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姽脑海陡然出现一个画面。
几年前国外某个慵懒的午后，蒋牧丞问她哪里人，她那段时间手头事情忙得很，却又被他缠得紧，天天让她带着玩，有些烦躁，为了避免回国后还有这种事发生，她随口说了个城市名。
至于城市名是什么，要不是现在蒋牧丞提起，她早忘了。
盯着霍姽由懵然转为惺忪的神情，蒋牧丞反应过来，“你骗我？！”
“也不算骗你。”霍姽一派正气，摇头。
蒋牧丞怒目瞧她，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鬼话。
斜侧着身，霍姽眉目惺忪，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就是江城人了么。”
唐家大小姐，江城人，没骗人。
蒋牧丞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可他半点不敢将这心理展现在脸上，呕血地憋屈迎合：“您，言之有理！”
见此，霍姽黑眸闪过几缕促狭。
…
下午，霍姽接到宋暖的电话，对方明天到江城，霍姽问了具体到达时间，又简单嘱咐几句路上小心后，便挂了电话。
稍后，她去找郑静怡请假，郑静怡应允，顺带还问候了霍姽上课体验如何。
霍姽：“极好。”
*
唐家。
正是晚餐时间，唐音柔嚼着口里的饭，情绪低沉。
突然，她开口：“爸妈，其实有些事，你们可以不用特意瞒着我的。”
听言，唐茂庭和徐素芹手中刀叉微顿，不明所以，向唐音柔看去。
后者低着头，“我知道，自从知道我不是唐家的孩子后，有些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有些感情也变了。如果可以，我比谁都希望时间可以倒回，更希望自己就是唐家的亲生孩子。”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柔儿，是有人欺负你了吗？”徐素芹蹙眉问。
唐音柔摇头，又自嘲一笑，“没，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稍后，她抬起头，望向徐素芹，脸上带笑却让人感觉极其自卑，“妈，如果你们要对姐姐好，我不会为此愤愤不平，更不会嫉妒，我只希望你们能不要瞒着我，那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外人，是多余的。”
“外人”“多余”两词一出，徐素芹面色一变，“是不是霍姽欺负你了？”
唐音柔摇头，为霍姽辩解：“没有，姐姐没有欺负我。”
但越是这样，徐素芹就越不信。
她的眼神愈发凌厉，“柔儿，现在是连妈妈都不能说实话了吗？”
唐音柔眼神畏缩。
“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就告诉妈妈，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徐素芹的声音软下来，拉过唐音柔的手。
被徐素芹这般盼着，唐音柔似躲避地低了低头，犹豫再三，在一片等待中，她缓而吞吐道：“我今天，在学校看见姐姐了。”
什么？
徐素芹惊讶，双眼瞪大。
随即，她怒意冲冲：“她专程来你学校欺负你的？”
这语气，无不透露着霍姽回来她就要教训一番的架势。
“不是，”唐音柔否认，稍后，她说：“姐姐，是来一中读书的。”
这下，连唐茂庭也震惊不已。
“她怎么进得去一中？”
唐音柔霍然抬头，神色委屈，“难道不是你们将她送进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