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渊沉默了会，才轻声道：“射箭吧，不过已经很久没玩了。”
霍姽离开后，他曾单纯地以为对方嫌她笨，嫌他麻烦，于是日以夜继地练习射击，研习如何最快速度捕猎，就是希望她回来时，能看到不一样的他。
从而能够留下。
只是日子久了，他发现，霍姽不会回来了。
不论他练得多好，她看不见，就没意义。
后来，他被人送到伏家，学习的东西多了，碰射击的时间就逐渐少了。
伏渊眼睫微垂，稍显寂寥。
霍姽在这时，好似有感应般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翁如容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转而又问：“伏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翁如容认为，不管富贵与贫穷，人都要用双手，尽一份力，为社会创造价值。
然而这个问题，却再次难倒伏渊。
伏渊：“……”
他该怎么解释，他是个不靠家族但能保证收入的无业游民？
他私下产业不少，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很多，但这是不能与外人说的。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被伏家榨干价值后一脚踢下台，被迫做了清闲少爷的富二代。
伏渊斟酌了一下，还是答：“翁奶奶，我目前主要还是自己弄点理财投资，时间比较充裕。”
翁如容一针见血：“那就是没有稳定正经的工作了。”
“……”伏渊低声心虚地应了句：“也可以这么说……”
翁如容没什么表情，也没发表意见。
她虽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但用餐时，她整个人都是优雅安静的。
让人好似在她身上看到岁月沉淀后的光芒。
然而这样，却引得伏渊心越发没底。
于是，用餐结束，他想了又想，还是道：“翁奶奶。”
翁如容抬头，褶皱的眼皮宁静温和。
伏渊：“等年关结束，我就会去找相关的工作，我不会做那种好吃懒做的大少爷。”
翁如容点头，“不管是什么，对社会有用就是好的。”
用了人家做的菜，翁如容坚决不让伏渊再洗碗。
她看天色不早，就让霍姽送送伏渊。
然而，霍姽将伏渊送到门口，后者就不让她再送了。
伏渊：“我住的地方离你这近，几步路就到了。”
于是，霍姽就见他走了几步，站在对门玄关。
那一刹那，霍姽忽然就明白了。
“……”
还真是近得走几步就到了。
“巧合？”霍姽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泛着几丝危险的光芒。
昨晚问来她的住址，今晚就住她家门对面，很难不让人联想些什么。
伏渊没想瞒住霍姽，他诚实道：“不是，是我昨晚从褚绍手里买的。”
“你们动作还挺快。”霍姽哼道。
昨晚买卖，今天完成过户。
尤其今天还是周末。
伏渊摸了摸鼻，讪讪道：“褚绍着急用钱嘛。”
霍姽看了伏渊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伏渊看着那道缓缓关闭的门，和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嘴角轻轻勾起。
进入公寓，手机提示音振动不断，伏渊划开屏幕看了眼，上面四人小群很是活跃。
【褚绍：还说什么看我空房子不住，放着也是浪费，不如转卖给他@伏渊】
【褚绍：他娘的我今天一打听，才知道霍姽那丫头就住我对面。】
【陆少珩：？？？那你就把房子卖给他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可以买的！！】
【褚绍：我怎么知道世界上竟有如此诡计多端的男人！】
褚绍甩出一张聊天截图。
正是昨晚他和伏渊大的聊天记录，褚绍还疑惑着伏渊怎么精确地知道他的门牌号，伏渊表示褚绍愿意转卖，他京城市中心的一栋别墅免费送。
褚绍当即就被猪油蒙了心。
他：成交！
【褚绍：谁说我那套房子不住！我只是偶尔小憩，里面还有我的私人用品呢，天知道我大半夜过去搬家的心情。】
【陆少珩：我只知道你免费获得了一栋市中心别墅，别说话！再哔哔小心我鸡哔你！】
【褚绍：伏渊那丫的，纯纯就一恋爱脑，谈恋爱谈到摸不着东南西北，钱跟西北风刮来似的。】
【陆少珩：那还是能分清钱从哪刮来的。】
伏渊划到褚绍的私人聊天框，在转账页面上点了几个数字，然后发送。
稍后，四人群里。
【褚绍：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大少爷有钱有资本，恋爱脑一点怎么了，现在社会想他这单纯美好的爱情，可不多见，值得歌颂！】
【陆少珩：？？？】
【陆少珩：你要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褚绍：不，我是自愿的。】
【陆少珩：？？？】
【顾云廷：他收了人家的好处。】
【陆少珩：……@褚绍 我看透你了。】
【褚绍：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咬手帕.jpg】
——
睡前，霍姽刚收起平板，上面的机车模型手绘已经差不多了，一通越洋视频电话进来。
是祁淮予。
猜到对方来意，霍姽立马接起。
电话接通，屏幕上立刻显现穿戴着白大褂和无菌口罩的祁淮予，他背后是白色明亮的实验室。
“你给我的那管针剂是哪里来的？”
清朗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凝重。
祁淮予鲜少会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霍姽猜到那管针剂可能存在问题。
“不知道，从一伙黑衣人手里截下来的。”
祁淮予对这样的回答没有多少震惊，他说：“这管针剂的主要成分是胜肽、多酚类，都是些延缓细胞衰老的成分，但其中有一个成分我分析不出来。”
霍姽淡然的眉眼微蹙。
“知道有什么作用吗？”
“你看。”祁淮予将摄像头调转。
画面中，祁淮予拿着一毫升的注射器往玻璃罩中小白鼠扎去，他就稍微往前推了些，肉眼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几秒过后，小白鼠剧烈地抽搐起来。
十几秒后，小白鼠死亡。
祁淮予将镜头切换，面前时那管一毫升注射器。
注射器只有前端一点点位置，泛着绿色的光亮。
霍姽知道，那是置白鼠于死地的溶液。
祁淮予：“我调查过市场上所有的药物成分，确定没有任一成分能和这样东西对上。”
也就是说，这个成分并不受医药界批准许可。
它是种违禁品。
“而且，成分太少，可实验的用量不多，我暂且也复刻不出来，要想清楚是什么成分，最好就是再弄些来。”祁淮予道。
霍姽半垂眼睫，盯着屏幕中的针管，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情绪。
半晌，霍姽：“我知道了，这件事再说吧。”
说着，她掐断电话。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霍姽盯着黑色的天花板，脑海中回想着祁淮予的话。
抛开那味神秘成分不说，其他成分都是延缓细胞衰老的作用，那么……为什么是给杜家老爷子？
杜老爷子是病入膏肓，并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
单单的延缓细胞衰老的药物对他毫无作用。
如果说，那只针剂就是针对杜老爷子而研发的，那味神秘成分就至关重要。
……
隔日，终结者上线，各大社交软件被这款游戏刷爆屏。
原因无他，终结者在国外火了很多年，国内很多玩家都找渠道进入外网，但无奈，要么玩的是盗版，要么语言不通，导致游戏看着好玩，但赢的可能性很小。
而这一次，终结者所在的研发公司专门为华国创造出一个新版本。
蒋牧丞找上霍姽的时候，霍姽正在刷牙洗脸。
“姽姐，玩一把终结者？”
手机铃响，霍姽湿漉漉的手点开屏幕，应下：“好，等我先下载。”
霍姽只负责终结者的地图和规则设计，类似于按键设置、画质清晰等，都与她无关。
早在完成手头上的工作，霍姽就再没碰过终结者。
而一直压着没发，一是公司对这个项目重视，后边的程序员对游戏各个关节进行把关，二是他们也需要挑个好时间，以便游戏能在最始之初赚的盆满钵满。
所有的游戏都有个共性，客流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少。
现在，霍姽也正好想检验一下成果。
洗漱完，游戏也正好下载完毕。
登录进去，要求取名。
霍姽懒得浪费这时间和脑子，直接点了名字输入旁边的骰子，用系统发送的名字。
【老奶奶漫步】
登录进去，不一会儿霍姽就收到一个名为【哥的情调你不懂】的玩家邀请。
看到这个用户名，她不由轻嗤一声。
心想，是哪个中二少年。
一看旁边的好友框，【哥的情调你不懂】旁边的括号里，清晰地显示三个字——蒋牧丞。
霍姽：“……”
是他，也就不奇怪了。
霍姽同意。
终结者是由人类玩家共同抵御侵犯他们家园的敌人的一款游戏，其中敌人只是统称，包括但不限于野兽、妖魔、外星人。
哪只小队的伤害值最高，就谁赢，但不限制各小队自相残害。
所以说，全军覆没都不无可能。
蒋牧丞是队长，在他在世界公告栏中一阵招兵买马后，他们小队集齐十人。
随后，左上角显示随机匹配，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