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余福开口,李玄机继续说道:“众位师兄,师弟,只是说出自己的意见,一切还是由师弟定夺。”
余福听了心中倒有些愧疚,还夹杂一丝惶恐。
要说自己的年纪轻轻,比那众人之中最小的,怕也是小上了一轮,现在自己倒成了众人的盟主,众人都要按自己命令行事。
而且这次的事情,那里有这么简单。稍有不慎,就会中了弘阳教设下的圈套,到时不光是危险的事情,怕是直接就会断送这七真派的根基。
此时肩头的责任不是一般的大,余福心中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去见见那位徐大人。
见过之后,明日便炼制丹药,这就是两日,其它的事情到是没有了,想着开口道:“那就两日后便前往山西。”
李玄机听了,微微点头,开口道:“师弟也不用早下决定,有什么事情不如见过徐大人再说不迟。”
余福听了气闷,看来这李师兄来本意还是要请自己去见那位徐大人,前面说的想来只是在套自己的话。
此时在看李玄机的表情,似是确定了什么事情。
余福刹那明了,便想到,该是这李师兄生怕自己沉迷女色,这才有意说这么多,只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诚心要推延时日。
想到这些,心中无语,想来自己这纨绔,风流好色的模样深深印在了这李师兄的心中。
此时细想,倒也不怪这李师兄如此,该是自己却是有些爱玩笑了。
自己正要见见那位徐大人,没想到他到是先来找自己了,这倒是省的自己麻烦。
“如此最好,不知徐大人此时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
“师弟也不用太心急,稍后我们再去不迟”
余福心中苦笑,自己心急,还不是因为你们心急,想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李玄机到是真的不急,想来该是此时那位徐大人还有事情要做。
忽然想到一事,那小牌牌有何作用正好问问这徐大人,想着与李玄机说了一声,便回房去拿这小牌牌。
到了院中却见沈梦儿似是正要找自己,赶忙上前。
“昨日卢大哥与你喝酒,见你喝醉,便起身告辞,说还有事要去处理。还说此事要是能完结,到时会去山西与你相聚。”
余福听了沈梦儿的转述,便想到上次见这卢古月的情景。
那时他便是说有事情要做,只是不知是何事。
本来也没多想,可此时见沈梦儿说着,似是表情有些凝重。
心中立马想到,要是此事能完结?这么一说,看来这事情危险万分。
心中暗骂,相处这么多日,这么危险的事情之字不提。自己对他心性也算了解,即是他不愿说,便是做好了打算,不过,说是相聚,还真会有相聚的那一日吗?
想着,心中有些感伤,自己这次去山西,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丧生,自己能不能活命还由未可知。
就算卢古月此时没有事情要做,与自己一众人同去这山西,怕是也不是没有危险吧!
别的不说,就说这凌霄子。自己身边这些人,无论是谁,要是单单碰到了他,有几人能从他手中逃脱?
想到这些,余福哪里还敢多想。在想下去怕是难免要打退堂鼓了。此事关系重大,自己此时退缩,怕是会有更多的人因此送命。
见沈梦儿似是也知卢古月此行危险万分,赶忙笑着说道:“这卢大哥也真是,还说他千杯不醉,我看他这次也是醉了。
之前就与我说过这事情,当时我还帮他想出了个好主意。这次去啊!定是马到成功,那里还有什么危险。”
沈梦儿听了这才面露喜色,开口道:“真的?昨日听卢大哥说完,我还担心了一夜。”
余福赶忙安慰道:“看你也是一夜没睡,脸色都有些不对。下次见了卢大哥啊,可得让他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又劝沈梦儿在去睡个回笼觉。
待沈梦儿走后,余福便回屋拿出那小盒子,回到前厅。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这李玄机才说时候到了,该去了。
对于这些,余福也不愿多问,这徐大人愿意故作神秘,由他去做就好,毕竟自己什么事都问的话,倒显得自己不如他了。
两人一路走去,直到一家小的酒馆,这才在门前停住脚步。
余福看到门前的一顶轿子,便认出这是那徐大人的。
同李玄机,上到二楼,进了一间雅间,这才见到徐阶。
徐阶见到二人,率先开口说道:“余掌教,多日不见,又英俊了不少。”
余福心喜,也是一番恭维之言。
两人相互夸赞之后,徐阶这才切入正题,开口说道:“刚才我去见了严阁老。”
余福隐隐也猜到了一下,开口说道:“想必,此时严阁老该是欣喜若狂吧!”
徐阶一笑,说道:“算是吧,不过这到不会影响你二人的关系,毕竟现在还不是他与你翻脸的时候。”
余福听了心中疑惑,开口问道:“为何?”
“这些说来太远,日后便知。此时还是这弘阳教的事情要紧。”
余福见他不愿说,也不再问。即是他不想说,问他了也不会说,倒不如不问。
“徐大人有什么好的意见?”
徐阶拿出一封信交给余福,示意他先看看再说。
余福接过,见上面署名是自己的二师兄唐顺之,便拆开看信中的内容。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大意则是徐大人年纪高,资质高,让自己多听听他的意见。余福见了苦笑,这到是有些像是自己成了他们组织的一员,自己是个新人,要向老前辈请教。
徐阶也不理余福,开口说道:“我与你二师兄都是心学,江右学派的弟子。”
江湖上有这个门派吗?余福脑中思索,似是没听说还有这学派啊。
李玄机见余福疑惑,低声说道:“江右学派不是江湖上的门派,是儒学的一门学派。”
儒家,墨家,什么的余福到是知道,和自己这道家到是差不多。即是如此,这徐阶与自己的二师兄这么聪明,该是门下弟子不少。
徐阶见余福似是不知这心学,皱了皱眉头,便开始从头说与余福听。
阳明学,通常又称作王学、心学,是由大儒王阳明发展的儒家理学。而后发展,又分成了七个学派。
余福听到七派,心道,这倒是与我全真道教一般,分裂成了七个门派。想来也是道义有所不同,这才如此吧。
江右学派,南中王门学派,闽粤王门学派,北方王门学派,浙中王门学派,泰州学派,楚中王门学派。
各派主张不同,也不与分说。
徐阶,与唐顺之,还有这李玄机,都算是江右学派。
余福听了还有李玄机,心中不解。这李玄机不是随山派的人吗?怎么还能加入别的门派?
余福心中想着,疑惑的看着李玄机。李玄机则是开口解释道:“这心学门派与武林中的门派不同,只是一种思想上的信奉。与这佛教,道教相似,再加不也是可以吃斋念佛?”
余福听了点头表示同意,这点到是与自己此时相似。自己虽是此时身在道门,可还没到将一生都至于此处之意。
徐阶不理而知,继续说着这心学来源。
王守仁自从龙场悟道,便开始到处讲学。而后又说了王守仁一生为官经历。
只听的余福哑口无言。要说这王守仁一生坎坷,可从没有自怨自艾,而且每次有什么困难之事,总是能轻易化去。更有甚者,则是平定洪都的宁王朱宸濠之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要说这些事情,余福也有过耳闻,当时只以为是距自己不知多少年的高人,此时一听却是离自己这年代没有多远。
再加上徐阶口才,能言善道。余福都觉自己亲眼见证了这王守仁的一生。
直到徐阶说完之后,余福这才明白徐阶用意。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前言只是讲述,后面四句则是真理。余福虽是没读过什么书,可对这读书人肃然起敬,尤其自己那二师兄唐顺之。
此时见这徐阶似是比自己那二师兄更强上一些,余福打从心底佩服。
这到让余福想起上次徐阶出手阔绰,此时心中明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徐阶的口才,要去京中茶馆说书,怕是都能发财。
徐阶说完之后,也不多问,直接又开始说这弘阳教之事。
“弘阳教虽是如此,倒也不至于伤害无辜。而且铲除这弘阳教倒也不难。”
要是初时就说这话,余福定然不信,可此时在见徐阶,就觉这徐阶身边都闪着金光,似是神仙下凡,顺口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弘阳教中弟子多是寻常百姓,虽是也学过一些武功,可也是为求温饱。”
余福听完连连点头,要说现今虽是太平盛世,可有些地方却也是常年灾害。一些穷苦之人为求活命,逼不得已,这才当和尚,当道士的,就像那闫浩,闫鹏二人,不也是因为这样,这才到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