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了解魏氏的脾气,也没有害怕,直接便道:“太夫人,人家大夫也要过年呢,现在您看满大街那个药铺开开张,这位周大夫还是奴婢从人家家里应拽了来的呢。”
魏氏听了此话也有理,便没有追究,道:“好了,有劳大夫快给我这个外孙女看看,可摔到了那里没有?”大夫检查了杨少晗的腿一下,道:“无碍,只要冷敷一下,不要让摔着的地方红肿便可。”
魏氏听了大夫的话算是放心了,忙让红枫打赏。
杨少晗对魏氏笑道:“老祖宗我没事,倒是红枫姐姐下了一跳,好了,也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红枫姐姐去请大夫可定瞒不过家里的人,说不定我姐姐已经知道了,现在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魏氏听杨少晗说的有理,便道:“好,你先去吧,明天没事记得再过来。红枫好好的把她送回落霞苑。”
红枫应声道:“是,太夫人。”
出了文心堂的院门,红枫忍不住道:“表小姐,你将我当朋友,我才跟你说着话,不然我才不跟你说,所以你便见怪。”
杨少晗一脸纳闷,道:“你还没说呢,我见什么怪?”
红枫想了想鼓起勇气道:“以后你还是不要老是来太夫人这里“为什么?”杨少晗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红枫见了杨少晗的表情之后,道:“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还是别老往文心堂跑了,不是说你跟太夫人接触不好,而是文心堂毕竟是个佛堂。你这么小小年纪,老是接触这些东西,搞得自己像是出家人一样,连终身大事都要耽误了,所以你还是不要老是来文心堂了,多跟府上的姐姐妹妹出去逛逛,比不去文心堂好。”
杨少晗失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这个跟我去不去文心堂没关系。我以前在济南杨家的时候,也京城礼佛,抄佛经的。这跟在那里有什么关系。”
“可是蔡嬷嬷说像你这样的小姐接触多了这些东西是不好的。”红枫说完这话之后,接着道:“我瞧着你都呆傻了,就比如前段时间,太夫人有意将你许给安宗少爷。你干嘛不愿意,你是不是傻了啊。还有今天——”
“今天怎么啦?”杨少晗不解的问。
红枫不屑的瞟了她一眼道:“我就是说你傻了吧,自己还不承认。”
杨少晗忍不住笑道:“我没有不承认,我是没有这家里的姐妹伶俐,不然也不会在济南呆不下。让外祖母接到这里来养着了。”
红枫见杨少晗想起了伤心,忙安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为你着急。你那里傻了,你只是比别的小姐纯良而已。”
杨少晗“噗嗤”一笑道:“没想到红枫姐姐日日伺候老祖宗。竟然还知道纯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忍不住自夸道。
“别得意了,纯良是什么,是赤子之心,赤子就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小孩子,瞧把你乐的。”红枫一面说着,一面笑了,接着道:“今天是个人都能猜到,太夫人是故意让你与荣平王见面的,现在荣平王刚刚丧妻,而你又没有人家,意思还不是很明显吗?”
杨少晗听了此话之后,就好像晴天响了一个惊雷一般,猛的抓住红枫的手臂道:“红枫姐姐,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谁跟你乱说了,难道你没瞧出太夫人的意思吗?看着吧,太夫人肯定还会跟你说起这个荣平王的,这次你别傻了,也别不好意思,若是太夫人再提起来,你便应了吧,”红枫苦口婆心的道,“这世上像荣平王这样的男人可是少见了,虽然说你一进门是续弦,可是别忘了你前面是金岚公主,也不算辱没了你的身份。”
“这都是哪跟哪儿。”杨少晗摆摆手说完此话之后,道:“你刚才说的一句话对极了,我是不能经常往文心堂跑了,不然真的跑出事来了。”杨少晗见落霞苑就在眼前了,对红枫道:“行了,你使命已经完成了,快些回去吧,不请你进去喝茶了。”
红枫站住了对杨少晗道:“我有用的话你不记,偏偏记这些没有的。”
杨少晗向后推了推她道:“行了,走吧,我进去了。”
红枫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回去了。
杨少晗目送红枫离开。
想起她说的话,心里不由的百般不自在,老祖宗怎么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呢,亏她想的出来。
她跟那个坏蛋怎么可能!
别说是填房,就是结发,她也不会嫁给那人。
她一面想着,一面推开了落霞苑的院门。
杨少晗一进门,便见园柳正在廊下转悠。
看到杨少晗回来了,忙迎上来道:“二小姐,您回来了?”
“姐姐在做什么,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杨少晗问道。
园柳矮身行礼回道:“世子妃来了,大小姐在里面陪着呢。”
秦氏来做什么,肯定没什么好事,杨少晗心里腹诽着进了房门。
杨一晗正在与秦氏说话,见杨少晗走了就进来,忙道:“少晗,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杨少晗没有回道杨一晗的话,只是对秦氏道:“大舅母今天没有出门走亲戚吗?这么闲,竟然来看姐姐。”
秦氏见了杨少晗便生气,站起身道:“一晗,刚才我跟你说的你考虑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走了。
杨一晗与杨少晗将秦氏送出了门。
秦氏的身影还灭有走远,杨少晗便问道:“姐姐,她怎么来了?为难你了。”
“不是,她来跟我说些事情。”杨一晗面无表情的道。
“什么事?”杨少晗追问道。
杨一晗拉着她进了房门之后,道:“她来跟我说。安宛出嫁前让我们暂时搬出去住,说我们是热孝中人,不宜参与这样的喜事,免得冲撞了喜神。”
“什么冲撞喜神,明明是逐客令!”杨少晗听了此话之后,苦笑道:“姐姐,什么搬出去。人家不过就是不想让我们在这里住了。其实这也没什么,这里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家,既如此。也好,我们还是会济南去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姓杨的。”
“可是回去了之后,祖母和父亲怎么容得下你?”杨一晗苦着脸道。
杨少晗笑了笑道:“姐姐。原来是担心这个,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我一日姓杨,家里便对我有责任,就算是粗茶淡饭也没什么。最起码那是我应当应分该呆的地方,不像是这里。再好终究是寄人篱下。”
杨一晗听了杨少晗的话之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都是我没用,母亲去了。我竟然不能护你周全,在这里若不是你得太夫人的喜欢。日子也是没发过,我竟一点也帮不上你。”
“姐姐瞎说什么呀,若是没有,你说不定早就做了安宛的陪媵了,到时候进了宫,喜怒哀乐全不由自己,死在里面也没人管,想想那样的日子,我现在多好啊。”杨少晗笑着拍了拍杨一晗的手道。
杨一晗听了杨少晗的话之后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其实你心里最是装事儿的人,小时候便是这样,遇到事情,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心里却一直装着,自己难受。”
杨少晗一甩手,道:“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可不是这样了,我是真的觉得现在很好,最起码我有机会看到姐姐好,有什么话还能跟姐姐说,以前我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却一个可以说的没有,那才是可怜呢。所以,姐姐还是别难过了,过了初五我们便去辞了外祖母去,收拾一下东西回济南去。”
杨一晗听了此话,点点头道:“好,你明天也去太夫人说一下此事。”
杨少晗听了此话,没有应答。
她知道杨一晗的意思,杨一晗是盼着这次魏氏还能给她出头,可是杨少晗不想说,也不愿再呆在这里了。
魏氏跟自己再亲,终究是与秦氏她们更亲,她们才是骨肉血亲,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所以杨少晗第二天去了文心堂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魏氏说了会儿话。
初六早起,杨一晗与杨少晗便收拾妥当,便去了安平安妃的院子辞行。
安平王妃听了她们的话之后,吃惊不已:“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走便走,而且现在还没有过十五,还在节中呢,不一赶路啊。”
安平王妃说完此话之后,忙问道:“是不是杨家来接你们了,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话问的杨一晗与杨少晗不知道怎么回到。
杨一晗想了想道:“外祖母,我们想回去给母亲上坟。”
安平王妃听了此话之后,眼泪便止不住流了下来:“你们两个傻孩子,孝顺也不在这上面,大冷的天的赶路万一冻出病来,岂不让你们的母亲怪罪我这个外祖母,你们这是想让你们母亲泉下难安吗?”
杨一晗见状,便知道秦氏去找她是没有与安平王妃商量的,可是她也不想说破,便接着道:“祖母别难过,我们回去祭奠一下母亲,还会回来看望您的。”
“干嘛这是时候要走,可是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别怕,好孩子跟外祖母说,外祖母替你们出头。”安平王妃道。
杨一晗与杨少晗相视一看,两人没有一人说话。
安平王妃见问不出什么,便道:“好了,要不这样,我与你舅舅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让人送你们回去合适,也不能说走就走。”
杨一晗听了此话之后,觉得若是路上有安平王妃的护送会安全的多,到了济南之后,杨家的人是安平王府送回去的,也比她们自己回去的要好些。
二人默默无语的出了安平王妃的院子。
在路上,杨少晗笑道:“姐姐,虽然我们会死真心离去,说不定在舅母的眼里我们今天去跟外租母辞行不过是做做样子呢。”
“管她做什么,她爱怎样想,便怎样想罢,反正也不是她让我们来的,我便是住在这里也不用承他的情。”杨一晗对秦氏没有一丝的好感,所以说话便也不客气。
她们正说着,看到安宁正迎面而来,“一晗借机,少晗,你们这是去给祖母请安了吗?”
杨一晗与杨少晗笑了笑,异口同声的道:“是!”
“祖母跟前可有人,我正要去找她说些事情呢。”安宁问道。
“没有人,你现在去正好。”杨一晗回答道。
安宁没有与她们多说,便进了安平王妃的院子。
杨一晗对杨少晗道:“看来这安宁是真的有事情,今天都没有与你多说话。”
杨少晗点点头朝着安平王妃的院子看了看没有说话。
她们回了落霞苑之后,等安平王妃的消息,却一脸好些天都没有任何音讯。
仿佛她们没有提出要离开这件事一般。
秦氏也没有再来跟她们提这件事。
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她们却收到了从济南送来的家书。
杨一晗与杨少晗看了家书之后,都不由的一惊。
原来香秀竟然在过年的时候动了胎气早产了。
“不知道现在她们母子如何,这信上也没有说清楚。”杨少晗忍不住道。
杨一晗看着手中的信,反复看了好几遍,道:“不知道这信是谁给咱们写的,连个落款也没有。”
“看笔迹,并不是我们相熟的,不过这倒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不管是对安平王府还是对杨家,都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杨少晗笑道。
杨一晗听了此话之后,忙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引我们走?”
杨少晗点点头道:“是,这里真的不适合我们再住下去了,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家,何必让人想尽办法将我们弄出去呢。”
杨一晗神色黯然的道:“可是万一这不是安平王府的人所为,而是别的什么人,将我们引出去的话,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杨少晗忍不住一笑:“姐你可真会想,我们是什么重要的人,谁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我们?”
她此话说完之后,不由得神情一滞,还真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