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刘榕其实也不是傻子,只是有些事,她是不想多想罢了。她能不知道她升为皇贵妃之后,太皇太后的情绪变化吗?
她知道自己没变,那么变的就是太皇太后了。为什么?她又不是真的二十岁,她两辈子都在这宫廷之中,这点猜不透,就真的白做了。
太皇太后有点疑了,她已经做到最高处。只要生了儿子,她就算升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倒霉的爹死了,她的家里没有人再拖后腿了,而太皇太后能再拿什么理由来敷衍景佑,来阻隔自己的晋位之路?
就像这回,她升为皇贵妃,景佑就没有跟太皇太后说。没什么可说的,她舍了自己和孩子,去救了景佑,升为皇贵妃,又有什么值得特意请示的。
所以,太皇太后啥也没有说,根本没讨那个嫌。但是,这些日子,明显的,太皇太后透过皇太后,于二皇子景时的关系渐好起来。
刘榕不得不多想,她其实是很了解太皇太后的,现在说她没野心不对,说有野心其实也不太准确。
基本上,老太太是种没什么安全感的人。之前,自己是需要在她的羽翼之下求生的,所以她能信自己,保护自己。而现在,明显的,她觉得自己算是已经羽翼已成,老太太又害怕了。
她该怎么办?透过什么方式来告诉她,自己永远是自己,不管有没有皇后的位置,她都是这样的。但是最终,她没说,因为没人会相信。
就像当年自己儿媳怎么说自己会孝顺她的。她都是一笑置之。她相信儿媳会孝顺,只是有些事,说出来没用。她最后出宫时,媳妇对她还不是面子情,若不是儿子好,她其实真的能依靠那个媳妇吗?
现在老太太其实就是当年自己,自己无论如何跟老太太保证。她不会变。老太太也只会相信她自己看到的。
“这么冷,怎么出来骑马?之前不是说好了,在宫里学拳吗?”景佑骑马过来。
“趁着小魔星不在。自己出来试试,真是很冷啊。”刘榕娇笑起来。
景佑哈哈大笑,仔细的看看她的装备,确定她其实只是撒娇后。两人并排小跑起来。刘榕从七八岁起就被逼着骑马,而且还有景佑做陪练。再怎么着,骑术也是看得过去的。
只不过这些年,她实在太懒了,让人觉得她骑得不太好。但在马上坚持那么多年,再不好也是有限的,这些日子。在胡大夫的激励之下,她倒是把之前的技术给捡了回来。
跟着景佑一路的小跑。竟然也没有落后,景佑还有点惊讶,特意慢慢的加快速度,刘榕竟然也跟上了,一直到最后,因为马耐力不成,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不错哦,竟然还能跟得上?”景佑终于放慢了脚步,回头笑着对刘榕说道。
刘榕其实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她看看时间,也头不多了,慢慢松懈下来,坐到了马背上,由着自己的马跟着景佑的马后头慢慢走起,马鼻子上喷着白气。
“之前懒,现在为了身体好,自是要用点心的。”刘榕笑道。
“所以,还是怕死啊。”景佑大笑起来。
“怎么今天这么早?”刘榕想想时间还早,怎么景佑就来了,自己出来骑马了却也是临时起意的。
“快过年了,能有什么事,来找你玩。”景佑伸了一个懒腰。
是快过年了,但却不是没事。南海的时局终于有了起色,樊英之前的经济封锁起了作用,这几年水磨的功夫,小岛上终于起了民变。
景佑看到福建总督的折子,经济之策只有当年上书房的几人知道,算是民间的行为,就连一方的父母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人家发现了异相,自然要回报,然后除了收紧自己的海防,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了。
景佑把既定的策略提了一下,就回来了。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是知道这是一定会成功的,当初知道,这功夫可能要花很久。
一晃两年过去了,樊英还真的成功了,景佑倒不知道该怎么赏他了。这些年,樊英真的立下了不世之功,只是这些功劳,却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有心事?”刘榕敏锐的感觉到了景佑的不同,忙问道,她这些年,已经把景佑的喜怒当成最重要的事,这习惯就算是已经明白的知道自己是爱着景佑的之后,还是改不了。
“樊英因为胡大夫受了点伤,我怕你着急,没敢告诉你。回头,我陪你去看看他好不好?”景佑对她笑了一下。
刘榕歪着头看向了景佑,这么多年,她还是真的挺了解景佑的。景佑这么体贴,只有一条,那就是做了要么对不起自己,要么对不起樊英的事。
景佑是天生的上位者,别人无论怎么对他好,他都会觉得是应该的。因为他是皇帝,他不会觉得内疚的,但是现在他要陪自己去给樊英探病,那么,他又在想什么?他不会是怕樊英功高盖主吧?
“樊英能吃鹅吗?”刘榕抿着嘴对景佑笑着。
景佑怔了一下,什么鹅?但是马上明白了刘榕的调笑。某大臣得了背痈,结果被皇帝赐了鹅,实为赐死的信号。于是赐鹅也是后来,鸟尽弓藏的隐喻。景佑给了刘榕一个白眼,因为她说出来,反而倒是将了自己一军。
“樊英什么都不要,我倒是有点为难了,立得功劳太大,以后,纵是他不介意,朕也该介意了。”景佑不自觉中在刘榕面前也用了一个‘朕’字。
也许是因为没有看着刘榕的脸说的,当他说出‘朕’这个字时,刘榕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抹不怒之威,这就是上一世那个紧握着权威的恒帝,而不是任自己捏脸的小景佑了。
“那你想赏他什么?”刘榕心沉了一下,自己刚要被太皇太后疑虑,而现在景佑开始怀疑自己娘家的大哥,这让她怎么办?
“现在他富可敌国,南海一役,他之财富又要大大的发上一笔,我也不知道,该赏他什么了。”景佑苦笑了一下,他看到刘榕的脸时,倒是正常了,又自称回了我。(未完待续)
ps:天下最肮脏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了,而人心,最不可测,所以让太皇太后,皇帝全然放心某人,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