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掌柜问:“你是大成的公主?”
“知道还敢劫持我?”岐英反问道,她也想借着公主的身份吓唬一下对方。
然而对方只是呵呵一笑,说:“不过是皇帝的干女儿罢了,即便是皇帝亲生的公主我也敢劫。”
这时,一个人把岐英随身的短刀递给乌掌柜,没被公主身份吓住的乌掌柜却被这把刀镇住了,他猛然起身,问:“你和北安王什么关系?”
岐英没有说话,乌掌柜又继续说:“这是弆狼七皇子的刀,据说在他战死时这把刀被北安王缴获了,你怎么会有这把刀?”
岐英不理他,但是乌掌柜却很高兴,他笑着说:“能得到北安王战利品的女子身份绝对不简单,看来今天我们歪打正着,捡了个大便宜。”
乌掌柜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纷纷起哄。
那个耘香圃的小二哥此时就站在乌掌柜的旁边,他的个子不算太高,站在乌掌柜身前显得越发地矮。
他对岐英笑道:“那天你进铺子里问我狼尾草的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在京城这么久,你是头一个认得狼尾草的人。即便是荣王的人也叫不上这种草的名字吧。”
这时另一个人凑上来,问乌掌柜:“我们真得要把她交给荣王吗?之前荣王只说这个女子和皇帝的义子萧琼走得很近,却没说这个女子居然和北安王有关系。”
“兴许荣王自己也不知道她和北安王的事,”乌掌柜琢磨了一下说,“按之前商量好的,把人给他,等荣王的大事一成,再把这个女子要回来。到时候万一碰上北安王,也好拿她要挟一下,我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在北安王心里的分量。”乌掌柜说着哈哈大笑。
“要不我去看着她?”小二哥说。
“好,京迩,你盯紧她,可别让她跑了,”乌掌柜看了一眼短刀,这把刀削铁如泥,是难得的兵器,但是以他的身份是不适合使用七皇子遗物的,尤其是这把刀还是丢在战场上,是耻辱的象征。他皱了皱眉,略有些不忍心地把短刀丢给小二哥,“万一她要跑,就用这把刀砍了她的脚。”
京迩接过刀,十分爱惜地抱在怀里,这把刀是他的了。
不久,岐英被捆得五花大绑地丢上了一辆马车,嘴巴被堵住,眼睛也被蒙上,京迩就在她一旁坐着,手里抱着刀,目光一直盯着岐英。
岐英感觉马车走得十分平稳,而且周围很热闹,仍像是在京城里穿行,岐英心想:耘香圃的弆狼人居然敢正大光明地住在京城里。
渐渐的,热闹喧嚣声小了,车子像是进了一处宅子。
之后,岐英感觉自己被人拎起来,那人走了一段路后又把岐英放在地上。拎着岐英的人走了,但是京迩的呼吸声还在附近。
不多时,门开了,有人进来,那人的步子迈得很稳,很慢,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岐英跟前。
岐英眼睛被蒙着,她看不见,那人挑起岐英的下巴端详了一下,说道:“原以为萧琼眼光能有多高,细细看来只是个庸脂俗粉而已。”
说话人的声音岐英听过,这是荣王端秩昭的声音。
另一个人说:“萧琼真得会因为这个女子受胁迫吗?”
“我也没指望萧琼会因为她就听命于我,但是乱一乱他的心,牵扯他几分精力应该还是能做到的。陛下得过的也不外乎那几个人,其中大半都已被我们拿下,萧琼若再出点差错,我们就万无一失了。”
“王爷果然英明,”那人赶紧恭维道,“定然会心想事成。”
端秩昭狂笑一声,他见京迩一直抱着一把刀守在岐英身旁,就问:“你怎么不走?”
“我得看着她,免得她跑了。”
端秩昭轻蔑地看了京迩一眼,现在他还要跟这些弆狼人打交道,但是事成之后,等他登上了大成的皇位,他要把这些弆狼人从京城甚至大成的国土上永远地赶出去。端秩昭没有再说话,踱着方步走出屋子。
屋子里又只剩了岐英和京迩两个人,岐英挣扎了一下,但是捆她的绳子十分有韧性,纹丝不动。
京迩说:“这是上好的牛皮做的绳子,野马野牛都挣不开,何况是你?”
岐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她静静地想办法。
过了很久,岐英觉得应该是到了夜里了,外面起了风,窗户被刮得有些响动。
岐英所在的屋子窗户应该很高,她觉得窗户的响动在自己头顶上。
她听见京迩的脚步声,脚步声是向着窗户去的,岐英猜,京迩应该是要去关窗户。但是过了一会儿,岐英没有听到关窗户的声音,风仍然吹进来,岐英猜想是京迩的个子不够高。
果然,京迩找了一把椅子,他把椅子搬到窗户下面,然后踩着椅子去关窗户。但是窗户仍然没有关上,夜风从窗户里吹过来仍有几分冷意。
但是只过了一小会儿,窗户关了,之后岐英听到了脚步声,但是这个脚步声与京迩的脚步声不同,很轻很稳。
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但是京迩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岐英心头一喜,能有这么好的轻功而且还能把京迩点住的应该是萧琼吧。
不久,她蒙眼的布子被解下来,岐英看到眼前的笑脸,果然是萧琼。
“怎么不吃惊呢?”萧琼笑着说,他把岐英嘴里的布子也拿出来,又给岐英解开绳索。
岐英只觉得嘴巴发酸,她揉了揉脸,笑着说:“料到你会来。”
“本以为你惊喜之余会对我更喜欢一些的。”
“现在我已经很喜欢你了。”岐英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的胳膊,她的腿已经全麻了,想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你先歇一会儿,我有点事处理一下。”萧琼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假面,他把假面贴到京迩的脸上,仔细地画了一个明艳的妆容,之后又把京迩的头发披散开,轻轻地束在身后。
“我对你可是格外关照,你的假面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戴久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你好好配合,假面的银子我就不跟你要了。”
萧琼给岐英带了一身夜行衣,他让岐英换上夜行衣,又把岐英换下来的衣服穿到京迩身上,照样捆上绳子,堵住嘴巴。
此时的京迩穿着水蓝色的罗裙,鹅黄色的上衫,头发半遮着脸,俨然就是岐英了。岐英拿回自己的短刀,和萧琼悄然离开了荣王府。
此时的端秩昭和他的心腹聚在府里。他盘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两个珠子仍旧漆黑油亮。他问道:“你们几个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人道:“宫里的人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王爷下令,到时候不光朝廷百官,就是皇帝也任由王爷拿捏。”
“城外的人也都进城了,只要皇城里得手,城外的人马上响应,现在禁军大半都不在京城,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另外一个也赶紧回答。
“很好,明日我们动手。”端秩昭说道,他看似面无波澜,但是心里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这一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