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葬岗表现的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趋跟着然然,脸上带些谄媚,多余的话一句不敢说。
见葬岗的态度端正,然然心情大好。嗯,竖子可教!
五人一鸟一兽逶迤而行,翻山越岭,抵达凤凰状山石处。
凤凰匍匐在山项,凤凰首低垂,翅膀张开,作俯冲状。
霸气!葬岗感慨。
“爷爷说,龙侧卧,凤匍匐,鱼翻肚,必陨落。所以此地出现焚阴石,导致凤凰涅盘重生失败。别不信,这是天道法则,气运使然。”
“太玄奥,无法理解。”葬岗道。
“此地无须搜寻,焚阴石已出,已无机缘,山谷就不用下去了,倒落了个轻松。我们去双.丰骆驼状山石处吧。”
葬岗虽然不服气,但昨日之事后他不敢再多言,惹翻这小丫头片子,日子可不好过。
一个时辰后,双.丰骆驼状山石处,五人一鸟一兽伫立于此。
山石双.丰,骆驼昂头,四脚着地,似在嘶鸣。
然然白嫩小手五指箕张,向空中抓了抓,叹了口气,“此地机缘,早有人捷足先登,我们来晚了。走吧,去另一处。”
又是一个时辰后,已是正午,阳光照耀双.丰骆驼状的山石。山石沐浴金光,如奔驰的骆驼。
“水猫,朝骆驼喷一团火。”然然看向睡眼朦胧的水麟麟。
趴在葬岗在肩膀上的水猫,睁开惺忪迷糊眼,喷出一团麒麟火。
骆驼在麒麟火的焚烧下,层层龟裂脱落,最后轰然倒塌。
尘土碎石中,一根尺余长的金色棍棒逐渐显现,在麒麟火中通红闪烁。
然然一指根棒,“水猫,吞了它。”
水猫飞落,四爪抓地,猛地一吸,金色棍棒飞入它口中,没入腹部。
刹那间,水猫变成了火猫,红光闪耀,明灭不一定。水猫惨叫一声,在地上不停翻滚,兽身也撑大一倍。
葬岗有些担忧,“然然,不会有事吧?”
“不会。这是火灵根,正适合水麒麟。若它身体不含水性,也不可吞食的。要不是火灵根不好携带,也不会便宜这死水猫。唉,可惜了。”然然哀叹一声。
“都是自家人,说不上便宜谁。”葬岗劝慰道。
然然瞪了他一眼,“哼,说的好听。亲兄妹还明算账,赌桌之上无父子,某些人就是这么做的!”
然然把亲兄妹三字咬得重重的,葬岗不敢接话,她还在记恨昨天之事呢!
“唉,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句话原来是骗人的。”然然长叹一声。
眼看装聋作哑蒙混不过,葬岗谄媚笑道:“昨晚是我错了,不该跟踪你。可你……”
然然终于爆发,“可什么可?我什么时候小气过,寻源石,遮蔽石,阴灵根,因果木,鹌鹑蛋……还少吗?哼,不知足!”
葬岗想想汗颜,是不少哈!
“实在是你的宝贝疙瘩太多太好,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葬岗讪笑了笑。
见葬岗态度一直较好,然然发泄一番,气也消了,“知道为何不多给你宝贝吗?爷爷说过,不可过多依赖外物,自己的实力才是自己的。”
葬岗喉咙咕哝,“那你不也依……”
“我是女孩子,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不行吗?”然然双手叉着腰,傲娇道。
葬岗:“……”
待水猫恢复正常大小,众人兽又出发了。
两个时辰后,五人一鸟一兽终于抵达中间山脉的单.丰骆驼状山石处。
“葬哥哥,你看这三条纵横平行的山脊,像不像三条巨龙下山?”
“看不出。”葬岗实话实说。
“还算老实,看得出才怪了。爷爷说,三龙陨落,化为三条山脉成了鸡架子,便成落架之势,非人力所能改变。多少前辈高人,执迷不悟,欲乘风而起,终陨落于此。”
“你以前你跟你爷爷来过?”
“来过。我不长个,反而愈变愈小,爷爷欲借抬头龙势破解,奈何无功而返。所以爷爷才有此感慨。”
“那我们来此能奈何?”
然然指指上面的骆驼单.丰, “葬哥哥,你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葬岗飞跃而上,落在驼峰上。
上来近看,驼.峰.尖凸出一小节,像极了他断剑上的牛角刀,双面刃,中间微弯,只是没有寒光闪烁,黑黝黝的,尽是岁月痕迹。
他特意拿出断剑比对,牛角刀形态与之极像,只是驼峰大了不少。
“剑灵妹妹,你快出来看看?”葬岗传音小新。
“有啥好看的,主人一剑刺出来的而已。”
“你主人真威猛!”葬岗莫名惊诧。
“那是当然。主人一怒,血流千里,百山臣服。”
“你主人为何刺出这一剑?”
“欲逆落架之势,御风而起,但失败了。”剑灵沮丧道。
“你主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失败?”
“白发老头不是说过吗?落架之势,非人力所能及。主人本可一飞冲天,可惜功亏一篑。此地有断剑之势,你好好领悟吧。”
“怎么领悟?”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剑灵。”
葬岗:“……”
葬岗只好打坐冥想。
良久,没有一丝感觉。眼前的山石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毫无'势'之说。
若剑灵所说是真,她主人也太强了,一剑从山体冲出,只差一步就破开了。
若是破开,也算得上一飞冲天。
何人有如此气魄与胆识?虽有势不可挡、势如破竹之说,也有势成骑虎而难下之语。
葬经有云:势者,趋向,姿态,自然呈现之象。有山势,水势,地势,必能呈剑势,刀势,枪势。然难也。
但如何成势呢?除胆识气魄,实力,眼界,心境必须达到一定程度才行。
自己区区一个自在境巅峰,拿什么成势?
不对,一往无前是势,威服四方是势,藐视一切是势,杀伐果断也是势,'势'分大小而已。
积少成多,集腋成裘,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成滚滚东去之势。
势在高处,倾泻而下,势才不可挡。势也在低处,冲天而起,势如破竹。
自己的'势'在哪里?在心,在意,在识,在灵魂,在气海,无处不在,却又飘浮不定,成不了势。
势不是狐疑,不是退缩,不是多虑,不是依赖,是直,是冲,是敢,是干。
……
“醒醒,别魔怔了!差不多得了,再.意.银,会走火入魔的。”
剑灵小新的小嫩手,啪的一声扇在葬岗脸上。一阵刺痛,葬岗苏醒过来。
葬岗揉揉脸颊,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居何处,在干什么。
他整理飞扬的思绪,不禁失笑,又异想天开了。
他飞身而下,然然迎面而来,“葬哥哥,有什么收获?”
他摇一摇头,苦笑道:“梦想成势,但势不可琢磨。剑灵一巴掌把我拍醒了。”
然然没有失望之意,却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