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霍姽都收到伏渊的邀约。
这天，她坐在落地窗前，手里虚虚地握着一支笔，盯着非要拉着她讲题的男人，眯了眯眼。
倏然，她一把丢开笔，身体后靠，语态悠闲：“说吧，这么献殷勤，到底想要什么？”
边说，霍姽边摸起手机旋转上抛。
她看向伏渊的眼神犀利又直白。
伏渊微伏的上半身抬起，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既然姐姐问起，我也就不遮掩了。”
他坦白：“我想要一张你接风宴的邀请函？”
霍姽倦懒的细眉微挑，轻哼：“怎么？你伏家三爷的身份不管用，唐茂庭不卖你这个面子？”
按照伏渊的身份，只要他开口，唐茂庭巴结还来不及。
伏渊眉眼轻松，“不一样。”
霍姽轻“嗯”了声，嗓音微扬。
哪里不一样？
伏渊直勾勾地盯着霍姽，顿了会，低缓道：“姐姐给的，和别人给的，不一样。”
他说得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如同在说什么奇珍异宝。
“好。”空间静顿几秒，霍姽欣然答应。
她面上带笑，显然被哄得不错。
悠懒地靠坐在那，长指随意又灵活地把弄着手机，霍姽唇边是一贯的慵懒又轻佻的笑，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撩人。
葱葱玉指轻点伏渊的领口，暧昧地勾拉打转后，她恣意放纵道：“不过这种话，还是留给那些小女生听听吧，她们爱听。当然……”
轻顿几秒，霍姽笑得更肆意开怀，烟嗓迷人至极：“你要乐意讲给我听，姐姐也不会拒绝，谁不喜欢呢。”
在伏渊面前，她毫不掩饰自己对男女之间事的放浪玩弄态度。
伏渊看在眼里，心里也更清晰明了。
霍姽不喜束缚，更不愿被情爱这种道不明摸不清的玩意拘泥，所以她这副潇洒态度，既是给世人看，也是给他看。
至于他是什么心思，她也许不清楚，又或许心里跟明净一样，但她懒得管了……
*
很快，就到了考试那天。
考场座位是前一天就发布在公告栏上的，全年级拿着考试用品井然有序地在各班级落座。
好巧不巧，霍姽和杨可心那行人一个班，更不巧的是，霍姽还和杨可心同一排。
开考前，霍姽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
眯困着眼，一身闲散劲儿。
稍后，考试铃响，卷子发下来，霍姽朦胧睁眼，慢悠悠地将卷子往后递，对上李鑫那张小胖脸，他打气：“姽姐，加油。”
霍姽轻“嗯”一声。
第一场是语文，霍姽随手翻了几下卷子，看到上面大批的印刷文字眉头直皱。
密密麻麻的跟佛经一样，这谁看得进去？
当机立断，霍姽在试卷上填写下名字后，就握着笔，靠着墙，一动不动。
睡过去了……
杨可心写到一半，随意往旁边一瞥，就见着她睡得死死的，嘴角的笑意更是不屑。
考场内，只剩卷子翻动和下笔振振的声音，待到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的提醒铃响，沉顿的考场像是突然被按下加速键一样，卷子翻动声更响，落笔声也更加急促。
霍姽幽幽转醒，提了提惺忪的眉眼，缓缓提笔。
旁边的监考老师走过，见她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径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种学生，没救了啊。
听到这声唉叹，霍姽也无所谓，握着笔，也装模作样地翻起卷子，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还真被她找到了，前四个选择题和文言文的两个选择题。
五指速掐，她刷刷麾下六个字母，填答题卡。
考试结束，考场人鱼贯而出。
杨可心走到霍姽身边，冷笑：“一题都不会写吧，要是你现在给我大声认个错，我还能考虑给你点颜面。”
霍姽缓缓了眼，懒散却毫不示弱：“还没到最后，你急什么？”
“就是！”一道高亢的附和声传来，是蒋牧丞。
他走到霍姽身旁，和她同一排，对上杨可心的视线，蒋牧丞嚣张道：“你们比的是数学，我姽姐语文会不会写，关你屁事？”
“呵，那就看看她数学怎么样吧。”杨可心不愿和蒋牧丞这种混子正面相撞，讥讽一句后，便匆匆转身。
杨可心走后，蒋牧丞碰了碰霍姽的胳膊肘，“姽姐，你语文不会真一题不会写吧？”
在外人面前，就算真不会也要嚣张到最后，气势要在。但蒋牧丞还真挺好奇霍姽的语文。
语文是国语，阅读和作文多多少少还是能拿点分吧。
“还行，”霍姽挑着眉，骄傲道：“写了六个选择题。”
听前面的时候，蒋牧丞还点点头，听到后面的时候，整张脸垮住了。
“你说什么？”
一对长睫眨得飞快，像是眼睛没听见一样。
“六……六个……？”
蒋牧丞声音卡壳，惊得表情都静止了。
缓过劲，他问：“你作文没写吗？”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霍姽捂嘴，懒呢：“太多字了，手酸，不想写了。”
……也可以不写，写多了手疼。
猝不及防，霍姽脑海闪过这么一句话。
伴随着的，还有男人低低的嗓音和隐含宠溺的声线。
旁边，蒋牧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察觉霍姽突然间的怔愣。
后来还是霍姽安慰拍他肩膀，“没事，不急，后边还有几门，别影响发挥。”
蒋牧丞：“……”
该急的人不是你吗？
怎么现在位置反倒了？
·
生怕霍姽这种状态下去稳输，蒋牧丞连夜发了霍姽一沓资料。
当晚，霍姽正在清吧接受伏渊的辅导，手机滴响，她看了眼屏幕处的消息人，点开文件。
当视线触及里面的各种数学考卷，姓名处还大写“杨可心”三字时，她眉眼微挑。
指尖打下一行字，“做什么？”
那头迅速回复：“当然是给你看杨可心哪些题会做，哪些题不会做啊，那些她能得分的题你都要写。”
“这样才有赢的局面！”
顿了顿，蒋牧丞又发来一行字。
语气之郑重，霍姽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舌尖轻抵腮帮，霍姽轻嗤：“这么相信我都会写？”
界面顶上，“对方正在输入中……”
蒋牧丞久久没下文。
应该是想起了某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霍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