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一般。’
徐伯清提上裤子,随手将那无轴车轮道具丢至一旁,见地牢中的几人还是那副瞠目结舌、受到惊吓的表情,心中不经冷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座的除了李公公以外,都是大老爷们,自己这‘傍身异术’必然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里阴影!
他们日后行事之时,只要想到此处,便是再强势的人,气势上也得萎靡三分。
我…就是你们的噩梦!
“咳咳…”
徐伯清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拱拱手笑道:“草民这异术,难登大雅之堂,污了诸位大人法眼,还望海涵。”
李公公最先回过神来,他上下打量徐伯清,面容阴翳的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孙盛回过神后也是轻咳一声,问道:“你这‘傍身异术’自小就有这般神异?”
“那倒不是。”
徐伯清摇摇头,说道:“我这‘异术’虽得梦中神人相授,但儿时并不显眼,属于后天壮大,想来应该和天赋、努力也有关联。”
“……”
孙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说道:“那个,本官对建阳的人文饮食方面颇有兴致,等会,你把你从小到大的食谱写一份出来。”
“孙大人,下官对建阳的人文饮食也颇感兴趣,到时也抄录一份给我研究研究!”
“还有我,我也要抄录一份!”
“俺也一样!!”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响起,巡检司的几个官员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神色讪讪的不在吱声。
“你这也叫异术?”
李公公神色阴翳的盯着徐伯清,阴阳怪气的说道:“你那活儿确实异于常人,咱家看的更是羡慕嫉妒的紧,但似乎没有异象显现!”
他声音一顿,那张面白无须的长脸也随之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徐伯清,你敢戏耍咱家,你好大的胆子!!!”
“我……草民不敢!!”
徐伯清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称不敢,看着恼羞成怒的太监,心里暗想要糟…
太监本就是阉人,没有那玩意,前世话本影视剧中的太监多是心思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之辈,原因也是出在这…
这两相对比,想不生妒心都难……
“不敢?还你有不敢的?”
李公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手中拂尘也随之甩到臂弯,阴恻恻的说道:“不过咱家就欣赏你这胆子,咱家不仅不杀你,还要给你谋份差事。”
“啊?”
徐伯清微微一愣,见那死太监不怀好意的笑容,似是想到什么,下意识的夹了下腿,哭丧着脸说道:“还望公公高抬贵手。”
“呵呵呵呵~倒是个机灵的。”
李公公怪笑两声,手捏着兰花指笑道:“东厂就缺伱这样的人才。”
“……”
地牢为之一静,巡检司的几个官员听到李公公的话顿感遍体生寒,大气不敢多喘一口。
徐伯清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余光偷偷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地牢出口就在眼前。
逃!?
可是身处天子脚下,便是逃出地牢也难逃出京城,死亡率高达九成九;
自己被割了进东厂倒是有可能活命,但身体残缺,与死何异?
不,那应该比死更恐怖!更煎熬!!
‘他妈的死太监,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伯清打定主意后不在犹豫,拔腿就往地牢出口的方向跑。
他想要搏一搏那一线生机!
巡检司的几个官员和李公公见状微微一愣,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反应回来后,那肥头大耳的孙盛冷笑一声。
“呵呵,在这还想跑?”
说完脚下一踏,身形如飞的掠空追了过去。
徐伯清还没跑几步,便听到身后猎猎作响,地上一道肥硕的影子急速掠过,紧接着便感觉后脖颈一疼,没了意识软倒在地。
孙盛将昏迷的徐伯清提了回去,笑呵呵的问道:“李督头,这小子要怎处理?”
李公公重新坐回主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都抬一下的说道:“看着就糟心,让人送去净身房,现在就去!”
“是!”
孙盛点点头,饶是以他的阅历,听到‘净身房’这种无鸡之地也是感到阵阵恶寒,看了眼手里提着的年轻人,嘴里嘀咕一句:“可惜了……”
“恩?”
李公公端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孙盛面色一白,连忙解释道:“小人的意思是,这小子身上的银子都被那些匪徒劫了,着实可惜。”
“哼,去罢。”
“是!”
…………………
如今世道太乱,普通人活不下去,或养不了家的,便会选择将自家孩子交于净身房,以期能被选中进宫,吃上皇粮。
不过宫中的活计不是那么好干的,不说得要多聪明伶俐,起码容貌不能有瑕疵,四肢也得健全,所以并非所有阉人都能被选中。
此时的净身房中。
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童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特制的床上,满脸惊恐,此时的他不仅手脚都被麻绳绑住,嘴里更是咬着一块厚布。
麻绳绑着能有效的防止身体本能的害怕和挣扎,嘴里咬着的厚布则能有效的防止因剧痛而咬断舌头。
‘杀鸡匠’操刀的时候,边上还得有太监帮忙压着,虽说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但因卫生和医疗技术的原因,净身房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忽然,那床上小童瞪着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双手紧攥,拼命咬着嘴里的厚布,饶是如此,也被那‘失技之痛’熬的涕泪横流。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咯~~”
‘杀鸡匠’老太监手法极为娴熟,也深知这时候的小童最需要安慰。
他在操刀的时候还会‘宽慰’似的说着诸如‘小雀雀没有咯’、‘以后能进宫享福咯’之类的话语。
老太监操刀数十年,死在他手里的鸡崽子数以千万计,早在十多年前便被提拔成了‘净身房’的总管太监。
可以说这‘净身房’中的一众太监,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后辈。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其实早就可以坐着享福了,但架不住闲,所以经常会亲自操刀杀些小鸡仔过把手瘾……
不知不觉中,便又杀完了一只鸡。
老太监摆摆手,边上帮忙的太监得到示意后也随之将人松绑,抬走。
而他自己将边上几把沾血的小刀认真的擦拭一番,随即又放在火上烤烤,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错失机缘’之人。
在火光的映照下,老太监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满足…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夹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神色惊慌的叫道:“干爷爷,干爷爷,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老太监正沉溺在杀鸡后的舒爽感觉中,被人打断后冷哼一声,问道:“什么事儿?”
赶来的小太监连忙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老太监本来不以为意,只以为他是在夸大其词,但听他说的煞有其事,也便来了几分兴致。
老太监在铜盆中洗了洗手,边上小太监眼头非常活络的取来干毛巾将其手擦干。
“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