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晗行礼告退,走在去议事厅的路上,她高兴的对香秀道:“父亲能有这样的转变,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劳,只是你这身份老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好,我早就想跟老太太提,可是到底我只是个未嫁女,此话不知道怎么说好,如今也顾不了许多了,今天我便跟老太太去说,给你提提位份。”
香秀听了羞得满脸通红,支吾道:“大小姐快别了,我是太太当初在街上买下来的,若是没有太太要我,当时我便要被送入火坑了,太太对我是再生大恩,我岂能忘恩负义,我只想着此生能好好的伺候老爷,看着大小姐与二小姐都平平安安的,我便没什么遗憾的了。”
“瞎说什么,你现在为父亲生下了儿子,让我们大房后继有人,你是我们大房的恩人才是,再别说以前的事情了,虽然母亲救了你,那也是你自己有造化,而且现在你现在的身份,让小弟以后也难做人。”杨一晗说完之后接着道,“此事你便不用管了,一切有我做主,你只管好好的跟着我学理家便可,等我出了这个门,可就没有人这样手把手的教你了。老太太虽然有心,可是到底是上了岁数的,那边有二房的两个那样的母夜叉,这边又有陈姨娘死盯着你,你若是依然是现在的身份,要想在这个家里站住脚,可谓难上加难。”
香秀听了杨一晗的这番话之后,直觉心里万分感激,可是待要说什么话,却是堵在喉间说不出来,半晌方含着泪道:“太太、大小姐与二小姐对香秀的恩德。今生香秀报答不完,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杨一晗听了此话忍不住笑了,道:“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杨家,要谢便谢你自己吧,你若是那藏奸之人。像陈香那样害人害己。我和少晗还会如此待你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福分,我出了门之后,有你支撑这个家。将小弟好好抚养成人,将来我跟少晗也有个依靠。若是在婆家有个什么事,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香秀含着泪点点头,“大小姐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带我的情分。”
杨一晗跟香秀说了此话之后,当晚去给尹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知道尹老太太怕是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是还没有下决心而已,此时她提出来。也只是给尹老太太提个醒。
尹老太太听了杨一晗的话之后,沉思了片刻,道:“此事。我也一直在想,只是担心香秀的出身。传出去会让你父亲没面子。”
杨一晗笑了笑道:“祖母,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香秀这样贤德,又给杨家大房生下了长孙,不管怎样都是应该的,何况若是香秀的位份在陈姨娘之下,那以后让小弟怎么自处。”
她说到这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道:“父亲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现在家里好容易有了承继之人,切不可因为这些末节而坏了大事。”
尹老太太点点头道:“我的儿,难为你快出门的人,还为杨家想的这样周到,此事我与你父亲商量了再说,我也希望家里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
杨一晗知道此事算是成了一半了,以后的事情便要看天意了。
她惟愿安溶月在天之灵能保佑此事顺顺利利的办成了。
不知道是香秀真的有福气,还是安溶月在天有灵保佑的,此事还没有商量下来,香秀的肚子便又传来好消息了。
此次,尹老太太更是欢喜了,就连杨讯也觉得香秀是杨家的福星了。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愁,陈香听说香秀又怀孕了,心里顿时一沉到底。
若是香秀再生个儿子,那她便在杨家永无出头之日了。
陈香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待让香秀一败涂地的机会。
可是,香秀自从怀孕之后,尹老太太便让香秀歇着不再让她跟着杨一晗理事了。
香秀原本就是个安静的,不怎么爱出门,见尹老太太珍视她腹中的孩子,为了老太太放心,香秀便极少走出松鹤园的院门,要么在尹老太太的跟前伺候,要么便在自己的房中休息。
陈香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日,杨一晗得知千佛山药王庙里要散福符,便想约了香秀一起去。
尹老太太得知之后,道:“算了,她有身子,且月份不大,何必去挤这个,万一有什么意外便不好了。”
杨一晗听了此话之后,笑道:“祖母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香秀是个有福之人,而且现在怀着孩子,说不定拿了福符,又会给咱们杨家添一个男丁呢,若是祖母不放心,便派了身边得力的人跟着,而且路上还有我照看着,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孙女跟您保证。”
尹老太太一听到“男丁”二字,脸上顿时笑了,道:“若是香秀能再给我们杨家大房添一个男丁,那可真是我们杨家的恩人了。”
香秀听此话之后,慌得忙道:“老太太,这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香秀的命都是大太太给的,要说有恩,也是杨家对我有恩才是。”
尹老太太忙抬手让她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与一晗去药王庙走一趟吧,不过,要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耽搁,免得让我担心。”
“是。”香秀自从跟杨一晗理家之后,便觉得杨一晗是个可亲之人,跟她在一起自己还能学很多的东西,所以很愿意与杨一晗亲近。
听闻杨一晗邀她出去,心里很愿意。
此时,得到了尹老太太的准允自然高兴。
“既说定了,那我便在这里等你,你回房去换衣服吧。”杨一晗对香秀道。
香秀朝着尹老太太看了看。尹老太太笑道:“去吧,多带几个丫头婆子,路上走的慢些,别动了胎气。”
香秀欢天喜地的去了自己的房间。
杨一晗走到尹老太太的跟前,对房中伺候的人道:“你们都暂且下去吧,等会有事我再叫你们。”
尹老太太见状,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是有别的事要跟我说。现在没人了。说吧。”
杨一晗弯腰在尹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半天,尹老太太听了之后,面有忧色的道:“我就知道你好好的不会带着香秀出去。原来是拿她做个引子,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办吧,只要不要让香秀动了胎气就行。”
杨一晗保证道:“我怎么可能让人伤到香秀。她肚子里可是我的亲弟弟呢,祖母放心就是。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长久计。”
她说完此话之后,接着道:“既然祖母允了,那我便带香秀出去了。”
杨一晗说罢去了香秀的房间。
带着穿戴好的香秀出了府门,两人坐了同一辆马车朝着千佛山方向去了。
陈香听闻杨一晗要带着香秀去千佛山。心里不由得一动。
忙将身边的丫头叫道了跟前,问道:“你去打听一下,香秀确实要跟着大小姐出门吗?”
那丫头出去了一会儿之后。便回来了,道:“回姨娘的话。香秀确实要跟着大小姐出去,为了香秀的安全,大小姐说跟香秀坐一辆马车,而且老太太还派了好些人跟着,说是要去千佛山药王庙。”
陈香攥了攥拳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她说完之后,便出了房门。
杨一晗带着穿戴好的香秀出了府门,两人坐了同一辆马车朝着千佛山方向去了。
马车刚刚的出济南城,便出事了。
一个车轮整个飞了出去,幸好马车走的不是很快,可是杨一晗与白芍还是从马车中被甩了出来,胳膊摔在了路边的石块上,磕破了好长一道口子。
千佛山是去不成了,只好又雇了马车回去。
杨一晗派人将翻了马车的事情,火速回报给尹老太太。
消息一传到府中,便炸开了郭。
府上的人都知道香秀跟着杨一晗出门了,现在马车翻了,就连杨一晗都伤了,那香秀肯定也伤的不轻。
尹老太太听了之后,顿时火冒三丈,赶紧命人派马车去接她们。
在府中等消息的陈香,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不过,她一向是个沉稳的人,虽然听到了杨一晗她们的马车出事了,但是却没有立马出门,而是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香秀小产的消息。
可是令她失望的时候,她不但没有等来香秀流产的消息,反而等来了杨家的几个粗使婆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陈香坐椅子上冷冷的对来人道。
“老太太请你到松鹤园走一趟。”其中一个粗使婆子道。
陈香慢慢坐了起来,那几个粗使婆子立马便围了过来。
“我自己能走。”陈香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步,不过只要香秀的孩子掉了,她觉得什么都值了。
她被人带到了松鹤园中,一进院门便看到香秀站在东厢房的门口看着她。
陈香不由的一愣,怎么会?
她怎么会没事?
陈香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还没有说话,便见香秀走到了她的跟前。
香秀一脸的怒气,只是她以前温顺惯了,并不是很会数落人,虽然知道杨一晗被伤到了,心里气极,可是到了嘴边,却只有质问道:“你问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香还是头一次见到香秀这样对她说话,忍不住轻笑一下,不屑的道:“你是什么人,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此时,她见香秀毫发未伤,心里本来就羞恼,又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话,伸手便想去推香秀,幸好有尹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跟在香秀的身边,见陈香要伸手,忙用手将她挡住了:“陈姨娘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香秀有孕在身吗?”
陈香一击没有成功,便不再动了,只是道:“别挡着我的路,老太太要找我说话呢。”
香秀忙让到了一边。
陈香走过去之后,那丫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埋怨道:“你以后可不要在这样了,万一你有什么事,老太太还不活剥了我。”
香秀听了此话,忍不住一笑道:“好好好,对不住了,我也是看了大小姐伤的那样,心里生气而已。”
“自作孽不可活,陈姨娘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又何必去招惹她。”
香秀忙歉意的点点头。
陈香进了尹老太太的房门,见到杨一晗的手臂被包扎着,正襟危坐在尹老太太的身侧,冷冷的看着她。
“见过老太太!”陈香上前行礼道。
“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我将人证物证摆在你的跟前,你才认罪?”尹老太太黑着脸道。
陈香一脸茫然的样子抬起头,道:“陈香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尹老太太一拍椅子的扶手,道:“你还想抵赖,一晗的马车出事,难道不是你让人搞得鬼?”
“不是,卑妾今天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并不知道大小姐要出门。”陈香虽然是跪着,可是腰身却挺得笔直。
尹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会让你冤枉了,一晗,将那人带上来。”
她的话音一落,便有两个粗使的婆子带了一个小厮上来。
杨一晗一见是照看马匹车辆的小厮新宝。
新宝一被带进来,便吓得哆嗦,还没等尹老太太相问,便道:“是陈姨娘让小的在车轮上动手脚的,她为此还给了小的一些首饰银钱,小的句句属实,不敢诓骗老太太。”
尹老太太听了此言之后,对陈香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香听了新宝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慌乱,反而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哼!”尹老太太道:“新宝,陈姨娘都给了你些什么,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若是有一件不实,我便打断你的腿丢出去。”
新宝吓得忙从自己的怀里将一堆的东西掏了出来摆在了地上。
陈姨娘一件新宝摆出来的东西,不由大惊失色,“不可能,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