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勉强用完午餐，霍姽往校门口走去。
被蒋牧丞拉住。
“姽姐，你还真打算喝她的奶茶？”
早上谣言出来的时候，他就去打听来源了，一摸结果是霍姽妹妹传出来的。
虽然蒋家没有勾心斗角，但京城家族到处都是。
蒋牧丞一眼就辩出她那妹妹不是个好东西。
“喝啊，怎么不喝？好歹是人家孝敬的。”
霍姽神色散漫，抽出被蒋牧丞拉住的胳膊，朝宋暖努了努头，道：“你送她回教室，等我回来。”
蒋牧丞是想追上去的，他总觉得会有好玩的，但无奈被派了任务，只得老老实实送宋暖回去。
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猛烈的，霍姽走在树荫下，宽大的短袖长过腕线，她单手插兜，步子迈得不大不小，整个人悠闲又散漫。
她当然知道唐音柔不安好心，那个就差写上“我有坏心眼”的笑，让人想忽视也难。
她就是好奇她能整什么活。
半垂的眼睫微微抬起，霍姽瞟见门卫室墙沿边冒出来的几颗脑袋。
嘴边的笑更明显了。
门卫室这时的外卖并不多，唐音柔点的奶茶在长桌最中央，很明显。
霍姽的手刚触及外卖袋子，面前立马走出几道人影。
“霍姽是吧？”为首的人问。
“我是。”
霍姽瞧向她们，大大方方地承认。
一群打扮形似小太妹的小女孩，穿着一中改良版校服，浓妆艳抹，就是这个眼神，看着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知道我是谁吗？”
为首的女孩子瞪着眼，做了个自以为恶狠狠的表情。
霍姽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想找我聊聊。”
“这样吧，这边不方便聊天，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霍姽指向校外的小巷。
对面的女孩完全没想到霍姽这么上道，愣了一下，转而扬起头：“算你识相！走！”
她扭头雄赳赳地领着一排人往小巷前进。
霍姽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进小巷，她就被七八个女孩子围住了。
霍姽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形势，面上还保持着淡定，“不是要跟我聊聊，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没有监控，她们对霍姽做点什么，她出去有口都说不清。
为首的女孩连装都不愿意了，立马暴露出真面目，她歪着嘴角，抬高了嗓门：“谁要跟你聊！你给我听好，我叫程思潼，你把我得罪了，等会我要打你！”
“为什么打我？”霍姽疑问。
程思潼不屑解释，抬手示意身后的小跟班。
小跟班会意，也是有样学样，把气势做足了，才斜眼看着霍姽，道：“我们思潼姐在数学上非常有天赋，今年差点就进奥赛冬令营，现在就算要补录学员，也应该是我们思潼姐优先。如果不是你小刀拉屁眼走后门，现在年级段传的补录生，就是我们思潼姐了！”
“你们是说，我抢了她的名额？”霍姽抓住关键。
“你妹妹都亲口告诉思潼姐你暗箱操作的过程了，你别想装无辜！”小跟班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唐音柔。
霍姽脸上不敢置信，“是她让你们来找我的？”
小太妹脸上扬着邪恶的笑，出卖得更彻底了，“要不是你妹妹说你最怕痛，我们还找不到对付你的好办法。”
说着，她举起拳头，“你说我们这些练家子一拳打下来，你这副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
站在程思潼身后的小太妹纷纷摆出干架的姿态。
出拳前，小跟班还颇正义道：“如果你跪下给思潼姐磕头道歉，我们会考虑对你从轻处罚。”
霍姽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下一秒，她昂首挺胸，铿锵道：“我绝不屈服于任何恶势力。”
程思潼没想到这厮嘴这么硬，当即喊：“给我上！打她！”
“程思潼！”
拳头还没碰到霍姽，巷口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厉喝。
冲在最前端的程思潼身体一僵，连看也没看巷口位置，收起拳头就熟脸地往反方向跑，并喊：“快跑，我哥来了！”
不一会儿，霍姽面前的人跑得一干二净。
她皱了皱眉，眼底闪过几分遗憾，头顶忽然压下一道黑影。
霍姽抬头，就对上一张与程思潼极为相似的男相。
“抱歉，我妹妹吓着你了。”那人说。
霍姽猜到来人身份，唇角勾着浅笑，摇头：“没有，你妹妹挺可爱的。”
闻言，程思霖诧异盯向霍姽：”你不会被她pUA了吧？”
转而他更气了，急道：“你千万不要替她说话，她那德行我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
整活的走了，好戏散场，霍姽闲得无聊，就要返回校园。
却被程思霖拦下，“唐小姐。”
霍姽脚下步伐一顿，回看的视线不悦，语气也霎那间冷下，“我姓霍。”
程思霖被她眼神看得身形一颤，这才回想起唐家宴会上面前女孩的自我介绍是叫霍姽，不知什么原因，她回唐家居然还没改姓。
程思霖也是豪门出身的人，但现下不是猜测这些内部斗争的时候。
程思霖当即微弯下腰，用绅士举动致歉，改口道：“霍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下次我妹妹再来骚扰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
他双手递上名片。
霍姽剃了一眼，淡道：“不用。”
程思霖却是坚持：“霍小姐，这是我的一点诚意，请你接受，改日我还会登门致歉。”
登哪门子的门？她又不住唐家。
霍姽接过名片，道：“登门就不必了，你妹闹事我会通知你。”
霍姽拎着奶茶进入教学楼时，午自习已经开始，还被年级主任抓个正着。
“霍姽同学，身为学生，是不是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呢？”
年级主任的目光落在霍姽拎在腿边的奶茶甜点。
霍姽秒懂。
念及重考那天，他是出于教师对于成绩的负责，于是霍姽大方地从袋子里拿出杯奶茶，塞进他手里，“就一杯，多的没有。”
“我——”年级主任吹胡子瞪眼。
然而霍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转身上了楼。
在拐过楼梯转角，霍姽目光透过楼梯扶手下的缝隙往下探，看到一张铁青的老脸。
唇角闪过一个顽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