,会让方丽更加惊恐,所以便没有说出来。
只是和方父对视一眼,轻轻拍了拍方丽的背。
“妞妞别怕,你自己都说了是梦,梦里出现什么都是可能的。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那就把你脖子上的项链先摘下来,明天我让你爹把它和门口的陶瓷摆件一起拿去扔了。
再找个大师来咱们家看看。
要我说,你就是太久没有见到阿黑,最近又工作压力大,才会做这样的梦。
哎呦,你看你眼睛底下的黑眼圈,肯定是没休息好精神恍惚才把镜子里的自己看错了。
走,娘带你去休息,让你爹晚上睡你的房间。
等明天一大早,我就让你爹去给你请个假,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再给阿黑打个电话,让他回来陪陪你。”
方母说着将方丽从沙发上拉起来,抄起茶几上方父从抽屉里取出来的药酒就带着方丽回了屋子。
看着母女俩进了屋的方父,将茶几上方丽擦眼泪的纸扫到垃圾桶里。又将茶几收拾干净才转身进了方丽的屋子。
方丽的屋子里一片狼藉,本应该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被带倒在地,桌上的东西也砸落了满地。
方父将其一一捡起在桌上放好后,拿了几张纸过来将已经碎裂的镜子完全糊住。
又在屋内转悠着看了半天,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过来放在了枕头底下,刀刃冲外。
放好菜刀后,他也不关灯,拉开窗帘就这么和衣而卧。
……
因着昨天晚上方丽闹了那么一通的缘故,方父方母都睡的不是很好。
早上天刚蒙蒙亮就醒了过来。
方母也没有惊醒睡在旁边的方丽,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也顾不得做早饭,就和方父一起出了门。
夫妻两个一个去给方丽请假,另一个则是去了四合院外面的公用通讯处。
结果方母还没有走到通讯处外面,从里面走出来的通讯员就看着方母走了过来。
“方婶子,有你家的长途。”
“哦哦,对面有没有说是谁?”
方母脚下动作未停,拎着自己手里的包就走进了通讯处。
通讯员已经先她一步走回了电话前面,让专门负责拨打电话的另一位通讯员将电话回拨过去之后才回道:“是尹婶子家的尹黑,他说是有急事找你们家小丽。”
通讯员说完,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然后将已经接通的电话交给了方母。
方母心里已经猜到了尹黑是为什么打电话,生怕尹黑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的她,干干的冲着通讯员笑了两声。
伸手将电话筒护了起来,就好似这样旁边的人就会听不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