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也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抱住盛纮的大腿:“爹爹,你向来是最疼爱墨兰的,你就成全墨兰吧,我是真的倾心小公爷.......”
一旁的平宁郡主听不下去了,怒斥道:“闭嘴,就你这样的也想进齐国公府的门,做梦去吧!”
盛纮闻言恼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狠心甩开墨兰,悲切的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痴心妄想,为何你们就是不听呢?”
墨兰瘫软在地上,忽然一阵渗人的狞笑:“既然爹爹不疼我,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今日之事,若是没有妥善解决,我可保不齐会不会传出去。”
平宁郡主闻言色变,她此时正在给齐衡物色一门婚事,若是传出去一些流言蜚语,说不定就黄了。
“你敢!”
墨兰咯咯直笑:“我凭什么不敢?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盛纮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个平素里乖巧的女儿,不可置信的道:“你要拉着盛家一起死?”
王若弗却冷笑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侯爷早就算到你还有后招,从下午起,盛家就被围了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墨兰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秦浩没有理会墨兰恶毒的眼神,而是沉声再对盛纮说了一遍:“还请盛大人早做决断!”
盛纮木然的看向墨兰,对方恶毒的眼神让他打了个冷颤,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
王若弗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不能开这个口,要不然盛纮会把处置墨兰的愧疚感强加在她身上,往后二人就再也没有回旋的机会了。
“便,处置了吧,对外就说忽染恶疾.......病逝吧。”盛纮艰难的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墨兰明显呆了一下,随后醒转过来,扑到盛纮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父亲,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您亲生女儿啊,父亲,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从小疼爱的墨兰啊,我去岁才过的及笄之礼,我还没有嫁人啊.......”
盛纮也是老泪纵横,不过还是咬牙喝道:“冬荣,送小姐上路!”
随后,墨兰就被拖了出去,盛纮冷然的目光看向秦浩跟平宁郡主,一字一句的问。
“郡主、侯爷,这样处置,二位可还满意?”
平宁郡主移开目光,只要不损害齐衡声誉,她也就没话说了。
秦浩却迎上盛纮的目光,冷冷的摇头:“不够。”
盛纮愤怒得一下站了起来:“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你还要怎样?难道想要我盛家老小都给这个孽畜陪葬吗?”
秦浩缓缓摇头:“盛大人不妨想想,墨兰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她是如何有能力买通我府上侍女的,又是如何能够想到要在背后散播谣言,拉我们三家一起下水的?”
“除恶务尽的道理盛大人应该明白,丧女之痛,有些人难免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到时候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王若弗怕被盛纮记恨,秦浩可不在乎。
盛纮惊慌之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瞬间他想从这里逃离,就装作没听到秦浩这句话,然而,刚走两步,整个人一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
王若弗赶紧上前去扶他。
盛纮悲声痛哭:“为何都要逼我?”
林噙霜是盛纮心中的白月光,其实对于林噙霜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只不过是偏爱罢了,对于墨兰的疼爱,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来源自对林噙霜的爱屋及乌。
作为一个标准的封建士大夫,盛纮在官场上如履薄冰,一步步从一个外放小官,混成京官,他身上肩负着重振盛家繁荣的重任。
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在林噙霜那里,他才能获得一丝慰藉,他又怎么舍得让林噙霜去死呢?
平宁郡主听到墨兰还有后招,也是一阵后怕,闻言怒声道。
“你自己管教不严,如何是我们逼你?我们三家的清誉若是有半点闪失,你们盛府难道就能脱得了干系?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难道还能比得上盛家百年基业?”
盛纮浑身一僵,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走,回家。”
平宁郡主冲着秦浩道:“这次多亏了侯爷,才保住了我儿清誉,他日必定登门致谢。”
“郡主客气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东昌侯府的名声,何况我与元若也是多年好友,怎能置身事外。”秦浩正色道。
齐衡忽然叹息道:“墨兰姑娘也曾与我做过同窗,却没想到会因我.......”
秦浩直接打断:“此事皆因贪念而起,跟元若又有什么关系?以盛大人对她的宠爱,必定会给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可她偏偏要嫁入高门,而且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将来难免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难道元若还打算娶她为妻不成?”
平宁郡主也劝道:“是啊,此等女子,有何资格进我们齐家的门?”
齐衡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想要去明兰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毕竟明兰也是盛家的姑娘,光是这一点母亲就不会同意。
送走了平宁郡主跟齐衡,秦浩也回到了卧房。
余嫣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的问:“怎的如此晚?宾客不是早就送走了吗?”
秦浩叹了口气,把情况跟余嫣然说了一遍。
余嫣然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我的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墨兰她疯了不成?不会牵连到明兰吧?”
秦浩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夫君我出马,又怎会让她得逞?放心吧,这事没人会知道的。”
余嫣然揉了揉额头,然后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冲秦浩眨眼道:“夫君,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秦浩脱掉外衣,钻进被窝,刚想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余嫣然却按住了他的作怪的手,娇嗔道:“夫君,还没出月子呢。”
好吧,秦浩也只能先忍着了,余嫣然有些过意不去,悄声道:“夫君若是实在憋不住,不如让翡翠来伺候你吧。”
秦浩一听就直摇头:“还是算了吧,翡翠是你陪嫁丫鬟,莫要伤了你们小姐妹间的感情。”
余嫣然疑惑的看着秦浩:“翡翠虽说从小便跟着我,可她毕竟是丫鬟,夫君收用了她,便是姨娘,我们才能以姐妹相称啊。”
嗯,有道理,不过秦浩还是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太渣了,就好像睡了人家闺蜜的感觉:“总要翡翠愿意才行。”
余嫣然嬉笑着凑到秦浩耳边:“夫君,其实翡翠早就想了,那日,我还看到她.......”
秦浩瞪了她一眼:“堂堂侯府娘子,怎的还偷窥下人私隐。”
余嫣然笑盈盈的道:“还不是夫君平日太过英勇,翡翠经常在一旁伺候,难免.......”
这倒是真的,翡翠一直在房里伺候,难免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她的年纪其实跟余嫣然差不多,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还没等秦浩反应过来,余嫣然便喊了一句:“翡翠。”
“奴婢在。”翡翠想到晚间余嫣然跟她说的话,顿时羞红了脸,怯生生的来到床边。
窗帘被余嫣然掀开一角,秦浩就见翡翠正穿着一件抹胸,低着头,站在床边不敢看他。
秦浩瞪了余嫣然一眼,不用说,这肯定是余嫣然安排的,要不然这丫头怎么敢这么大胆。
余嫣然娇笑着道:“夫君,这天气怪冷的,你就忍心一直让翡翠这么站着?”
秦浩无奈,只能对翡翠道:“你,不后悔?”
翡翠一下跪在床边,红着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颤抖的说道:“侯爷,奴婢愿意。”
秦浩叹了口气,将她拉了起来,随后掀开被子,翡翠娇羞的钻了进来。
余嫣然坏笑着凑到翡翠耳边:“你可要好好服侍侯爷。”
翡翠将脸埋了下去:“请侯爷怜惜翡翠。”
这就不能忍了,秦浩一把将翡翠拽了过来,低头吻住她微微发颤的双唇。
.......
次日,清晨,余嫣然喝了翡翠的茶,还赏给她一只镯子,笑盈盈的道:“往后咱们可就是真正的姐妹了,好好侍奉侯爷,将来生个一男半女的,为侯府开枝散叶,知道吗?”
“诺。”翡翠娇羞的接过镯子。
秦浩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简直太爽了。
吃过早餐,秦浩又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新生儿生长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就是有点贪睡,特别是闺女,睡着了怎么闹都不会醒,她弟弟却是相反,只要一点动静就醒了,嗷嗷大哭的。
余嫣然最是心疼儿子,只要儿子一哭她就抱着不松手,一直到把他哄睡着,其实秦俊业跟秦柳氏也是一样,对孙子的关心,远远超过孙女。
秦浩则是相反,更喜欢闺女,只要在家总会抱着闺女四处逛逛,东昌侯府的下人看在眼里,也就不敢怠慢这位侯府大小姐了。
当然,自从沈从新把差事办砸之后,秦浩的日子就没有之前那么清闲了,首先是阵亡士兵的抚恤。
朝廷给的钱实在太少,秦浩只能自己想办法,刚好抓周宴的时候,不少勋贵都有想要海外捞金的想法,秦浩就把这些勋贵召集起来。
“各位,想必诸位应该也听说了,明年开春我便要重新执掌海外事宜,相信诸位也都知道,海外物资丰厚,光靠朝廷那几艘船肯定是运不回来的,今日请诸位来,就是想问问诸位的意思,有没有兴趣跟朝廷合作,一起开发海外资源。”
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秦浩自然也不能以私人的名义去做,否则很容易遭到赵宗全的忌惮。
成国公家次子当即询问:“侯爷,不知是个怎样的合作法呢?”
“是啊,利润如何分配,可得拿出个章程来。”
秦浩不慌不忙的等他们议论完,这才开口道:“其实很简单,每次出海,朝廷收取两成货物作为商税,其余的由各家所得。”
此言一出,前厅里一阵沸腾,东阳侯作势起身要走:“这一下子抽两成,也太狠了吧?海上到处都是风浪,万一船沉了我们什么都捞不着,风险也太大了。”
“是啊,两成也太多了,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利润?”
秦浩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盯着东阳侯,后者一时僵在那里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前厅里众人也逐渐安静下来。
秦浩这才安抚道:“东阳侯不要心急嘛,听我把话说完。”
“这两成朝廷不白拿,首先,各位的商船可以跟朝廷的舰队一同出海,路上若是有什么海贼、或者是土人盗匪,全都由朝廷来解决,保证各位商船的安全。”
“其次,海外可不止是暹罗、真腊这些地方,还有更远的航道,所获的利润也更加丰厚,这些航道也将由朝廷负责探索,到时候同样可以跟诸位分享。”
说到这里,秦浩忽然顿了顿:“当然,为了避免相互竞争导致各项商品价格暴涨,我们每条航道都会设立十个名额,以此保障诸位跟朝廷的共同利益。”
顿时,前厅中人声鼎沸,一条航道只有十个名额,也就是说其余人都会被排除在外,财锦动人心啊,谁不知道海外有金山银山就等着去搬呢,现在赚钱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谁不想拿到上船的船票?
“侯爷,这个名额我们永新侯府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我们忠毅候府也要一个!”
就只有十个名额,肯定是先下手为强啊,万一没抢到,岂不是看着金山银山从眼前溜走?
秦浩用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诸位不要慌,暂时虽然只有一条航线,不过后续朝廷还会增加新的航线,也不用如此着急嘛。”
可他越是这样说,众人就越不相信,谁知道以后的航线有没有现在这么好?反正他们就只知道秦浩之前出海带回来大量奇珍异宝。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价高者得了。”秦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实际心里暗自偷笑,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
经过紧张的拍卖,最终十个名额拍出了两百七十万贯的高价,可见这些勋贵家底有多丰厚。
这笔钱秦浩没有过手,直接让他们送到了赵宗全那里。
赵宗全对秦浩捞钱的手段赞不绝口:“还是秦爱卿有办法啊,点石成金也不过如此吧?”
秦浩躬身道:“其实这点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将来这些勋贵会源源不断的将海外财富带回大宋,光是两成税收,就足够朝廷的大部分开支,到时候官家再想做什么,也就不用再为银钱掣肘了。”
赵宗全感叹道:“嗯,秦爱卿说得有道理。”
秦浩随后又提醒道:“不过有一点还需告知官家,民间也有为数不少的海商,之前朝廷一直没有关注到这块,导致大量商税流失,现在也是时候该管一管了。”
赵宗全点点头,怒声道:“没错,这些人赚得盆满钵满,朝廷却贫乏如此,是该管管了,秦爱卿有什么想法?”
秦浩正色道:“其实很简单,朝廷只要各个设有出海港的地区,设置海运衙门,对所有出海船只进行管理,登记造册,就能杜绝大部分的逃税情况,此外,朝廷还需建立一支缉私衙门,专门缉拿那些走私行为,一旦抓获抄没家产、亲族下狱,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逃税了。”
赵宗全思索良久,随即感慨道:“还是秦爱卿想得周到,一事不烦二主,这海运衙门跟缉私衙门交给秦爱卿来办吧。”
秦浩微微躬身:“谢官家信任,不过这件事下官一个人可干不来,还需要朝廷选派人手。”
这么做还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两个衙门将来掌握的权利都不小。
赵宗全很满意秦浩的分寸,不过还是问道:“秦爱卿若有合适人选也不妨举荐一二。”
其实赵宗全也想在这两个衙门安插上自己人,可惜他知道,禹州来的那帮人就不是这块料,从沈从新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让他们打打杀杀还行,干不了,这么细致的活。
秦浩想了想:“微臣举荐翰林院编修盛长柏。”
赵宗全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哦,便是礼部郎中盛纮的公子?我记得他与秦爱卿是同年中的进士吧?”
秦浩不由感慨古代当皇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博闻强记是最基本的,不然满朝文武那么多官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怎么敢重用?
“回禀官家,微臣与盛长柏不仅是同年进士,还是至交好友,之前微臣便在盛家书塾与盛长柏同窗致学,不过微臣之所以举荐,却并非私情,而是盛长柏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微臣觉得若是有他坐镇海运衙门,必然无人敢再漏掉一文钱的税。”
“哦?秦爱卿竟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来人,去把盛长柏找来,寡人也见上一见。”赵宗全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