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羽给李信然发了一条信息:谢谢你载我回来。
回了家,韩千羽一直将手机放在身上,直到睡觉前,她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李信然依然没有回她信息。
或许真的到此结束了,两人不再有任何牵绊。这就是韩千羽想要的结果,可她的心莫名的低落。
-
假如……
事情没有假如。
影臣公司大厦,韩千羽一大早就来到这家影视公司,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走进影臣公司,她没有想到影视龙头老大影臣公司会聘请她成为签约艺人。
以后,她再也不是无主的小透明了,至少还有一个公司在支持她。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签约的条件优越,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经纪人。
只是,她想不明白,影臣影视公司为什么要签约她这么一个名声已臭的小角色。
用了几天时间,韩千羽从之前陈旧的小区搬出来,住进公司安排的花园小区里。
居住坏境优美,她的新家也豪华舒适。
“千羽,明天公司安排了一个通告,你准备一下。”韩千羽的助手何丹说。
何丹跟韩千羽差不多年纪,长着一个包子脸。圆圆润润的,甚是可爱。
韩千羽窝在沙发上刷网页,看新闻,缓缓地应了何丹一声,“哦。”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何丹嘟着圆脸看韩千羽,几天相处,何丹完全摸清韩千羽的性子,完全是那种什么都不上心,什么都无所谓的女子,从骨子深处透出的惰性,说得不好听的就是没有上进心,将她丢到森林里,她也甘孜若素成为一个隐士。
“给点别的反应可以吗?”何丹坐到了她身边,严肃的说。
韩千羽抬头看她,挤出一道淡淡的微笑,“有通告啊?太棒了。”
说完,立刻沉下脸继续窝到沙发上刷微博。
何丹抬起手掌摸上自己的额头,轻轻叹息一声。感慨自己跟着韩千羽怎么可能有好的前途?无语的靠到沙发,瘫了。
突然,韩千羽猛地一僵,坐直身子,紧张地看着手机的屏幕。脸色瞬间阴沉。
何丹发现她的不对劲,立刻靠向她,“看到什么了这么惊讶?”
韩千羽没有作声,手指微微地划着屏幕,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和图片看。
头条全部都瞬间被李信然的名字占据。
宁芝芝公布恋情,男朋友是着名演员李信然。床照外泄,两人疑同居。
国民老公李信然跟演员宁芝芝疑似恋爱。
照片中两人亲密地睡着一个床上,盖着被子自拍。李信然熟睡着,宁芝芝在他的脸色亲了一口,感觉像是亲密的情侣。
李信然对这个绯闻不回应,不否认。也不承认。
宁芝芝是李信然的绯闻女友被登上了热搜。
“哇,大新闻,好劲爆的。”何丹同样惊讶到,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刷。
“千羽啊,你看看人家多厉害,会拿李信然上位,一张照片就可以轻轻松松让她红起来。”
韩千羽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何丹,“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拍拖,而是被宁芝芝用来上位的?”
“李信然是谁?他会看上宁芝芝那种女人吗?真的可笑。”
“你好像很了解李信然似的。”韩千羽不屑的取笑一下,然后靠到沙发上,整个人消沉下来。
何丹大眼萌呆的盯着韩千羽,轻轻的在她面前说,“当然了解,我可是当过他助手的人。”
“你……当过他助手?”韩千羽愣了。
何丹得意地点点头,“对啊,他是我们影臣公司的大股东,我们的老板。”
韩千羽猛地一颤,整个人像被雷劈到般,僵住身体,脸焦了。
-
韩千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合同都已经签了。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她虽然是李信然公司的一名艺人,但也从来没有在公司或者一些活动上见到过李信然。
【王的妃子】一部古装片开拍,韩千羽成了戏中一个很重要的女二号。
何丹每天都为她四处奔波劳累,为韩千羽得到更加多的戏份和待遇,讨好导演,讨好编辑。
而韩千羽却成了别人眼中高冷的演员,不爱搭理别人,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就撤,从来不巴结导演和演员。
后台化妆间内。
“不就是一个小演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之前网上的视频已经看到她打人,还下毒害李信然,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爬上来的。”
“你没看她的长得很水灵吗?应该是跟导演睡了呗。”
“这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往上爬的人什么手段都用得上。”
“听说她在马来西亚的时候,私生活就已经很乱。”
韩千羽猛地一僵,本来在更衣室换衣服的,听到八卦也不上心,可外面的两人竟然像是在说她。
她轻轻咬着下唇,将戏服换下。
“你听谁说的?”
“她以前的好姐妹罗潇潇。不过潇潇说她这个人好难相处,耍大牌又高冷。”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耍大牌呢,哼。”
韩千羽换好衣服出来,看着前面化妆台的两女人,两人也从镜子上看到她出来,猛地瞪大眼睛,惊愕不已。
韩千羽白了两人一眼,然后将戏服挂到旁边的架子上,淡漠的表情一声不吭,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包走出化妆间。
又是罗潇潇,她想不明白罗潇潇为什么咬着她不放。多大的仇恨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处处针对自己呢?
何丹在片场等着韩千羽,见她出来,立刻冲过去,“千羽,信然来了。”
韩千羽顿了一下,看着何丹,脸色瞬间泛起淡淡的白。
“他像要来片场拍一集动作片,我们在这里看看吧。”
韩千羽拉起何丹的手腕,“我们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
何丹嘟嘴,不悦的眼神看向韩千羽,“又不会耽误什么时间,更何况你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接下来又回到家里看你宅着,很无聊哩。”
“那你看吧,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韩千羽转身。突然脚步就僵住不动了。
迎面而来的几个人中,李信然跟助理和导演等人,一起走来。
离上次吃饭见面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他还是那样风采卓越,有他的地方,就像夜空的星辰,璀璨夺目。
他每次出现,总能把风华绝代演绎到了极致。白色衬衫将他挺拔完美的身材衬托得优雅风度。
俊脸没有一丝的表情,深邃的漆黑的眼对上她,两人之间一股莫名的疏离,没有任何温度。
他走来,她僵站着。
擦身而过,如同陌生人那般。走过了。
韩千羽冒着汗水的手紧张地捉着背包,眼帘下垂,看到了地面上,心里塞了一堵注水的海绵,难受地连呼吸都失去了力气。
耳朵嗡嗡嗡的微微作响,身后传来一群人忙碌讨论的声音,机器准备的声音,更种杂乱……
脚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了。
沉默很久,韩千羽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等心平静下来。她跨开脚步往片场走出去。
刚刚踏出片场,突然一阵骚动。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怎么了,有没有事?严不严重。”
“到医院去。”
急促的声音从片场传来,韩千羽转头看向片场里面,拍摄现场骚动慌乱,所有人都围在一堆,她眉头微微一颤,皱起。
心想,是谁拍戏又受伤了?
她以前经常替身演员的危险场面,受伤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想着,继续往前走。
没有走几步,突然顿了,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眼眸惊睁,想着:该不会是李信然吧?
蓦地,她立刻转身,冲进片场。
混乱的场面已经散开,她在人群中扫视一眼,没有见到李信然和他助理安亮的身影。
“千羽,走吧。”何丹走向她。
“何丹。是谁受伤了?”
何丹沉了脸,泛起丝丝悲伤,“是信然,拍一个组武打动作,从高处跳跃的时候,道具没有检查好,出状况了。”
“他怎么了?人呢?”韩千羽紧张地握着何丹的双手,彷徨失措地问。
何丹疑惑地皱眉看着韩千羽紧张的表情,慢慢的说,“你怎么了?”
韩千羽急躁着低吼,“我问你他到底怎么了?人在哪里。伤得严不严重?”
“我又不是医生,我咋知道他伤的严不严重,他被人扶着从后门出去了。估计现在去医院了。”
韩千羽无力地放下双手,忧心忡忡地垂下眼,无力地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他受伤了又能怎样?
她不是医生,她也不是他的谁。
-
夜色陈黯。
一辆出租车直接开上了半山腰。
“美女,到了。”司机转头看着韩千羽。
韩千羽歪头看车窗外面一座灯花通明的别墅。
“司机,你等等。”韩千羽递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他,“我想在这里呆一会。”
司机接过钱,笑着说。“可以。”
夜,越来越深。韩千羽一直坐在出租车的后面没有下车。她昨天刷了一天的新闻,都没有李信然受伤的事情。
想知道他现在到底这样了,却无从所知,一天一夜悬挂的心就没有停下来过。
现在他的家亮起了灯,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休养了?伤到哪里了?有没有人照顾他?
忽然,别墅的大铁门打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开出来。
韩千羽趴在窗户上紧紧盯着保姆车看,街灯下映出了车头的两人是司机和安亮。
安亮离开,谁照顾李信然?
韩千羽更加急了,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给安亮打电话。
铃声一直响,对方很久才接通。
韩千羽见电话接通了,慌忙说,“安亮,李信然怎么了?你不在别墅照顾他,你这样走了谁照顾他?”
手机那头一直没有声音。
“安亮,有听到吗?”
“他把手机落在我这里了。”
韩千羽嘭的一下,心脏炸开了,脑袋一片空白。手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是李信然。
她沉默了。
他也沉默了。
韩千羽紧紧握着手机没有作声。手指微微颤抖着,连心脏都在莫名地颤。
两人通着电话,却不再说任何一句话。想要挂掉,却又不舍得,想要问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股冰冷的疏离透着无线网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在等,她在想。
最终,他开口了,“门外的出租车上有你是吧?”
“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应了一句。
“进来吧。”他冰冷的语气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没有让她说话的机会。
挂了电话,韩千羽沉默了,无力地靠在车上。看着他的家没有下一步动作。
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进去。
既然已经要彻底断掉的两人,不要再有联系为好。
他放下了,她也从来没有拿起过,这样的感情已经平静如水,没有半点波澜。
司机睡了一觉醒来,看一眼收费表,转头,“美女,你已经呆了一个小时,再呆下去两百块不够付钱了。”
韩千羽回过神,尴尬地拿起背包,“对不起。”说完,她就拎着背包下车。
关上门,司机立刻掉头就走。
她走向铁门。站在铁门外面,缓缓伸出手准备按门铃。
可手抬起来,就犹豫了。
这时,大门直到打开了,韩千瑜一怔,看着门,思索半刻走了进去。
踏过灯火通明的花园,她抬头看着二楼。
一个高挑伟岸的黑影站在阳台上。他背着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一种感觉他一直在凝视着自己。
别墅的密码她知道,开了大门,走进大厅。
灯火明亮,却空无一人。
没有佣人,没有助理,他受伤了谁来照顾他?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韩千羽转身看向楼梯。
李信然穿着居家休闲装,短袖的衣服,手臂弯缠着纱布。手腕处也缠着一个石膏。他面无表情一步步往下走。
韩千羽目光定格在他的手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找我什么事?”他下了楼梯,站在她前面不远处淡淡的问。
韩千羽抬头,对上他的眼,“你的手没事吧?”
李信然将手抬起一点,看了一眼,“没事,划伤了手臂缝了十几针,手腕骨折了而已。”
这还叫没事?韩千羽心里噔噔的压疼着。
“你为什么不让安亮他留下来照顾你。”
李信然冷冷一笑,越过她身边,带着冷冽的寒气走过,往沙发坐下,“我没有残废,不至于需要人照顾。”
韩千羽愣站着,无所适从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紧张的手拉住背包的肩带。轻启了一下红唇想要说什么,但还是语塞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李信然看着前面的茶几,一言不发沉默着,韩千羽看他冰冷的侧面,移不开眼,脚也动弹不了。却不知道自己跑来到底是为什么,看到他现在平安无事,悬挂的心也安定下来。
现在要离开吗?她问自己,可半山腰是没有车子经过的。
“你……”韩千羽缓缓的开口。
李信然立刻打断她的话,“我饿了,能帮忙煮点东西吧?”
“嗯。”韩千羽立刻点头,走过去将背包放到沙发上,“你想吃什么?”
“随便。”
他说随便,韩千羽用半个小时熬了一锅不烂的米粥。
因为自己也饿了。
跟着李信然一起安静地吃起米粥当宵夜。
李信然放下勺子,抬头看她,“喝粥,晚上会起好几次床上厕所。”
韩千羽尴尬的低下头,继续勺着粥放进口里,“嗯,我肾好,不会起床上厕所。”
李信然眉头一皱,意思是他肾不好?
“我肾也很好,但下次宵夜不要煮粥。”他说着,左手拿起勺子继续喝粥。
下次?
韩千羽抿唇笑了一下,低着头默默吃着。
喝完粥已经是深夜,韩千羽将碗放到厨房,清理着厨房的卫生。
李信然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水,“你帮我拧开吧。”
听到李信然的声音,韩千羽转头看向他,洗了手上的泡沫,然后转身接过他的水瓶。
“你要喝冰的?”
“嗯。”
“有温的。”她说着就将瓶子放回冰箱里,关上门,然后转身走向前面打了一杯温水。
李信然跟她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可韩千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一个快速转身。
“啊……”直接撞上了,温水全部倒在李信然身上,她惊叫了一声,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向她无辜的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清澈的大眼露出水灵透彻的眼神,因为有着丝丝的内疚,脸色泛着微红,抿着唇。
靠得很近,目光对视上像是一股电流,她的眼神她的脸蛋都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他只要低头就能俘获她粉红的樱唇。
莫名的冲动让李信然忘记了所以。
忘记了伤痛的滋味,左手快速捉住她的后脑,用力拉近。低头吻上。
韩千羽顿时睁大眼睛,手中的水杯滑落,掉到了地上。她眨了两下长长的睫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唇被他温柔的含住。
第一次感觉到他无比温柔的吻。深深浅浅的吮吸着。
心脏突突突的跳,不知所措,也像是要沦陷,第一次,她没有反抗,轻轻地闭上眼睛。
回应他的吻。
手不知觉的搂上他结实的腰腹。
-
清晨。
晨曦洒在阳台上,微风轻轻吹拂而来。韩千羽缓缓地睁开眼眸。
眨着眼眸的长睫毛,盯着天花板看。手不知觉伸出被子,缓缓摸上自己的唇。
一阵燥热攻上脸颊,烫烫的感觉。
她昨天和李信然热吻了,而且还那么痴迷地回应他。想想都羞涩不已。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韩千羽想了想,拿起被子将整个头都盖着了。
客厅下。
李信然将手机递到安亮手里。
“你看我这么大头,将手机落下了。”
李信然含着淡淡的笑意,“谢谢你的手机了。你可以回去了。”
安亮蹙眉看向他,一脸疑惑。
“谢我手机干嘛?”
“没事,你回去吧,这些天不用过来了。”李信然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细细地欣赏着。
“我不来,谁照顾你。佣人阿姨照顾你吗?”
李信然含笑不语,安亮眉头锁得更深,突然一阵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安亮抬头看向楼梯,顿时恍然大悟。
对着下楼的韩千羽微笑着打招呼,“千羽,早上好啊。”
“早上好。你来啦?”韩千羽带着丝丝尴尬的微笑。
安亮低头,见李信然扫来的一道冷光,立刻扬起笑意对千羽说,“我来拿手机,公司有些事情急需处理,我先走了。”
说着,安亮立刻转身离开。
韩千羽慌忙上前喊着,“安亮,你走了,李信然怎么办?”
安亮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大门。
“我没有残废,用不着他。”李信然淡淡的声音传来。
韩千羽走到他前面的沙发坐下,“佣人呢?谁照顾你?”
李信然表情很淡,像是已经决定似的,“你。”
“我?”顿时呆了一下,韩千羽轻轻遥了头,“不行,我很忙。”
“你哪里很忙?这几天都没有你的戏份。”
“你怎么知道?”韩千羽问完后发现问多余了,她是他旗下的艺人,就算有也可以变成没有。
李信然不答。
只是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
韩千羽紧张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要在别墅这里照顾他几天吗?
心里不断这样问自己。
突然,裤袋里的手机响了。韩千羽从袋子拿出手机,看看屏幕显示的号码,再抬头看向李信然。
李信然望向她的眼,从她闪烁的眼中看出她的不安,目光缓缓往下定格在她的手机上。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脸色低沉。
韩千羽缓缓地站起来,接通电话转身离开。
“皓平哥。”
她轻声喊了一句。突然,李信然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转身。
她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手机掉到了地上,嘭的一声,而她整个人也被他单手扯到怀里,用力压到在沙发上。
吻上她的唇,粗暴地像是惩罚。
辗转啃咬般疯狂地吻着。
她没有挣扎,闭上眼睛任他揉虐。
像是一个世纪之久,他离开她的唇,微微喘气。
“把手机关机了。”冷冽的语气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韩千羽缓缓地睁开眼眸,深吸气,像是缺氧那般绯红的脸蛋,眼眸迷离,柔声说,“信然哥,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好吗?”
李信然一顿,冰冷的脸瞬间融化,惊愕地看着韩千羽,心脏跳动的声音如雷,一字一句带着喜悦,“你刚刚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