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背后传来苏婴笑吟吟的声音。
而面前，霍姽唇角缓缓地勾了起来。
看得苏御一颗心拔凉拔凉。
苏御沉默了好久，突然喊道：“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
苏婴磕着瓜子，极为顺手地将瓜子皮吐到霍南承手上，“都是靠本事吃饭。”
“？？？”苏御扭头：“你这本事就是针对我的吗？”
十几把玩下来，苏御包了至少一半的啤酒。
苏婴咀嚼的嘴巴停下，惊诧又无辜地道：“谁让你非得坐我俩旁边？”
“……”
这句话，成功地堵住了苏御。
先前在苏婴下家，只是顺位坐下。
而后来坐到苏婴后头……
是他自己抢着要的。
苏御瘪了瘪嘴，无话可说，只能斜眼瞧了苏婴一眼，表达着不满。
不管如何，两个人整他，是不争的事实。
之后，苏御也想过不断敬酒报复回去。
想了想霍姽的酒量，他又想两个人能玩到一起，苏婴的酒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
敬酒讲的是，我干，你也得干。
到时候他把自己干醉了，这两女的还没醉，可丢大发了。
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他掐掉这不太可能的幻想。
随后，酒意上来，苏御两眼一闭，头一歪，完全没知觉了。
伏渊冷着脸上前，用一根指头将苏御的头推开。
朝霍姽说：“我想跟你换位置。”
他语气虽然温和，但低沉的声线能让人清晰感觉到里头的不爽。
霍姽没有犹豫，起身何其对调了座位。
届时，她右侧的人就成了霍亦瑶。
包厢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三四十人，有人开启了闪烁光，五彩缤纷的光影轮转，忽明忽暗。
霍亦瑶慢慢地凑近霍姽，低声诚恳道：“霍姽姐姐，我今晚、是真的想跟你道歉的。”
霍姽身体松弛地倚在沙发里，听到这话，她抿酒的动作微顿。
缓缓扭过头，光影掠过的瞬间，她看清了霍亦瑶脸上的真挚，以及那抹歉疚。
霍姽沉默了多久，霍亦瑶就紧张了多久。
突然，霍姽微微笑起，缓声问：“霍小姐，你跟我道什么歉呢？”
“……”
霍亦瑶神色一愣，随即清亮的瞳孔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
是的，她存了试探的心思。
她虽讨厌霍姽，但从没在霍姽面前说过她坏话。
赵嘉瑜和哥哥们都不是多舌之人，所以霍姽应当是不知道她那些言论的。
她两辈子加起来，当面骂过的人就是霍矜。
所以，霍姽要是应下这份歉意，她就是霍矜。
霍亦瑶暗暗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是霍姽太警觉，还是她真的不是。
她没有露出意外，也没有容忍和现象明确表明她就不是霍矜。
霍亦瑶想了想，带着歉意浅笑道：“之前因为个人主观印象，对你颇有偏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曾向朋友吐槽你不好的言论。这段时间有些认知改变了我，虽然你没听到过，但还是觉得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霍姽一副了然的样子，轻笑说：“霍小姐的道歉我收下了。”
“霍小姐的勇气让我佩服，这些就算一笔勾销，往后不必再提。”霍姽官方道。
听到霍姽的话，霍亦瑶眼睛一亮。
“那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霍姽噎了噎。
笑道：“霍小姐，朋友二字是要讲缘分的。”
霍亦瑶不退缩：“我看我们年龄就很适合啊，你高三，我高二，我们就差一岁。”
霍姽：“……”
她现在读高三，并不是她想，而是因为这具身体和某些原因。
按照东祁的年龄差，她大霍亦瑶三岁。
第一世她是十八岁左右死去。
她怎么，也要大上霍亦瑶二十多岁。
光这一点，还年龄适合？
但霍姽不可能把这些同霍亦瑶讲。
她笑了笑，道：“不是所有的同龄人，都可以做朋友。”
这话一出，霍亦瑶没声了。
霍姽也不管她脸上的失落，只是唇角勾着，上面挂着最后的礼貌。
“你知道我有个姐姐吗？”霍亦瑶沉默许久，突然道。
霍姽嘴角的微笑划过片刻僵滞，好奇惊诧：“你还有个姐姐？”
她摇头，“我对你的家庭不是很了解。”
过了几秒，又补充：“准确来说，我不会刻意去了解任何人的背景。”
霍亦瑶点点头，也不管霍姽想听与否，她径直道：
“我是有个姐姐的，在我家排行老四。
在很早以前，就和我们家分离了。
有人说是在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也有人说是我姐姐不懂事自己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总之就是，我姐姐不是在某个角落死了，就是还活在某个角落。
但回到霍家，大抵是不可能了。
我们一家人从未和别人说过，姐姐是怎么和我们分离的。
但我们却都觉得，还能再见到姐姐……”
霍亦瑶说得缓慢，眸光也徐徐转向霍姽。
到最后几句话时，眼神是几近到达尖利的程度，好似霍姽有任何的破绽，都能将其戳破发现。
霍姽不动声色地接受着她眸光的审视，想了下，缓缓问：“为什么？”
霍亦瑶：“你相信穿越吗？”
霍姽眉梢微挑，失笑道：“电视里看到过，你不会是想说你姐姐穿越走了，未来还会穿越回来吗？”
霍亦瑶摇了摇头。
压低声音道：“不，我们一家人都是穿越过来的，而我的姐姐，应该是穿越途中和我们走散了。”
霍姽：“……”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
好在，她还知道，和人说悄悄话，要凑得近一点。
霍姽将被霍亦瑶攥在手里的胳膊抽出来，笑意散了点，提醒道：“霍小姐，这话不能乱说。”
霍亦瑶认真道：“我没有胡说八道。”
为了自证，她还要拉过坐在她另一侧的霍亦礼，“不信你问我哥。”
“……”
霍姽连忙阻止她的动作。
她可不想听霍亦礼嘴里再吐出穿越的字眼。
“好吧，我信。”
“……”霍亦瑶一下听出她的敷衍，“不，你不是真的信了。”
霍姽坚持道：“不，我是真信了。”
霍亦瑶：“你在敷衍我。”
霍姽：“我从不胡说八道。”
“……”霍亦瑶顿了许久，挤眉弄眼问：“那你不对我穿越之前的身份好奇？”
霍姽点头，“好奇啊，所以你穿越前是什么身份，来自古代还是未来？”
霍亦瑶：“我是架空时代的东祁国，将军府最小的女儿，我上面有四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可以说是独宠的存在。
但当时我对我那个姐姐心存偏见，说了很多她的坏话。
因为东祁国时，我姐姐也是小时候走丢，后来被找回来。
……
最后，姐姐为我们霍家战死，我们一家人都穿越了，却唯独少了姐姐。
我们穿越而来，容貌姓名与在东祁并无差异。
所以我们也坚信，姐姐也会来到这个世界！”
霍姽挑眉：“而且她也会和之前长得一样？”
霍亦瑶盯着霍姽，默了几秒，摇头。
“以前我们是这么觉得，现在觉得也不一定。”
霍亦瑶道：“说不定姐姐穿到别人的身体里，换了一张脸。”
“那……祝你们早日认出她。”霍姽只能道。
霍亦瑶看得出，霍姽虽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尊重他人，选择相信。
而从始至终，霍姽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霍亦瑶深吸一口气后。
突然笑道：“好啦，其实刚刚那些但都是我编的。”
她笑眯眯的，“就是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嘉瑜一开始都被我骗到了。”
知道真相的霍姽：“……”
沉默了会。
霍姽点点头，呵呵笑道：“是挺有趣的。”
“不好意思啦。”霍亦瑶俏皮地吐了吐舌。
霍姽也微笑：“我不会介意的。”
在霍姽看不到的地方，霍亦瑶嘴角的笑意迅速沉没，很是失落。
结束的时候，霍姽是跟伏渊走的。
苏婴凑在霍姽耳旁，调侃了句：“你这小男友对你真是没话说。”
她看得清楚，伏渊没有太过干涉霍姽饮酒，但他目光时时刻刻盯着霍姽，生怕她喝醉。
霍姽看了看跟在苏婴后头，给她拎皮大衣的霍南承，皮笑肉不笑：“有空也多夸夸你的小男友吧。”
霍姽走后。
霍南承连忙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苏婴发着光的美眸流转在他身上，笑眯眯道：“她让我有空多夸夸你。”
霍南承：“？？！”
妹妹认出他了？
苏婴：“因为我夸了她男朋友。”
“……”
霍南承拉下了脸。
转而。
！
“伏家三少是她男朋友？！”霍南承瞪大眼。
这真不怪霍南承没眼睛。
而是霍姽和伏渊两人关系，彼此心知肚明，可一旦在人前，那就是保持距离。
即便是走在一起，也没有拉小手的行为。
而且两人都是表情高手。
高兴的话，从来不会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以至于，外人觉得她们像吧，又不太像。
苏婴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霍南承，“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霍南承：“我……就是想着，霍姽好像是未成年，这样应该算犯法吧？”
苏婴奇异地掀起眉毛。
“你这不是多虑吗？你们豪门少爷想玩个女孩多容易，成年未成年有区别吗？”
霍南承着急回：“当然有区别！”
“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霍姽可能是我妹妹。
后面的话霍南承还没说下去，就被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