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听完朱由栋的长篇大论后,众多少年都陷入了思索之中。在这些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张煌言:“如皇上所言,我大明要东太平洋的制海权,主要的目的就是源源不断的给美洲义军输送装备和人员,由此使得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彻底乱起来。而敌人虽然靠着一艘巨舰击败了我海军一次,但只是这么一艘巨舰,根本不可能中断我们和美洲的联系。因此,我大明并未完全丧失东太平洋的制海权。”
“正是如此。在广州号送来的战报中写得很清楚,西贼的那艘巨舰最高航速从未超过12节,仅此一条,我大明的海军以后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过……”朱由栋神色一肃:“敌人在电学、造舰工程上走在了我大明的前面是事实。而且敌人既然有了第一艘万吨巨舰,以后肯定也有第二艘、第三艘,同时朕深信,敌人的这种巨舰在建造和使用的过程中也会不断的修正、完善,迟早有一天,会把速度提起来的。”
“皇兄说的极是,方山科学院和滨海船厂肯定会奋起直追,尽快赶上的。”
“哈哈哈,科学的事情,急也没用。反正呢,我朝的电学、工程学若是能迅速提高当然最好。如果短期内无法取得质的突破,我大明的将士,难道在装备劣势的情况下就不打仗了吗?”
“军心、民心都在皇兄,我们的将士便是装备落后太多,为了皇兄,也一定会奋战到底。”
“呵呵,由校,他们不是为了朕一个人,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华夏傲立世界之巅而奋战。”
兄弟俩相视一笑后,朱由栋转身对郑森招了招手:“你过来,靠朕近一些。”
“皇上。”
“刚才听朕说了这么多,现在还想马上加入海军,马上上舰否?”
“多谢皇上百忙之中专门抽出时间引导学生,学生现在不急了。学生会在海军学院好好学习,将来以优异成绩毕业后加入海军,力争早日做上舰队司令,为皇上,为我大明效力。学生深信,在皇上的指引下,我大明迟早会彻底击败西班牙,到时候,学生也定然有为父报仇的一天。”
“非常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朱由栋道:“虽说你现在熄了马上进海军的念头,但到底是少年丧父。这个心情,朕还是很理解。朕比你父亲大四岁,所以要做你的父亲也是绰绰有余了。只是,朕是皇帝,不能收义子(朱由栋:身为穿越者,我可不敢做国姓爷的义父啊,这份荣耀承受不起呀)。所以,朕今天请莱王殿下观礼,给你行冠礼,并赐你表字吧。”
“学生多谢皇上。”认认真真的行了跪礼,郑森大礼参拜。之后方正化马上派人准备好各类行冠礼的物品,在众人的观礼和善祈善祷声中,郑森的头发被束了起来。
“森,众多树木也。如此,当授汝‘大木’一字,以期日后为我大明的参天大树。但朕以为,这个表字的意境还是太浅了。朕今日赐汝表字‘成功’。愿你日后永远都与成功相伴。成功入军,成功出将,成功获胜,成功复仇,成功成为我大明之栋梁!”
“学生多谢皇上赐字,必以成功二字时刻督促自身,以不负皇上厚望。”
“起来吧,好好去做,莫负朕望。咦,你们都这么看着朕干嘛?”
“皇上。”这里面年纪最大,但一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沐天波终于开了口:“这些家伙,都想您给他们赐字呢!”
“哈哈哈,好好好,都赐,都赐。不过朕待会还有要事,这会儿时间不太够了,那咱们一切从简吧。嗯,张煌言,煌者,王者带领的人民高举火把,煌者,光焰,明亮。朕如闻,你在天启十七年这一届军校学员中,体术稍差一些,其他诸如战略指挥、兵棋推演、后勤组织等多门学科中都是前三。而且现在这群天之骄子,都服气的叫你大哥……所以,朕今天给你赐字‘今亮’吧。”
“皇上,皇上这个赐字,学生自豪而又惶恐。学生自此之后,当时刻以此表字鞭策自己,力争不负皇上今日的期许。”
“好,李定国。”
“皇上。”仪表堂堂的李定国大礼参拜:“请皇上为学生赐字。”
“定国这两个字本来就是极好的,而你将来作为朕的武将,要帮助朕安邦定国,那最好的,莫过于在朕交给你的每一场战役中,你都为朕打胜仗。所以,朕赐你表字‘常胜’吧。”
“皇上放心,学生以后定然是皇上的常胜将军!”
……
在后续给其他几人赐字后,方正化赶紧踏前一步:“万岁爷,刚才下面的人来报,太皇的火车已经快到站了。”
“这么快?现在几点了?”
“皇上,这会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了。太皇的火车十一点三十分进站。”
“糟糕,这会去车站是怎么都来不及了,赶紧的,在大明门外面摆出迎接的仪架。”
“奴婢已经如此安排了。”
“好,那咱们赶快去。由校,慈焱,你们都跟上。”
是的,这会儿,以前的万历皇帝,现在的大明太上太皇,朱翊钧先生,在四处游玩近二十年后,终于要回到北京定居了。
当然,他毕竟是太皇,又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所以如此身份,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可能纯粹的游玩。事实上,朱翊钧这些年在藩属国还好,只要是在大明本土,都会或多或少的参合当地的政务:拦轿喊冤的人哪儿都有,有的是真的有冤情。有些则真的是告刁状的刁民。但不管是哪种人,这些年闲得无聊的朱翊钧都接他们的状纸,都认真的查案、办案。
太皇办案,从他本心来讲,肯定是公正的——这个国家就是他家的,谁还能贿赂他让他颠倒黑白不成?但朱翊钧的思维模式毕竟是旧式的,其对很多案件的判决,都跟大明现有的法律体系有冲突。所以这些年,他也给各地的地方官添了很多麻烦。
对自己的皇爷爷一再干涉现有司法系统的行为,朱由栋也只有苦笑。然后他暗地里给各地地方官打招呼:太皇判得不合理的,你们不要当面顶,把卷宗拿来给最高法院或者朕亲自看。总之,你们把老人家哄高兴就好。
在这些年月中,也不是没有各地的地方官拼命巴结路过本地的太皇。想通过太皇把自己的官位给升一升。对这种人,朱翊钧倒是牢牢把持住了底线:各种奉承都笑纳了,但荐书却一封都没有给朱由栋写过。
太皇的日子是过得如此潇洒,以至于他不怎么想念北京城不说。便是民间的一些胆子大一点的戏班子,都开始推出‘万历微服私访记’一类的戏剧来传唱了……
总之,这十几年来,朱翊钧到处游山玩水,闲了就当一把青天大老爷,这日子过得真的不要太舒服。这么多年下来,他在北京待的时间总共加起来就没超过一百天。比起朱由栋在京津铁路开通几年后才有空去天津一趟,实在的是自在多了。
之所以这会要回北京,实在是年纪大了,嗨不动了:这会儿是1637年,朱翊钧已经74岁了——在历史本位面上,他都挂了十七八年了!
“孙儿拜见皇爷爷,看到皇爷爷精神矍铄,身体康健,孙儿万分欢欣。只恨孙儿庶务太多,未能亲自到车站迎接,请皇爷爷恕罪。”
“哈哈哈,知道你事情多,爷爷怎么会怪你呢。起来吧,起来吧。”
在大明门外,朱由栋接到了万历一行的车驾。看着多年未见的万历,从一个走路都要小宦官帮忙扶着肚子的大胖子,变成了今天这样身材瘦削,但是精神头极好的干瘦老头儿,朱由栋也觉得非常欣慰:俗话说老来瘦,老来寿。人来了,要瘦一点才能长寿啊。
“嗯,这是由校吧?嗯,确实是由校,看来朕还没认错。这位是?什么,居然是由检?哈哈哈,多年不见,记不得你以前的样子了。不过,信王殿下的威名,不要说我大明本土了,就是在偏远的藩属国,朕也能经常听到哦。
咦,这是?哦,是慈焱啊,都长这么高了?成亲了没有?没有啊?哎呀,你父皇新颁布的那个婚姻法,把男子的结婚年龄下限提高到了十八岁,这个真的不好,哈哈哈,待会曾祖爷爷给你宫里送两个美婢。诶,这日本的女子,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态度真的是很好哦,哈哈哈~”
看着朱翊钧老不着调的样子,朱由栋也是流了一头汗水。还好,老头子很快就结束了对曾孙辈的调笑。他让朱由栋上了他的御撵,指挥着宦官们向西苑行去。
“人生七十古来稀,爷爷本来大概在五年前就准备回北京来常住了,谁知道在鲁王的爪哇岛上游玩的时候,碰到了在那里进行科研的郑光远和徐霞客。在听了他们对‘进化论’的初步讲解后,爷爷突然来了兴致。就陪着他们又去了缅甸,后来你不是把印度打下来了嘛,我们又去了印度……”
“孙儿倒是接到温体仁的报告,说皇爷爷去了印度。嗯,印度那个地方的生物多样性极佳,确实是个适合搞研究的地方。”
“现如今,郑、徐二人的《植物学》、《动物学》两本书已经编成了。郑光远还写了进化论的初稿。这一次爷爷回京,一方面确实是年纪大了,准备安心在此地终老。另一方面,爷爷也是带他们回来出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