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号长,也就是一个监舍内,犯人中的老大,俗称牢头,但和古时候的牢头几乎是完全相反的意思。看守所和警局属于一个系统,看守人员和监狱里的管教不同,这里的人都是警察局调过来的警员。
由于警察局人员有限,需要看守的犯人又很多。所以,一般一个人需要监管两个号子,遇到小一点的号子,可能得一个人监管多个。在警员监管不过来的情况下,自然形成了所谓的“号长文化”,用强势的犯人代为监管其它的犯人,而这样的人,便叫着号长。
如果非得和社会上的身份对应,他们则是相当于犯人中的公务员了,相对于其它的犯人拥有诸多绝对的优势。
“是的,就是那个人称狱霸的杜蛇。”警员老实地说道,提到这个人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这个14号了!”王建东立即拍板定了下来。
“14号?”年轻警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见所长如此关注这个人,以为他要给他好好安排,想到竟然是要送到被称为死亡监舍的14号。
他向所长报出这个监舍的时候,是喊的“十四号”,而所长全是喊的“妖四号”,不得不说,华夏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同样的文字,同样的意思,也可以有两种叫法。
前面那种叫法还没有什么,但后面这种叫法听着都有些慎人,“妖四”岂不就是谐音“要死”。
不过说也古怪,这14号,曾经还真的死过人,而且这样的事件,还不止发生过一次。有暴力斗殴致死,也有蓄意谋杀,当然也有自杀。总之,自从这个看守所存在的几十年来,这个监舍总共死亡人数超过了十几个人,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死亡监舍。
虽然一般犯人被押到这个看守所,凡是知道14号监舍传说的,自然都会意思几下,改了别的监舍。当然如果关进去以后,只要家里人愿意照顾的,也能通融换了其它监舍。
长久以往之后,14号监舍住的大部分犯人,都是恶性案件的嫌犯,有不少都是杀人犯,即便有例外,也是因为家人不管不顾。
“就这14号监舍。”王建东似乎看出了警员的意思,把卷宗扔到他的手上说道,“这个人这是一个杀人凶徒,吴局长那边是让我这边注意一点他,千万不能出了大事。”
“啊,原来是这样啊。”
警员拿着卷宗一看,也是下了一跳。我的乖乖,以凶暴的方式在夜里杀了四个人不说,第二天竟然又杀了一个人,如此恶性杀人案,都比得上几年前出现的那个连环杀人案了。
这下年轻警员再没有半点疑虑,这样的犯人自然应该关到死亡监舍里去,哪怕是放到普通的刑事案件监舍里,他都害怕其它犯人的安全。
王力想避免秦龙在看守所闹事情,结果秦龙被送到了人称死亡监舍的14号监舍,他哪里知道,因为自己的好心,却真的促成了看守所里即将发生的大事件。
在去监舍的一路上,秦龙表现得都很安静和温顺,负责押送他的两个警员却是有些紧张。按道理,他们都是老警察了,不应该如此才对,但他们听了秦龙所犯的事儿后,却是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看守所每天送来的犯人都不少,但真正杀人的却是极少,像秦龙这种恶性杀人的,他们几年都没有遇到过了。作为警员,他们也是受过一定心理学培训的,他们知道,凡是表现得异常安静的犯人,很多时候都是异常残忍的。
此时,秦龙身上和其它的犯人一样,穿着深蓝色的马甲囚服,依然掩盖不住他一身清秀的气息。两个警员都觉得,如果不是知道他所犯的事情,一定还会以为他是一个乖学生。
但一联想到,曾经发生过的多起学生杀人事件,犯罪人看起来不都是很乖巧的样子么,他们便更加的相信秦龙的犯罪事实了。
“哐当。”伴随着铁门打开的声音,秦龙被两个警员押送到了14号监舍内。监舍周围的防守和看管都很严密,而房间内很暗,让人能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压抑。
一走进监舍,尿骚味和潮湿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如果是普通人必然会有作呕的感觉,但秦龙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
监舍并不大,四张双人铁架床紧密的排列,给人窒息的感觉。其中六张床上躺着有人,有两张是空的,一个靠门的下铺,一个靠里面的上铺。
所有人都带着探究性的眼光看着秦龙,好几个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冷漠。尤其是那手臂上纹着一条眼镜蛇的光头男人,笑容里明显带着戏谑的味道。
“杜蛇,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说话的这位警员正是负责13号和14号的看守人员,看起来近四十岁,应该是个老警察了,与光头男人说话比较客气。
“嘿嘿,刘警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杜蛇舔了舔舌头,大大咧咧地说道,似乎和这个警员的关系不错。
刘警官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给秦龙指定了铺位之后,简单做了一番交代,便和另一位警员离开了监舍。
“哐当~”
随着铁门重重关闭,五个犯人从床上跃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手臂上纹着眼镜蛇的杜蛇。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眼睛不大,但看起来犹如蛇眼般的阴毒。
秦龙却好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爬上了铁床,刘警官给他指定的正是那个最里面的上铺。
虽然看守所里犯人都有固定上厕所的时间,到遇到太急的时候,在房间里解决也是有的。为了避免被警员发现,都是在最里面解决。一般仅仅是偶尔有人小解的话,警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如果抓到现行大解的话,必然是会受到惩罚的。
所以一般监舍内的湿气和尿骚味都很重,靠近最里面的铺位,自然就是最差的了。
虽然闻着味道的确很难受,但秦龙从小吃过很多苦,对于这些根本就不在意。
“哟呵!小子挺嚣张啊,看到老子下床,你竟然都不瞧老子一个正眼,躲床上去了!”
见秦龙好似没有看见自己一般,杜蛇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根香烟,很**的样子挂在了嘴上。他身后的一个瘦瘦的青年连忙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给他点上了火。
另外还有两个人则是跑到了监舍门口,这两个人是专门放风的人,每当监舍里出现什么不便警员知道的事情,他们都会在这里守着,一看见警员过来,就提醒里面的人。
“小子,蛇哥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怎么回事?!”见秦龙跃上床后,躺在上面动也不动,另一个青年推攘了秦龙一把,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狠意。这个青年个子不高,脸上长满青春痘和麻子,坑坑洼洼的。
面对两人的挑衅,秦龙依旧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他很清楚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看守所和监狱有许多相似之处,这里压抑而劳累,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再加上看所守里对普通的斗殴事件管制得甚至不如监狱,欺负新犯人早就成了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了,只要不死了,一般警员都乐得新犯人被收拾。
刚入狱的犯人,尤其一些混混,或者杀人犯,都极其的桀骜不驯,被号长收拾后,会变得乖巧很多,他们倒是省心省力。
对于这些人的挑衅,秦龙根本不想搭理。
从进了看守所开始,秦龙便进入记忆空间学习一些知识和技能。自从发现龙阳之心的秘密之后,他闲暇的时候,就会进入空间学习。所以,对于他来说,人生是不会存在无聊时光的。
他除了学习高中教科书知识外,最主要的便是研究那本五行针灸法,其它的时间则博而不精的学习一些古今中外的历史文化,以及现代科技、生活中的各种常识。他觉得很多知识不见得要精通,但至少得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才有在征服城市的根本。
虽然早料到进入监舍都会有这么一出戏,但被打搅,他心头还是有些不耐,尤其是还被人推攘了一把。
“你们有什么事儿?”秦龙坐起身来,淡淡得问道。
从进入看守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闹事,毕竟如果自己闹出什么事儿来,李珊珊让这边再关自己一段时间也是可能的。
如今看来,要平平静静地呆几天,似乎有些困难。
“妈的,这小子不会是刚刚被抓,有些发懵吧?”给杜蛇点烟的那个男人见秦龙的表情有些木然,觉得他是第一次犯事,被抓了以后,还没有回过魂来。
听见“妈的”两个字,秦龙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他并没有发作。俗话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不打算闹事,在对方动手之前,他不打算动手。
“瘦猴说的很有可能。”长满青春痘和麻子的青年附和道,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蛇哥,要不要让他洗洗仙尿淋浴,让他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