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通了便宜老爹的思想工作,再加上老爷子的任命,秦浩接手顺洋金融的过程自然一帆风顺。
李社长全程陪着笑脸,陪同秦浩视察。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突然成为自己的老板这件事,普通员工都是一脸懵逼,不过中高层管理早就收到了风声,知道秦浩的身份,一个个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见到上司都这么老实,普通员工自然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秦浩在路过一处办公区域时忽然见到两个熟悉的人,不由脚步一顿。
一旁的李社长连忙凑到跟前低声道:“之前他们原本是被开除了的,后来李室长又打电话来说,先让他们留下。”
秦浩思索片刻就大致明白,这肯定是陈养喆的意思,又瞄了二人一眼,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让他们走人!”
两个操盘手眼里满是绝望与后悔。
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人希望,又将希望掐灭。
秦浩对二人的遭遇没有丝毫同情,这是老爷子递给他立威的工具,同时也是老爷子给他出的考题,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何况,这两个家伙当初质疑自己的决定,被开除也是活该,我是老板,请你来是为我创造价值的,不是让你来质疑我的。
第一天就开除了两名操盘手,这也震慑住了顺洋金融的员工们,谁也不敢再拿秦浩当做小孩子看待。
“浩俊少爷,这是我为您专门准备的办公室,您觉得还缺点什么,我马上安排人去购买。”李社长小心翼翼的道。
秦浩来到窗户边上,顺洋金融这栋楼只有六层,不算高,视野却很开阔,顺洋金融在整个顺洋集团压根排不上号,却能在汉城核心区域拥有这样一栋办公楼,只能说顺洋集团能量惊人,这块地放上二十年至少增值上百倍。
“不用了,你挑几个熟悉日本市场的操盘手跟经济分析师,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在汉城机场看到他们。”
李社长也不敢问,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作为新老板吩咐的第一件事,李社长很清楚,他要想继续待在这个位子上,就必须得办好,于是立马招来了一批公司里的业务骨干,这个时候什么派系就不重要了,满足新老板的需求才是第一位的。
另外一边,秦浩从顺洋金融回到家,柳智娜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埋怨。
“老爷子也真是的,我们家浩俊还在上初中呢,出差为什么非要带着他啊。”
陈东基瞪了她一眼,烦躁的道:“你啰啰嗦嗦的烦不烦?有能耐你见到老爷子也这么说啊!”
柳智娜瞬间就蔫儿了,就老爷子那不怒自威的模样,看她一眼,她骨头都软了,哪敢造次。
陈东基有些不满的来到秦浩面前:“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连我也不能知道?”
秦浩摊开手,一脸无辜的道:“可是爷爷吩咐了,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我总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吧?”
看着一脸郁闷的便宜老爹,秦浩暗自好笑,果然还是老爷子的名号好使。
与此同时,跟陈东基同样郁闷的还有陈永基、陈华英两兄妹,原本平日里相互看不顺眼的对头,此刻正坐在一间茶室里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陈华英按耐不住了:“阿西,老爷子是怎么搞的,你才是顺洋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啊,又是顺洋集团副会长,有什么事连你都不能告诉?”
陈永基脸色更加难看了,不过他知道这个妹妹是在给自己拱火,只能冷哼一声:“你可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不也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陈华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忍着怒火发泄道:“我听说这次,老爷子会带那小子一起去,大哥,你可得小心点了。”
说到这个,陈永基不禁头疼起来,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短短几年时间,老二家那小子居然在老爷子心目中有了这么重要的地位,他才不相信老爷子这次去日本是旅游。
以他对老爷子的理解,老爷子是那种争分夺秒赚钱的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老爷子从集团里抽调了五亿美金,这次估计会有大动作!”
陈永基透露出来的信息,让陈华英震惊不已,五亿美金的现金流,哪怕对于顺洋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在不借助银行贷款的情况下,也得掏空一半家底。
“老爷子疯了吗?什么投资需要一次性动用这么多钱?是要买下整个京东银座吗?”
陈永基不禁苦笑,最让他郁闷的还不是老爷子抽调这么多钱,而是这笔钱在调集的过程中,他居然毫无察觉,要不是埋在老爷子身边的内线通风报信,此刻他还蒙在鼓里。
很显然,老爷子很多事情还是在防着他的。
“你难道忘了,上次‘黑色星期一’那小子可是帮老爷子赚了不少钱。”陈永基假装提醒,实则拱火。
陈华英闻言脸色沉重的道:“你是说,这次老爷子抽调这么多资金,又是这小子搞的鬼?”
“很有可能。”
陈华英急了,双手撑着桌子,冲陈永基吼道:“你要想想办法啊大哥,你才是顺洋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
陈永基心中冷笑,这个时候知道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早干嘛去了,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很清楚,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继承人的位子,必须借助这个妹妹的力量才行。
“其实,我们也不用这么悲观,老爷子的性格你也清楚,他之所以亲近浩俊那小子,不过是觉得他能帮自己赚钱罢了,上次顺洋半导体收购永进半导体,也是多亏了在美股赚到的钱,才能如此顺利,我们现在合作,还不晚!”
图穷匕见,陈华英虽然脾气乖张,但也不傻,坐回位子,一脸冷笑的道。
“合作?你是想利用我保住继承人的位子吧?我凭什么帮你?”
陈永基倒是很坦然:“只要你帮我继承顺洋集团,我不仅可以把顺洋百货剩余的股份给你,还可以给你10%顺洋物流的股份,说实话,你要想接老爷子的班,可能性太低了,跟我合作才能利益最大化!”
陈华英不甘的想要反驳,可结合实际情况,她很清楚,的确像陈永基所说,她继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她不能生育,一个没有继承人的人,又怎么配继承顺洋集团这么大的产业呢?
“好,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陈华英咬牙警告道。
陈永基松了口气:“当然,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什么计划?”
“........”
转过天,秦浩跟陈养喆一起来到汉城机场,由于这次随行的人比较多,同时出于保密考虑,陈养喆财大气粗的直接包了一架飞机。
顺洋金融的那些员工只是被通知要出差,完全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一大早来到机场还是懵的,当他们见到李室长的时候,就察觉到这次出差肯定不一般。
当他们见到陈养喆跟秦浩一同出现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顺洋金融之前在整个顺洋集团完全是垫底的存在,他们连见陈养喆都是奢望,现在居然有机会跟会长同坐一架航班。
顿时,顺洋金融的员工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头等舱里,只有秦浩、陈养喆、李室长三个人,其他人都自觉待在经济舱,顺洋集团的等级制度得到完美执行,那些普通员工也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
即便是在飞机上,陈养喆依旧没有休息,听着李室长的汇报,秦浩则是打了个哈欠,就把椅子放倒准备睡个回笼觉。
陈养喆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打扰,反而示意李室长声音小一些。
没多久,飞机就在东京机场降落。
秦浩一行人先是去了酒店,把行李放下,随后便在李室长的安排下,来到附近一间早已租好的办公室,此时日本的房价还没有崩盘,租金可一点都不便宜,一个月要160万日元,按照此时美元兑换日元1:160的汇率来算,这间不足六十平米的办公室,月租金就要一万美元,这还是距离银座这类商业中心比较远的地方,可见京东的房价被抄到了什么地步。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bp机、手提电话全部上交,在这段时间里,不得私自跟外界联系,各位酒店里的电话也被限制拨出,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列出单子,由我派人统一购买。”
李室长面容严肃的对众人道。
在场的员工都为之一愣,同时心里暗自猜测,接下来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保密工作要做得如此严密。
在李室长收走了所有人的通讯装备后,陈养喆把目光转移到了秦浩身上。
秦浩不紧不慢的走到众人跟前,此刻的他除了略显青涩的脸蛋,身形上已经跟正常成年男子差不多了,再加上他的身份,也没人敢轻视,一个个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秦浩身上。
当秦浩把这次做空日本股市跟房地产行业的计划和盘托出后,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嘈杂,所有人都对这个看似疯狂的计划,心颤不已。
陈养喆这时候咳嗽了一声,站到秦浩身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从今天开始,你们全部听从浩俊的指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瞬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在顺洋集团,没有人敢质疑陈养喆,除了他身为会长的威视外,也跟他说一不二的行事风格分不开,一旦他说让你在韩国混不下去,就没人再敢用你,哪怕是顺洋集团的死对头大营集团也不会收留你,这就是财阀之间的默契,看似你死我活,实际我中有你。
1990年1月5号开始,秦浩正式开始了做空日本股市的计划,此时的日本股市其实已经有了下跌的迹象,不过在长达四年的狂欢中,日本民众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心,他们对日本的未来盲目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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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有资格膨胀,此时的日本不仅仅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更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全国1.23亿人当中,就有超过一亿人认为自己是中产阶级,被称之为“一亿总中流”,纵观整个世界,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做到这一点。
此时的日经指数已经从最高点的点下跌到了点,在秦浩的指示下,顺洋金融的操盘手,通过美国公司设立在日本分公司的账户开始在证券市场上做空日本诸多头部企业。
而顺洋集团的资金同样是通过美国注册的公司,把资金流向日本证券市场,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日本输不起拔网线。
只要有美国公司的壳子在,日本是不敢在亲爹面前造次的,挨宰也只能乖乖躺着。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日本股市起起落落,但并没有呈现任何崩盘的预兆,办公室里的气氛也有些压抑,一方面是一个礼拜大家除了回酒店休息,就一直泡在这么一个狭小空间里,难免感到郁闷,一方面则是截止今天,账面上已经亏了四百多万美金。
陈养喆倒是很沉得住气,始终没有干预秦浩的操作,李室长就有些安耐不住了,几次想要提醒陈养喆,却被他打断。
1990年1月12号,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除了京东的天空有些阴霾。
证券交易所还没有开门,许多日本股民聚集在证券交易所门口热烈的讨论着,自己最近炒股又赚了多少多少钱,哪支股票拥有起飞的潜质。
随着证券交易所大门敞开,蜂拥而入的日本股民迅速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位子,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
然而,开市仅仅不到十分钟,整个日经指数就出现了大幅度下跌。
“没事的,只是战术性调整而已,很快就会涨上来的。”
“跌了?跌一点好,有升有降才有得赚嘛。”
只是,一个小时过去,再也没有人会有如此乐观的想法了,日经指数暴跌了将近两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