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晗与杨少晗相视一看,怎么薛嬷嬷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话里很明显暗示了世子与安平王不和。
这可不是王府的光彩事。
杨讯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们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是想也知道,杨讯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她们自始至终没有听到安溶月的声音。
不多时,房门被杨讯“砰——”的一声,猛的打开了。
她们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香秀忙迎了上去。
“走!”杨讯冲香秀怒吼了一声,甩手出了院门。
杨一晗与杨少晗忙小跑着进了房门。
见安溶月满脸是泪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薛嬷嬷也站在她的身边暗自垂泪。
见她们姐妹进来了,薛嬷嬷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二位小姐怎么来了?”
“母亲,你有我们呢,父亲就随他去吧,他要怎样便怎样吧。”杨一晗走到安溶月的跟前含泪道。
安溶月没有应声,将目光落在了杨少晗的脸上,“少晗,你坚持是对的,那尹家大郎确实不是你的良配,其实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庶民百姓,只要是对你好的人就行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杨少晗对男女情感,无论今生还是前世都有些懵懂。
她以前以为自己与安宗之间是真爱,可实际上,对安宗来说,那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对她来则是一个无可逆转致命错误。
所以,自重生以来。她便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自己以后的情感生活会是怎样。
此时,见安溶月问到了她的脸上,为了让母亲安心,她便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旋即道:“我就只守着母亲。”
安溶月用双手将脸上的泪抹了去,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孝顺。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好好的,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她说罢对薛嬷嬷道:“嬷嬷也不用在这里守着我了,去歇着。”
薛嬷嬷拉了杨一晗姐妹出了门。边走边道:“这次,郡主真的是心死了,你知道刚才姑爷说了什么话吗?他竟然怪郡主没有给他们杨家留后,还说要将陈香抬为贵妾。”
“贵妾也是妾。她让母亲受的委屈,我要从她的身上双倍找回来。”杨一晗愤愤的道。
“大小姐。这段时间还是忍忍吧,免得让郡主的处境更难。”薛嬷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又忍不住红了。
杨少晗听了此话,不由一惊。“嬷嬷,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母亲,就算父亲不顾及多年的父亲情分。难道也不顾及母亲的身份?难道,他就不怕外祖父和外祖母怪罪他吗?”
“当年郡主不愿进宫。世子爷便极力反对,认为郡主只顾自己,不顾及安平王府的安危,所以从那时起,世子爷便不再将郡主当妹妹了。现在王爷不能理事,什么事都是世子爷说了算,不知道姑爷跟世子爷之间有了什么交易,有了世子爷的支持,姑爷还怎么会顾忌郡主的感受。”薛嬷嬷说着说着忍不住便落下泪来。
杨一晗与杨少晗听了这话都不由得傻眼了。
“也就是说,母亲真的只能由着父亲胡闹了。”杨一晗道。
“这口气,郡主,只能忍了,不过姑爷应该还不敢动摇郡主的地位,所以二位小姐也便忍一忍吧,等过段时间,王爷的病好些了再说。”薛嬷嬷道。
杨少晗听着这一切,不由心惊,她感觉好像前世的一切又要发生了。
母亲在这样的处境中,怎么可能会不伤心难过,伤心便会伤身,难道母亲今生还会早逝吗?
第二日,陈香真的被抬为贵妾了。
安溶月一句话没有说。
尹老太太做主,给陈香又配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从素妆院的后罩房搬到了距离后院比较近的清风苑。
此事之后,杨家便似乎平静了下来。
安溶月建议薛嬷嬷尽快回京照顾王妃,不过薛嬷嬷又留了半月放走。
这期间杨讯回来了几次,不过都没有跟安溶月再起什么冲突。
薛嬷嬷也似乎没有找陈姨娘的麻烦。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薛嬷嬷被安溶月打发回京了,临走,安溶月嘱咐她,“嬷嬷回去之后,跟母亲多提提少晗,若是母亲能照看她一二,也算全了我们的母女情分。”
薛嬷嬷听了此言自然应承了下来。
又过了一月,到了六月中旬,传来了香秀有孕的消息。
杨讯亲自将香秀送回了杨家养胎。
这样的好消息,杨家自然喜气洋洋。
安溶月特意给香秀准备好了住的地方。
嘱咐了好多话,将她领到尹老太太的跟前,道:“老太太,大房子嗣艰难,我的身体也不好,所以思来想去香秀的事情还往老太太多多费心,照看她一下,我在这里谢过老太太了。”
尹老太太听说香秀有了身孕自然是最高兴的,本来为了保险起见,就像自己照看香秀,如今安溶月提了出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香秀听了安溶月的话之后,忙跪在尹老太太的跟前,道:“我知道太太这是疼奴婢,怕奴婢有什么闪失,不过,奴婢宁愿留在太太跟前伺候太太,等这孩子出生了,便寄在太太的名下,我在太太跟前伺候,报答太太的大恩——”
她的话还没有完,便被尹老太太打断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留在我的松鹤园养胎,快起来吧,跪久了小心动了胎气。”
安溶月将香秀扶了起来,笑道:“谢谢你好心,你只管在老太太这里养着就是,其他的事不用考虑。”
她安溶月不会抢别人的孩子,也不需要旁人的怜悯。
将香秀安置好了之后,安溶月便独自出了松鹤园。
杨讯知道安溶月将香秀交给了自己的母亲照看,顿时便放了心。
他正打算去松鹤园问安,远远的望见安溶月从松鹤园的方向款款走来。
今天,安溶月穿了一件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头上只是简单的绾了一个髻,用一柄白色的玉簪固定了,如此简单的装束,却依然让人觉得她贵气无比。
杨讯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看愣了。
没想到二十年后,他依然会为她的美貌所倾倒。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一想到安溶月清冷的性子,杨讯便深叹了一口气:“从来走势这样冷冰冰的,从来都不会低姿态。要是有陈香一半柔顺也好。”自言自语完,他为了不与安溶月碰面,掉头去了前面的书房。
其实安溶月也早已看到了杨讯,原本是想跟他说些话的,既如此便算了。
此生,他们也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讯去跟尹老太太道别,尹老太太体谅他身边没有人伺候,便道:“你身边离了人也是不行的,跟你太太说一下,带了陈香去任上吧。”
杨讯点点头道:“儿子也正有此意。”
他的话刚刚落音,便听到外面叫嚷了起来:“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太太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