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端着酒杯,闻了闻酒,笑道:“这得是十年的陈酿吧。”
“大人高见,这正是十年陈酿。”
“不过,这个酒的味道有些独特呢!”萧琼说着瞟了黄郡守一眼,黄郡守的眼神有些飘忽,但是他仍然强装镇定地问:“不知道有什么独特之处?”
萧琼笑道:“比寻常的酒多了些东西。”
黄郡守的手有些哆嗦,他皮笑肉不笑地问:“属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我是说,这酒中多了些情义,郡守大人对我如此诚挚,我能感受到酒中真情。”萧琼笑着说。
“啊,原来如此,巡守使大人真是风趣!”黄郡守笑着擦了擦汗。
“不过如此美酒,只怕我要辜负了,”萧琼说着放下酒杯,“我最近正在吃药,遵医嘱不能饮酒,大人的情义我心领了。”
黄郡守的脸色微微一变,然而萧琼却不给他机会再说话,而是说:“郡守大人,我们一起去抓广宁侯吧。”
“今日不太方便。”黄郡守往后一撤,然后拍了拍手。这时几个差役破门而入,拿着刀剑把萧琼围住。
萧琼笑问:“郡守大人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今日你哪里也去不了。”
“就这几个人,能拦住我吗?”萧琼笑着说。
“你已经中了毒,”黄郡守冷笑一声说,“你很小心,不去喝酒。但是酒里的毒药不光在酒里,也在气味里,闻了酒味,你就中毒了。”
“原来闻一闻就会中毒呀!”萧琼说着举起酒坛往地上一扔,酒坛碎裂,酒香四溢,“那现在大家都中毒了。”
几个差役吓得赶紧躲出屋子去,只有黄郡守和萧琼站在屋子里。
黄郡守站得稳稳当当的,他已经提前吃了解药了。但是萧琼也站得稳稳当当的,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黄郡守猜想着,是不是毒药没有效果了,这时几个差役忽然都晕过去了。
“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所以我提前吃了解毒的药丸,就你这寻常的毒药还毒不倒我,”萧琼笑着走向黄郡守,“现在你把广宁侯的事全都告诉我,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黄郡守吓得瘫倒在地上,萧琼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黄郡守就把端章祥所有的事全都招了,包括端章祥的兵力布局和粮草囤积等,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招供后,萧琼让黄郡守在白纸黑字上画押,然后又说道:“端章祥自寻死路,你是个聪明人,我最喜欢给聪明人留机会。”
黄郡守赶紧磕头求饶。
“你现在派人去街州找葛州牧,把南州的情景告诉他,包括刚才说的兵力布局、粮草囤积的情况。然后再给他这封信,”说着萧琼把一封信交到黄郡守手中,又笑道,“郡守大人,若是南州失守,你的命也就到头了。若是陛下能顺利收回南州,你将功赎罪,还有活路。”
“属下知道。”黄郡守赶紧磕头,街州是与南州相邻的州府,黄郡守赶紧派人骑着快马去那里送信。
安排好了一切,萧琼回了自己住的那个院子,但是只有丁庄在那里,岐英却不见踪影。萧琼询问丁庄,丁庄只说岐英换了女子的衣服出门了。
略一琢磨,萧琼猜测岐英一定去了石悫的府邸,他赶紧出门。
石悫府邸里已经乱作一团,他被劫走后不久,府里的侍卫就反应过来,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挟持石悫的人是谁,更不知道石悫被挟持去了什么地方。
萧琼得知岐英挟持石悫乘马车出的府邸,他施展追踪术,跟着马车的痕迹追到了城外,又走了很久,到了一处庙宇。
这应该是一处空置的庙宇,年久失修,看起来十分破败,然而庙门却关着,萧琼跃上庙墙,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马车。
他翻进庙里,走到马车旁时听到里面有些响动,他打开车门,看到了一个被绑着的男子正在努力挣脱绳索,这大概是石悫的车夫吧。萧琼抬手点住了车夫,车夫又昏过去了。
萧琼离开马车,去了庙宇的大殿,一进门,一把短刀忽然冲出来,萧琼闪身躲过,轻声说了一声“是我”。
岐英从庙门后闪出声,冷着脸问:“你怎么找来的?”
“追踪这么新鲜的马车痕迹,不是难事。”
岐英往远处瞧了瞧,看棠番人有没有追过来,萧琼笑道:“对他们来说,也不简单,你放心,没有人跟过来。”
大殿的柱子上正捆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十分贵气,正是石悫。此时石悫的哑穴已经被解开,但是身上的穴道被点着。他身体动不了,却能骂人。他原本以为来的是棠番的救兵,没想到却是岐英的同伙,他气急败坏,又开始骂人。
岐英淡定地走上前,对着石悫伸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萧琼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巴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
岐英左右开弓又打了石悫几下,直打得石悫嘴角流下了血,岐英才罢休。
“你究竟是什么人?”石悫问。
岐英不理他,只是说:“你招不招?”
“我是棠番太子,你竟敢劫持我,还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诉你们的皇帝,把你们都砍了头。”石悫此时气糊涂了,竟然把大成皇帝搬出来吓唬人。
“一个棠番太子,却潜伏在大成境内,还与大成的侯王勾结,若是我们陛下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他会定谁的死罪!”萧琼说着亮出了自己的牌子。
见了腰牌,石悫的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且胡子拉碴的人居然是代天巡守使。
“太子殿下,不必装腔作势了,她问,你答,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而且,这里偏僻地很,你的随从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你若是不配合,难免会受些皮肉之苦。”说着,萧琼的刀从石悫的衣领口滑过,石悫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脖颈上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伤痕。
石悫梗着脖子,摆出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岐英开口道:“石悫,你与端章华勾结,娶大成公主,就是为了这些萤石;现在你又和端章祥勾结,也是为了这些石头。为了治棠番人的血枯病,你还真是呕心沥血呢!只可惜,你已经挑起了两国的争端,若两国再起战事,你觉得你会善终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棠番人的怪病?”石悫很震惊,即便是端章祥也不知道他采这些萤石的目的是什么。
萧琼也很好奇地看着岐英,他觉得岐英的身份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