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是谁?”
“是个女人,她的故事还要更精彩。”
宋春秋听的很认真,他发现屠千秋明显是来了兴致,提到的的不只是一个人,还有大量和故事无关的细节。
其实一切都不是突然发生的,唐彩明不是笨人,她几乎提前猜到了每一件事:刘头权利的扩张,断水断电没有暖气,日益紧张的气氛,周围莫名消失的人……
但是知道了也没用,只能让日子过的更绝望而已。年近三十的女银行职员这样想着,觉得自己以前天真的就像另一个人——被领导骂算什么大事啊,当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完了,现在想起来简直好笑。
唐彩明住的屋子是最简陋的那种,只是用各种衣物布料尽可能的围出一个大帐篷,十几个女人挤挤挨挨的住在一起,晚上睡觉稍微翻个身就能碰到别人,味道浓的能沁进梦里——还不是好梦。
好在她睡觉的时间实在不多。
实际上,每天十几个小时的体力活让她连做梦的力气都没了;而表哥的话让唐彩明一直有种胃被人攥紧的呕吐感。
“你看……你一个女人,老这么无依无靠的也不是一回事,现在啊,人的压力大,还没啥活动……不丢人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都是成年人嘛……就是交朋友……”表哥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肯看向唐彩明的脸。
行,拉皮条还知道害臊。
这个表哥不是坏人,也没有当恶人的本事或胆子,还一个相当厉害的老婆和两个不满六岁的孩子。但就是这样,唐彩明反而觉得他比那些手握棍棒的管理员还要叫人恶心。
但是,哪怕唐彩明自己都想不到除了这个以外,自己还能有什么出路。再加上那条“储存食物的地方被怪物袭击”的传闻……恐怕这一屋的女人被放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整天下来,唐彩明都在将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尸体块放进小推车里,在几个走路都直打晃、脏到看不出男女年龄的人的“保护”下运到三公里外的丰都大桥上,扔进黑沉沉的河里。
又来了,被管理员直接处决掉的“叛徒”,就这么被扔垃圾似的扔进河里。恐惧让唐彩明甚至感觉不到双臂和腰传来的酸痛,从里到外都是一片绝望至极而带来的麻木。
这就是明天、或许后天的自己。
尸体是被运走了,地上的血迹却一直留在了那里——连人喝水都成了问题,当然也没法把这块血迹刷洗干净。
当唐彩明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时,几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皱着鼻子,似乎呼吸这里的空气都是一种折磨。
是管理员。
有那么一瞬间,推车里那张似乎睡着了的脸变成了唐彩明的模样。
“有人找,你跟我走。”站在前面的那个管理员戏谑的打量着年轻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遗憾的砸了砸嘴,“快点。”
唐彩明认识这个管理员,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