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
粉衣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秦姝身边，吓了她一跳。
秦姝抱怨道：“我说您下次出现，能不能提前吱个声？”
西王母不为所动，笑着望向陆和，“既然决定了，就尽快同我一起离开吧。”
陆和眼眶微微红了，“能不能先让我回家和我爹娘告个别，这次我真的是个不孝子了，不能给陆家留后，我爹知道了一定很伤心的......”
西王母打断他，“谁说不让你结婚生子了吗？”
这下秦姝和陆和都是一愣。
好像......确实没人说过，入了西王母门下，需要守什么清规戒律。
沉默半晌后，陆和转头盯着秦姝：“师父，你......你帮我照顾好檀昭。”
那样子简直和托孤一样，秦姝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女主有光环，不用秦姝照顾，倒是秦姝未来会死在男女主手里面。
西王母又忍不住打断，“你为什么自己不照顾？你想探望家人朋友，随时可以下山。昆仑山是仙境，不是囚牢。”
陆和：“......”
秦姝觉得这天山童姥，哦不对是西王母说的非常有道理。
她看着陆和，语重心长地开口，“徒弟啊，要不还是你自己照顾吧，我说不定活得还没檀昭长呢。”
就在这时，玹韧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二狗。
秦姝这是第一次在一只动物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
二狗瞪大了眼睛，呆了片刻，摇着着尾巴就扑向了西王母。
她都担心眼前这个瘦弱少女形态的西王母，会被二狗给压成面饼。
“二狗！”
秦姝刚想让二狗老实点，可叫出声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粉衣少女才是二狗真正的主人。
她张了张嘴，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看来西王母这一趟，不仅要带走自己的徒弟，还要带走二狗了。
都怪陆和刚才的“托孤”行为，让她徒增了一些分别的失落感。
西王母摸着二狗的头，笑了，“它现在叫二狗吗？”
秦姝没吭声，点了点头。
西王母：“这小东西趁我不在竟然跟着别人跑了，应该叫小白眼狼才对。”
“呵呵......”秦姝干笑了两声。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投入了，竟然和剧情里的角色产生了感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西王母又说道：“既然它愿意跟着你们玩，就留在这吧。”
“什么？”秦姝猛地抬起头，“那......那多不好意思。”
话虽然这么说，她手倒是毫不客气地一把将二狗薅了过来。
西王母毫不在意。
她望着秦姝，“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还没等秦姝回答，就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倏地一点变了。
刚才还是和玹韧陆和他们在房内，现在却置身于溪山的山顶上。
这瞬移，真是有点厉害，就是山顶的风有点大。
西王母静静看了秦姝片刻，开口道：“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却是笃定的。
秦姝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实在摸不清这西王母的底细啊。
但西王母似乎也没想听她回答。
她望着远方的山峰，缓缓开口。
“我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三界有些异常，经常会有并不属于这里的人忽然出现，才来一些动荡。有时是一两个，也有时候会多一些。他们莫名其妙地来，又毫无预兆地消失。仿佛不受这三界的规则所限制。你知道万物都有其规则和限制吗？”
最后这句秦姝听懂了，她点点头。
西王母继续说：“并非法力高的上神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相反，法力越高的神仙，受到的限制就会越大。之前我和你们说不会参与三界的纷争，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即使我想要插手，都很难。而像你们这种......”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研究措辞，“异乡人，受到的限制要小得多。我之所以去游历，就是想探索这其中的缘由。你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回来吗？”
这点秦姝倒是猜到了，“因为我......和玹韧？”
“对。”西王母转过头，盯着她，“你们也是异乡人，不属于这里。我想知道，你们从哪里来，你能解答我的疑问吗？”
秦姝愣住。
这要怎么解答？
说你们都是小说里的角色，而我们这种“异乡人”是穿越过来的？
这样的话，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吧？
而且自己也不能随便透露这种信息。
秦姝犹豫了一下，“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感觉和猜测都是对的。”
西王母弯了弯嘴角，十几岁的少女形象，眼中却带着阅尽千帆地淡然和平静，看起来有些诡异，又很和谐。
秦姝人忍不住问：“陆和是异乡人吗？”
西王母：“他不是，但他非常特别，这才是我想让他同我回昆仑的原因。”
秦姝不知道这种特别是不是因为陆和是凭空多出来的角色。
西王母又说道：“那我可告诉你一件事吧。”
清脆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去。
秦姝瞪大了眼睛。
她还未从西王母的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就看到玹韧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二狗。
看到秦姝，他眼中的紧张和担忧才消失。
而等秦姝再回头时，身边哪还有西王母的身影了。
玹韧走到他身边，开口道：“回去吗？”
虽然他没说，但秦姝知道他说的是回鬼域。
不知什么时候，鬼域似乎变成了她的安身之所，是因为那是玹韧的地方吗？
秦姝微微抬头，盯着玹韧。
那双漆黑的眼睛稍稍让她安心了一些。
人心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刚穿越的时候，觉得自己和这些角色都不一样，极力撇清和他们的关系，仿佛自己全知全能，不需要同伴。
但当察觉整件事情有些异常，系统告知她的并非是事实的时候，又因为身边能有这个男人陪着而感到安心。
玹韧望着她，“要去和陆和告别吗？”
没想到秦姝却摇头，“算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反正以后还能见到。”
玹韧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姝和玹韧带着二狗回了鬼域。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玹韧没有问她和西王母谈了些什么，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
夜色渐浓，窗外的天空中悬着一轮弯月。
秦姝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西王母应该意识觉醒了。
但她又和第一个世界里觉醒的梁玉不一样。
西王母这个角色，她并不知道故事的前因后果，更不知道结局。
但她能分辨出穿越过来的人和原本这个世界里的角色，并且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和异常。
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她能完全觉醒，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姝对这种觉醒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很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因为她和玹韧忽然闯入了这个世界造成的。
因为她会来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原本的反派妖女偏离了原剧本。
如果那也是一种觉醒呢？
秦姝细细思考了西王母最后的那一句话。
“打破它，而不是遵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