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把将洛子扔在“后座”上,白漱如踩滑板一般驾驶着黑棺朝夜色深处飞奔而去,他也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了,强烈的生死危机使他感到浑身冰寒,如同被蛇蝎锁咬住了咽喉,此刻白漱本能地想尽快摆脱那三个怪物一般的老者,那双冰冷的眼瞳中明灭着剧烈的死光。
地面的上的烟尘逐渐散去,爆炸的中心产生了一处十数米直径的的大坑,整个枣红色的剧场已是支离破碎,可位于爆炸中心的那三名守陵人却毫发无伤,他们抬首看着夜空中迅速遁去的一道黑光,嘴角扯着丝丝冷笑,下一刻,伴随着数声不弱于浓缩手雷的剧烈爆炸,三道黑影直直地冲出地面,化成一道道妖异的黑芒朝着白漱遁逃的方向飞速闪去。
“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身后的破空声逐渐逼近,白漱面色一阵煞白,紧绷的身体不时地发出“噼啪”的怪响。
“守陵人,他们是青铜钟塔的杀戮机器!直属于尊老会的暗部机构!”洛子高声说道,显然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有的守陵人生前都是接受祖血的“术”,每一个人都强得可怕,换算成拾荒者的等阶,每一人都起码有了序列五的水准!”
祖血?不是妖血?越是深陷窘境,白漱的头脑就愈发清醒,这个疑问被他暂且压在了心里,转头对着洛子喊出了另一处让他非常在意的点:“生前?那是什么意思?这三人难道都不是活人?”
“准确来讲是活死人,是在人死后用禁书强行刺激尸体的活性细胞,保持肉体苏生的一种状态。”洛子连珠炮一般的说出,“守陵人可以保持生前所拥有的“术”,甚至可以保有生前的记忆,但他们被剥夺了一切的情感和知觉,只会麻木地执行尊老会的命令和守护祖陵的天职,哪怕至亲阻拦都会毫不犹豫地斩杀。”
这就是洛子惊慌失措的原因,哪怕那三人中有一人是自己的二太姥爷,只要看到自己和白漱一道,都会被其判断为阻碍一并解决。
“你的“术”呢?存在的能力也可以给他人使用吧,为什么不稀释我们两人的存在,这样他们的攻击不就无效化了?”
“做不到,单凭我现在的水准,如果强行稀释到穿透序列五的程度,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迷失在纬度之间,意识都会直接虚化得干干净净,肉体消散灵魂破碎,那就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没用啊你!”白漱苦涩道,气得洛子小脸直接膨胀鼓起,随手将那一枚蓝色亮晶晶地石头砸向了白漱,后者一把接过塞入怀中,眼瞳微微一缩,现状已经不是和蓝石这一件次等金属所能解决的了,如果逃不脱身后这三个煞星,他们俩都必然会以极其凄惨的方式死去。
黑棺再一次的提速,越过一座座浸透了荒芜与黑暗的城镇,哪怕那强烈的天风几乎将白漱的面皮撕裂,却也没能逃脱三人的追击,一道刺骨的寒意率先追上他们,白漱骤然一个翻身,冰蓝发暗的棱刺从那刚做盘坐的地方猛地刺穿,将他的衣角生生穿透!恐怖的冰凌顺着风衣迅速蔓延,白漱一抡柴刀斩去了后半的风衣,他大半个上半身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精壮有型的身体让洛子羞得惊呼出声。
“啊——!”
“闭嘴!”欺身临近,白漱抱着洛子伏在棺材表面,一道暗灰的细芒擦着他们的头皮瞬息而过,再晚一秒洛子便会被这道灰芒拦腰截断。
“是二姥爷的“术”,“斩线”,锋利到足以切开上一等的金属。”
“反正擦到就是个死呗,话说那死老头还是你亲戚?为什么他还会攻击你啊?”
“守陵人就是活死人,他们根本不具备亲情和感觉,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捕获你的阻碍而已,甚至我可能会因阻挡而死在你的前面。”
刹那间寒气大盛,一枚五人合抱般粗细的冰柱直至朝着黑棺冲刺而来,哪怕只是临近,那股恐怖的寒意依然让白漱二人手脚冰凉。
“太夸张了吧?!!”
白漱攥紧手中柴刀,全身九个窍穴疯狂运转,一股股白色的生气被送往全身的每个角落,他将柴刀骤然横起,带着黑棺一个漂移,侧身对着冰柱猛地横砍下去!
“嘭——!”
冰屑如细小的飞镖一般打在白漱脸上,手中握着的刀柄震颤得如同筛糠,他只感觉手骨几乎错位,但那道巨大的冰柱依然被他深深插入,柴刀没入冰柱中心,随着黑棺高速滑动,隐隐似化作一道暗芒般对着冰柱尽头的老者横腰斩下!
“……杂耍。”
右边的黑袍童老冷淡评价了一句,一枚寒冰制成的柳叶已经出现在他的掌心,柳叶出现的刹那,那边缘的锋利便直接将周遭的空气斩断,在白漱面颊上远远地留下了一道血痕。
“弱柳……”
那根已经断裂的冰柱在童老的一言之中粉碎成灰,冰蓝的柳叶被他粗糙的掌心逐渐攥紧,一股冲天的寒气和霸气直逼白漱而来,他的面部几乎镀上了一层冰霜,而洛子若非是被白漱护在身后,恐怕浑身的血肉都要彻底僵硬。
白漱面色剧变,但下落的趋势没有任何改变,手中的柴刀在高速下已经不可见其形,只有一刃灰芒如如流线般从天而降。
“断。”
柳叶被童老掷出,霎时间化作一道冲天的冰面,薄,而宽广,如一片无限延展的冰刀切开了长空,几乎占据一城之地才有所收敛,白漱掌中的柴刀几乎在触碰的刹那就被拦腰斩断,灰芒断裂,眼见那柳面已经迫近白漱,童老下意识地收了势头,毕竟红老还是需要这能制作阖棺的小子,当场打杀了他也没法交代……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白漱身下的黑棺瞬间分离,棺面载着二人越过弱柳之势,捏住柴刀最大的一枚的残片,对准童老的脖颈猛地斩下,而那载着“小白漱”的棺身则依旧势头不减,朝着老者的下半身骤然砸落。
两相之势被冰面所隔绝,而那童老只来得及咬住砍落下的残片,可那身体却是躲闪不及,硬生生地被那棺椁恐怖的重量轰然击中,几乎瞬间便从高空打落尘寰!
冰面破碎,白漱随手打了个响指,那面棺身则是瞬间移动到他的身下,这也是黑棺的另一个能力,棺身和棺面永远是一个整体,哪怕暂时性地分离,也可以在一瞬间移动到对方所在的位置,白漱也不管其余二人诧异的目光,再次地化为一道黑芒,朝着远处的边境线飞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