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我对您刚才的语气非常不满,您必须对格洛丽亚女士道歉!”
8月9日的早晨,里斯本港,西班牙海军专用码头。人生第一次出轨,并和格洛丽亚如胶似漆的腻歪了三天,整个人如同换发了第二春的约翰尼斯*开普勒,此刻正站在一艘五千吨级的高级客轮连接站台的扶梯上,意气风发的朝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身着西班牙情报局独有黑色制服的军官狂喷口水。
这位也叫做费尔南多的西班牙情报军官此刻非常的无奈,只能是站得笔直,任由开普勒在那里大放厥词。
这位教授怎么了呢?从马德里护送他到里斯本,一直到昨天晚上,这位教授虽然在接人待物上完全说不上熟练,但总体还是彬彬有礼的嘛。怎么今天早上自己阻拦了那个交际花上船后,这位教授就发狂了呢?
嘁!像这种人尽可夫的交际花,里斯本这里有不少,马德里那边只会更多。您真想要,我回了马德里给你安排一打!这种女人,玩玩就好了,怎么您还想长期包养?
前几天你跟这婆娘天天滚床单,我没有过多的干涉已经是失职了。你居然还想把他带到船上去继续?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这个女人虽然是葡萄牙人,但她是从远东的沙甸回来的,其母亲已经不在了,其父亲虽说是个小商人,但也是从远东的沙甸回来的。这样的一个家庭,不,按照情报人员怀疑一切的本能来说,这两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父女关系都不一定!总之,从远东回来的葡萄牙人,都存在被中国人策反的可能。这样的人,是不能和掌握了国家核心科技的科学家过多交往的。
“教授,我再说一遍,您所掌握的知识,足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所以,对一般的陌生人,您不能和她长期接触。”
“哐当!”六十多岁的老头愤怒的朝着身后的侍从手里拿着的箱子提了一脚:“我不走了!拉斐尔,去给我找车,我要回马德里!中校,我请格洛丽亚女士到马德里游览你们也要管么?”
“教授。”满脸唾沫星子的费尔南多脸都不敢擦:“非常抱歉,这位女士从现在开始,必须离开你。您是国家的瑰宝,任何我们情报局认为不可靠的人,都不能和您接触过长的时间。”
“*%!”爆了一句粗口后,老头彻底发狂了起来:“陛下六岁的时候邀请我到阿斯图里亚斯……我已经为陛下工作了三十一年,我退休行了吧?从此以后我不再进阿斯图里亚斯实验室行不行?”
“教授。”一只媃荑轻轻的按住了发狂的开普勒。
“抱歉,格洛丽亚,让你看到了这么不美好的一面。但是,这些混蛋实在是太坏了!”
“哪里,他们也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脸庞犹如精雕细琢的雕像般美丽的格洛丽亚苦涩的笑了一下:“没有关系的,我们这些从远东回来的葡萄牙人,从来都是他们情报局的重点关注对象,我已经习惯了。”
“不~!这不对!这不公平!格洛丽亚,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经统一了,为什么还有人要对原来葡萄牙地区的人民区别对待?你因为父母的关系出生在远东,这有什么错?我决定了,我要回马德里面见菲利普陛下。陛下的胸怀是整个欧洲,不,是整个世界最宽广的。如我这样的德意志人,三十年来,他也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怀疑和限制!是他们!”
他愤怒的伸出一只手:“就是这群黑皮,自以为是的为了什么所谓的国家安全,而无视菲利普陛下的欧洲团结一心的基本国策。中校,请你离我远一点,因为接下来,我要自己回到马德里,向菲利普陛下控诉你,以及你的长官滥用职权!”
“Malditasea!”这样的西班牙国骂,费尔南多中校也只敢在心里吼一吼了。没得办法,所有阿斯图里亚斯科学院的院士,都是王国的瑰宝。菲利普陛下已经多次对他们这些负责安保的情报人员训话:你们若是因为工作牺牲了,国家一定给予足够的抚恤和荣誉,并善待你们的子女。但若是你们工作的疏忽导致院士们出了问题,除了要吊死你们之外,你们的家族也将蒙受永久的耻辱。
所以,心里的火再大,他也不敢在这里发作。
轻轻的退了一步,他努力的用平缓的语气道:“教授,您不必如此,您也不能在此时返回马德里。我们从地中海抽调两艘铁甲舰为您护航,专门将刚刚投入使用的公主号邮轮作为您的专用座驾……当然,以您对国家的贡献,这些资源的调配都不算什么。但亲王号战列舰此时正在南美等着您的检查。所以,您此刻不能返回马德里。”
“怎么?你要对我用强吗?哼,论体力,我确实拿你没办法。但我的脑袋转不转,我自己说了才算!”
“不,教授,您误会了。”深吸了一口气,费尔南多艰难的说到:“为了您的旅途不至于寂寞,我同意格洛丽亚女士上船,陪同您一起前往美洲。”
“……呼,中校,您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么?”
“教授,我必须向您说明。今天的事情,我会一字不漏的向我的局长进行汇报。而这样的汇报,有可能会传到菲利普陛下的案头。”
“没有关系,我对这个国家的忠诚,菲利普陛下是知道的。同样的,我也会给陛下写信,向他控诉你们区别对待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影响欧洲团结。”
“那就让我们各自尽各自的职责吧。那么,教授,请您上船。哦,格洛丽亚女士,也请你上船。”
……
一阵低沉而粗重的呼吸声后,又是短暂的几声高亢的声音,公主号邮轮最顶层的豪华套房里,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
“啪~”洁白而丝滑的一只玉手点燃了打火机,给筋疲力尽的老头点了一颗香烟。老头儿在美少妇的服侍下,吞云吐雾几下后,总算是舒缓了过来。
“亲爱的,你实在是太美了,见到了你,我才知道,我前面几十年,都白活了。”
“教授,您不能这么说。夫人为您生育了十个孩子,她为您奉献了全部。”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地方太多了。你的才华,你的谈吐,你的身体,你身上的味道。但我最喜欢的一点,就是你非常知道进退。不管在码头为费尔南多说话,还是刚才提醒我不要忘了我的夫人。哦,上帝为什么如此偏心,把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到了你的身上。”
“您又在取笑我了。如果我是完美的,那您一定是圣洁的,不然,我不会一见到您对您倾心。”
“哈哈哈,圣洁这个词,只能用在菲利普陛下和积劳成疾、英年早逝的鲁道夫殿下身上,毕竟他们是天使护卫降生的嘛。而且这三十多年来,他们确实让饱受战乱之苦的欧洲恢复了和平。”
男人,不管年纪大小,也不管社会地位高低,也不论贫富。基本上都是盲目自信的:我这么优秀,你喜欢我才是正常的,不喜欢我是你眼瞎!
所以,当格洛丽亚主动对其投怀送抱的时候,开普勒半点怀疑都没有:我是全欧乃至全世界最顶级的科学家啊,有美女崇拜我,仰慕我,不是应该的么?
而对于格洛丽亚来说呢?
她确实是大明的间谍。
她和她的父亲安东尼并不是一对真正的父女。她本来的家庭,是沙甸的一户小商人,其父亲因为受到与总督府勾结的西班牙商人的压迫而破产了。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贫困带来的不光是饥饿,也有疾病。一家三口,因为一场普通的感冒而发展到肺炎,母亲去世了。而她的父亲则为了她,渡过了仰光河,在那里得到了大明医师的救治——父亲去世了,而她活了下来。
从此之后她就被锦衣卫收留了,锦衣卫对这个才五六岁就显得极美的女孩子投入了优质的教育,基础的武术锻炼,以及在其脑海中深化了她对西班牙的仇恨……在十多年的训练结束后,为了让她在欧洲拥有一个安全的身份。锦衣卫为其找来了安东尼扮演她的父亲——这也是一个葡萄牙人,也是因为被西班牙人欺负得破了产导致家破人亡的小商人。
这‘父女俩’,是锦衣卫在欧洲忠诚度最高,最可靠的一批间谍。
这一次主动贴近开普勒,并不是来自上峰的命令。而是她和安东尼商量之后的自发行为:此时黎塞留还在从大明到欧洲的路上呢。之所以他们要这么做,是他们自己觉得,他们现在所处的层次太低,要想拿到更高级的情报,必须努力提升他们的社会地位。
至于说选择开普勒,他们确实已经谋划很久了:准确的来说,他们瞄准的是阿斯图里亚斯科学院的院士们。
没想到这一次的结果完全超出了预料之外:一般而言,在花丛中待惯了的老手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都是不主动、不拒绝但也绝不负责的。可是这位开普勒教授,或许是前些年工作太忙了吧,明显在感情上还是个雏儿。刚刚食髓知味的他,完全被格洛丽亚年轻的身体征服了,居然动了真情!
“教授,这艘船是您设计的么?”
“你说这艘公主号?嗯,我没有参与这艘船的设计。不过很明显,这艘船借鉴了许多我们打造亲王号战列舰时取得的最新成果。比如说。”开普勒在床头摸索了一阵后,‘啪’的一下拉动了舱室内电灯的开关,整个房间一下子充满了光明。
“教授,这就是电灯吧?我只是听说过,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毕竟,您知道的,便是阿如达宫内,也没有电灯的。”
“哈哈哈,电灯是个新鲜的事物,但说真的,它本身的价值并不昂贵。之所以现在还无法推广,主要的问题就是传输线路和大型变压器方面还要继续完善。不过,在船上,用蒸汽机带动发电机,单船使用特别配置的变压器,是完全能够将电力驯服并投入实用的。”
“教授。”摆出崇拜的眼神,格洛丽亚双手撑着下巴:“您真的是无所不知么?”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我们科学院的首席科学家伽利略教授,也不敢号称自己无所不知。”
“但你知道的比我多得多啊。”
“哈哈,亲爱的,每个人的专攻是不一样的。就好像你的筝弹得那么好,这一点,就是我远远不及的。”
“如果您有兴趣,反正我们在这大西洋上还要漂泊至少一个月,我可以陪你一起练习一下这种来自东方的乐器?”
“我非常愿意跟随你学习这个乐器,但是……”伸出那只半残废的手:“上帝不允许我这么做。”
“哎,这真是个遗憾。这么漫长的旅途,都困在船上,总要找点事情来做呀。”
看着愁眉苦脸的美人儿,老头子的心都快化了:“亲爱的,如果你愿意,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我可以教导你一些电学的知识。让你明白,这电灯为什么会亮。”
“我可以吗?我是葡萄牙人,我是从远东回来的葡萄牙人。”
“让那些该死的规矩下地狱吧!没有关系的,亲爱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用这些小知识来陪你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