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人进门,到事情谈妥,只是稍稍片刻,就有万两银子入账,对于这些余福也是没有想到。
要说初时也算是临时起意,由徐阶提点,这才扩张这镖局。
要说此时余福那里还如前心思单纯,对这事也算隐隐猜到其中关键。
现下镖局能有锦衣卫在背后撑腰,单单靠这陆炳,该是不能做这决定,背后自然是有嘉靖帝默许,这才能由着自己胡来。这也算不上是胡来,自己做正当生意,也不坑人害人,嘉靖帝自然愿意。
而且锦衣卫只要挂上个名头,也没有别的事情要管,还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再有,因为此事,自己与陆炳的关系也近了一步。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陆炳开口,还怕自己不尽心相帮?
虽说自己对这陆炳了解不对,可余福心中清楚,这陆炳在此时就如同嘉靖帝的传声筒,就如同李玄机与徐阶一样。
待这几人走后,余福又同杨婉如,陆金羽去看望王博永。
王博永此时虽是不理这镖局之事,可辈分在这,而且也算这镖局中的老东家,自然得镖局众人尊敬,所住之处就在这镖局正中,距这前厅足有百丈。
余福此时才知,这镖局竟如此之大。要和此处一比,自己那只能算是一处小院。
到了王博永所住的院子,正见他在院中练起了太极拳。
见他一身鲜红色的锦衣长袍,还绣着貔貅,余福忍不住笑了出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想到此时怕是这王老头,被当成了镖局的财神爷供着。
虽是如此,三人也是赶忙上前施礼。
见到余福,王博永不免也有些尴尬,直说自己不愿,可众人非要自己这么穿。
越是解释,余福笑的更甚。陆金羽与杨婉如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也识趣的起身退出。
余福本来也没有什么隐瞒之事,可见两人如此,也不在多说,等两人走后,便将在玉虚宫的事说与王博永听。
谁承想王博永听了,只是微微点头,连连感叹。
等余福再问这凌霄子之事,王博永却说不知。余福气闷,本来是想向这老头子打听打听以往之事,哪成想自己倒成了来给他说故事听。
也不知他是有意不说,还是不愿相告,也不再问。
两人正喝着茶,便见陆金羽领来一人,余福看去,正是皇宫中的那刘公公。
余福苦笑,自己刚进城门,怕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见了这刘公公就知定是圣上找自己有事。
对于这刘公公余福气闷,心想,见了圣上之后,一定要告诉圣上,下次昭见自己进宫也换个别人。
都是老交情了,余福又是两千两的银票塞到这刘公公手中,便开始询问宫中之事。
刘公公满脸堆笑,开始向余福阐述。
只从上次余福去户部后说起,当时余福让户部所购材料,虽是难寻,可造价却也廉宜。虽是如此,可炼制出的丹药,却似比之前还好了些。
正因如此,圣上不免想起之前由陶中文所购材料,并让几个精通炼制丹药的人看了看,这才发现其中猫腻。
要说对于这些钱,圣上自然不会理会,可相比之下,越发觉得这陶中文着实可恶,这才将他官职免去,驱出京城。
此事要早些说,余福说不定还会信上几分,此时余福哪里肯信上一分?
要说这些只起了一些小的作用,弘阳教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才是大事。
虽说谁胜谁负圣上不理,可毕竟有朝中官员营私结党,圣上怎肯默许?
想着这次圣上该与自己说出上次没说出之事,心中不免有些异样,心中暗道:“本来这是江湖的事,现在又牵扯朝廷,此事可越来越是复杂。”
又到上次的书房,刘公公进去禀报之后,便示意余福进入。
余福也没了前两次的不敢,直接推门而入,进门见了嘉靖帝,恭敬施礼。
“云真人还知道回来啊!每次想见你,宣你进宫,可都得朕等上几日。”
余福听了心中不免疑惑,这话怎么有些像是家中的怨妇,在等丈夫归来?虽是这么想,可也不敢懈怠,低头答道:“这次离京是有要事处理,耽误了圣上大事,还望圣上责罚。”
“无碍,你的事情是大事,我的事情是小事,倒是朕的不是了。”
余福听了哪里还敢言语,只是低头不语。心道:“这圣上还是说古卷下卷之事了,哎,每次来都问上一遍。”
“朕到不是怪你,只是这次确有要事找你商议。”
“圣上明示。”
“你觉这弘阳教如何?”
余福心喜,刚才亏得听那刘公公说了那陶中文的事情,不然此时如要在做无关紧要之说,怕是显的自己只会奉承应和。
想着赶忙开口说道:“对于此事,真要明言,怕会惹怒龙颜,还是不说了吧!”
“有话直说。”
余福心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想着开口道:“这弘阳教虽是道教,可做的却是害人害己之事。不论是一些小门小派,还是武林中的一些名门正派,对这弘阳教都是鄙夷敌视,尤其是我道教正宗。
我全真正宗,虽是分裂成为了七真派,可却也是因道义不同。可这弘阳教却是不然,为一己私欲打击同道不说,还研制出一些害人的丹药。”
“噢?说来听听。”
余福便将自己了解的魂髓丸,升华丹两种丹药的作用与反效果说与嘉靖帝听。
嘉靖帝听完后,眉头紧皱。
余福见嘉靖帝似是真的生气,开口道:“如今这弘阳教在陕西之境实力雄厚,直指山西,这次我去见七真其他掌教也是为了此事。”
嘉靖帝沉吟片刻,说道:“这些朕也有些耳闻,可这江湖之事,朝廷也不好插手,云真人,你打算怎么办呢?”
余福听嘉靖帝这么一说,知他心意,要说派兵去铲除这等邪教,本就是轻而易举。
可这弘阳教能到此地步,不正是因嘉靖帝的信任才致使如此。要说此时嘉靖帝在下旨,派兵去剿灭弘阳教,那不正是摆明向世人说自己早先崇信奸臣?
对于这些,余福也不愿理会,毕竟此时再说什么,想要这嘉靖帝出兵怕是不能。
况且不管如何,自己定是要与这弘阳教对抗到底,再说其它,也是无益,倒不如痛痛快快表明决心。
“圣上不必担心,这陶中文怕是受了别人蛊惑,这才至此。既然他本不是这奸邪之辈,臣到是愿去劝他改过。”
“如此甚好。”嘉靖帝听了余福的话,微微点头,开口说道。
“到那陕西路途遥远,往返需要数日,这次臣前往不知何时才归,还望圣上保重龙体。”余福说完,就等这嘉靖帝让自己告退。
那知嘉靖帝转言说道:“这次云真人进京之后,家还没回,便去了那林威镖局。想来生意还是不错吧?”
这话一出,余福更是不解,按说这君臣虽是说些家事倒也无妨,可这言语间隐约有些不愿的语气,难道吃醋了?
忽然想到,该是这刘公公一早就在自己家中等候了,等了自己一段时间,一直不见自己回转,这才到镖局去找自己。
“臣自幼家穷,早年父亲死后,便一直在京城之中讨饭过活,直到后来遇到镖局的王镖头,这才被王镖头收留,在这镖局住过一段时间。虽是只住不带半载便同我师傅林云子去了白云观学习道法。可那半载之内,镖局中的人对我不薄,更是将我当成了自家人。所以我每次到这京城,总是先到这镖局看望一下,也算尽尽孝心。”余福说着,心道,自己早些年确实是到了京城就去那林威镖局,倒也没错。
嘉靖帝似是没想到余福会说出自己的身世来,皱了皱眉,吓到:“你的这些琐,朕不关心,关心的是你有意与金羽共同办这镖局,是你自己的主张吗?”
余福这才知自己会错了意,开口答道:“臣自幼家穷,早年父亲死后,便一直在京城之中讨饭过活,直到后来...”
嘉靖帝听了更是不解,这话怎么似是听过?又是开口吓到:“是在问你,与金羽开办这镖局是你的主张吗?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臣还没说完,臣自幼家穷,所以总想做些营生挣些钱。可别的臣都不会,只对这镖局的事情,还懂得些。与陆金羽开办,也是那次随口客套一说,谁知她当了真,便到了如今这样。”不论说是徐阶的主意,还是自己的主意,都显得有些阴谋的感觉,倒不如这么说,到显得是年轻人有些贪玩,只不过苦了陆金羽。
“这镖局也是正当生意,也不为过。只是这金羽...”
余福听了嘉靖帝这话,直觉其中另有深意,赶忙开口答道:“陆大哥为人爽快,待我不错,我两更是一见如故,恨不得学那刘关张三人...”
嘉靖帝,见余福又要胡言一通,赶忙吓道:“休要胡言,滚下去吧!”说完摆手示意余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