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遥的眼眸闪亮,她凝视着木远州,问道:“只要你在禁军中任职,陛下不会放心让我嫁给你的,你娶我,就要卸去禁军中的职位,你舍得吗?”
“我到禁军,就是为了保护你。”
云念遥起身走到木远州身旁,她俯视着木远州的眼睛,看到对方清澈如水的眼眸和灼灼的目光,云念遥闭上眼睛吻住木远州。
木远州瞬时愣住了,他只觉得心跳得慢了半拍,如在梦中。然而云念遥的吻那么清晰,她桃花般红润的脸颊近在眼前,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近在耳畔。
这不是梦。
木远州忘记了呼吸,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滑到云念遥的腰上,将云念遥横抱在怀里,方才还有几分拘谨的他,现在却反客为主,他的吻,温柔里也透着几分霸道。
过了很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云念遥低垂着眼眸笑着,脸上一片娇羞的红色,“原本以为你是只呆羊,没想到却是只披着羊皮的傻狼。”
木远州笑着看云念遥,轻抚她的脸颊,云念遥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今日美人在怀,他犹在梦中。
云念遥低下眼眸轻声道:“这次你能救下我,正是因为你是禁军右统领,你才能站在皇帝的大殿上,才能在端章祥要害我时把我解救出来,正因为这样,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你若丢了禁军右统领的职位,他不仅有胆子害你,还会害你的家人。”
木远州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这个两难问题,他在禁军任职,便不能娶云念遥;若想娶云念遥,又没有能力保护她。
“也许,等端章祥与皇位再也无缘时,我们可以成亲,你能等吗?”
“我愿意等。”
云念遥笑道:“你不问问我要等几年吗?也许是等一辈子呢!”
“多久我都愿意等。”木远州的眼眸亮闪闪的。
云念遥轻轻挽住木远州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柔声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嫁给你了,只是我身不由己,但是现在我想赌一把,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无论你决定什么,我都陪着你,护你周全。”
“你不问问我,要赌什么?”
“你决定了的事,我只需要去做,不需要问,从此我们风雨同路。”
云念遥的笑意更深了:“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又有点憨傻。”
木远州笑着将云念遥拥在怀里,此时晨光透过窗户照到屋里,云念遥的每一根发丝都蒙上一层柔光,木远州沉浸在这片柔光中。他不知道自己是聪明还是憨傻,无论聪明也好,憨傻也好,只要云念遥喜欢,他怎么样都可以。
云念遥问:“你觉得昨日,大皇子为什么帮我?”
“也许是出于道义,也许是他想得到北安王的支持,若能救了你,日后他和端章祥真得要争夺皇位,北安王一定会支持他的。”
“大皇子一直韬光养晦,直到昨日帮你维护我,他算是彻底和端章祥闹翻。他既然此时敢站出来,应该有办法和端章祥抗衡,我想赌他会成为未来的天子。”云念遥在京城这么多年,虽然不涉朝局,但是对朝局却看得很透。
“以后我们要帮着大皇子对付端章祥?”
“不光是对付端章祥,还有荣王。”
“荣王?”木远州疑惑不解,他印象中的荣王从不涉入朝政,即便是现在暂时监国,也是和大皇子、二皇子一起,担一个虚名罢了。
云念遥解释道:“你别看他像是个闲散王爷,实际上野心勃勃。我刚到京城时年纪尚小,他几次三番对我示好,我以为他是个大善人,险些认贼作父,但是哥哥说了他的许多事情后,我才知道,荣王曾经和弆狼人勾结,我父母战死沙场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哥哥还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不能给荣王治罪。这个人野心勃勃,绝对不能小瞧,你以后要多提防着他。”
“好,我听你的,”木远州应下,“所以,我们以后要和大皇子联盟?”
“虽然他昨日救我时也有私心,但是在这三个人中,我希望他成为皇帝。”
木远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云念遥问。
“我有一个秘密说给你,”木远州压低声音,“昨日你乘坐的马车车厢掉下桥悬在半空时,我来不及救你,有一个人跳入车厢把你和大皇子妃救出来的,你猜他是谁?”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头撞在车厢上,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把我拉出车厢,之后就是你抱着我回了王府,”云念遥回忆当时的情景,她一直以为就是木远州把自己从马车里救出去的,但是看木远州的神情,显然另有其人,她想了想,问,“是大皇子的人?”
“是大皇子的义子萧琼,依我看,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云念遥很吃惊,她在京中偶尔见过萧琼,无论是皇家饮宴,还是皇子郡主们的集会,萧琼和大皇子一样,都是默默无闻地隐没在人群里,带着一身文弱书生气。
“这样看来,他也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的,他们都是懂得隐忍又知道韬光养晦的人!”
也是这一夜,在大皇子府中,宁氏悠悠转醒,她猛地起身检查衣服,见自己衣衫完好,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终于舒了一口气,只是头还很疼,她昏倒之前撞到马车车厢内壁上,头上磕了个包。
再看她自己躺的地方,正是自己家里,就在她的卧室中。身旁坐着看书的,是她的夫君端章甫。
“殿下。”宁氏起身,想到方才的险境,她惊魂未定,眼泪扑簌而下。
端章甫忙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宁氏伏在端章甫怀里,嘤嘤哭泣。端章甫抚着她的青丝,柔声安慰。他本以为让宁氏护送云念遥,皇帝准允,百官见证,端章祥就会有所收敛。没想到,端章祥居然雇杀手半路拦截。
幸好他早叮嘱萧琼,让萧琼在宫宴时候在宫外,留意朝臣的动静,这才有惊无险。
若没有云念遥的事,端章甫还没想这么早就与端章祥撕破脸皮,但是昨日殿上的情形,若他不出手,云念遥很有可能就此葬送了。端章甫和云怀青虽然从未有私交,但他一直敬佩云怀青的为人,因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云念遥遭人迫害。只是他未想到,他锋芒渐露后,身边人开始受连累,宁氏险些名节不保。
登上九五之尊,本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