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打我,信不信老子马上宰了你!”奉逵大庭广众之下挨了一记耳光,虽不甚疼,但他怎么下得了台?在一愣神后,不由恼羞成怒的怒吼起来。
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打得更狠,清脆的响声在院落里不断的回荡。
天,还来啊!
养心殿中,安然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吴双,太冲动了,简直不计后果。
“柳依依怎么这么糊涂,自己不保护吴双不说,还把冷知风拉走了。”夏初儿也是吓得胆战心惊。
奉逵被抽得脑袋一个战术性甩尾,一时间彻底怒了:“还真敢打老子!老子砍了你!”
说着,银光一闪,斧头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吴双大喜,这次的作死来得好容易,好幸福!
吴双将脑袋一伸,反手指着自己的后颈,吼道:“有种的砍下来,照着这儿,砍下来!”
周围的人吓得心头直颤,这吴双,简直疯了啊,斧头就架在脖子上了,你不躲不说,还埋头露出脖子让人家砍,这是在玩命啊!
养心殿里,几人也全都站了起来,心惊肉跳的盯着画面,夏初儿更是拳头握得咔咔响,心头狂吼,奉逵你个杂种敢动吴双一根毫毛,老娘必灭你满门!
众人看得是心跳不断加速,吴双心中却是窃喜不已,心中急吼,不要犹豫呀,快,快砍下来啊。
怎么,还不砍下来?
难道,给他的刺激还不够?
不行,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熄火啊!
奉逵紧咬着牙,眼珠子都瞪红了,握着大斧的手,也因过于用力都在咔嚓响,但却始终没敢砍下去。
吴双猛的抬起头,反倒吓得奉逵一个趔趄。
“司空府,这就是堂堂司空府的软蛋啊!”吴双啪的又一个巴掌下去,“想当初,太祖建立司空府时是多么的豪情万丈,是多么的威风八面。你们,把司空府的豪情和初衷,忘到哪里去了?”
啪啪,又是两个巴掌下去。
奉逵举着斧头,又惊又怒的瞪着吴双,吴双一步步向前,他则不甘的又怒又怕的一步步后退。
“当年的司空府,天下官吏,谁敢不敬?当年的司空府,天下百姓,谁不爱戴?”
啪啪啪,几个巴掌连抽。
“现在,你们窝在里面,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们手中的斧子,还杀得了人吗?”
啪啪啪啪……
“看你浑身是杀气,想当年,你也曾豪气干云,也曾杀过不少想杀的人,可是现在,你连砍一斧头的勇气都没有,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啪啪啪啪啪……
“你这是在丢男人的脸,你这是在丢司空府的脸,你这般窝囊的活在世上,简直是在浪费空气!”
啪啪啪啪啪啪……
吴双甩甩生疼的手,妈蛋,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你怎的还被骂呆了?来呀,砍我啊!
吴双心里都在咆哮了,我都这样侮辱你了,你特么的还在退啊!
你特么的是绣花枕头吗?枉然你这一副五大三粗的块头,你一斧头砍下来,就那么难吗?
“大师兄,别说了,别打了!”王小邪已是吓得双腿打颤,但在右美右飒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冲上来拉住吴双,“哪怕你是皇上刚封的谏谕国士,惹怒了他们,也照样会被杀的呀!”
一个小小的赌,竟然刚到要以砍头为代价,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敢和奉逵打堵。
“枉你凶神恶煞,实在比纸老虎还不如!”但是,吴双却是动了真怒,越来越瞧不起这个卵蛋,不由指着鼻子怒吼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你,配吗?”
轰!
天地间,突然响起滚滚巨雷,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轰然落下。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
吴双的怒吼,不断在天地间响起,直击人的心灵。
圣言啊,圣言啊!
无数人默默的重复着这句话,无数人热血澎湃,泪流满面。
一只茄子形状和大小的墨色文胆从吴双体内跃上头顶,将所有的光柱尽数吸收。
然后,转了一圈,嗖的没入吴双体内。
文胆,天啦,好实质化的文胆!
“叮咚,恭喜宿主一语道出半圣之言,文胆加点。”
“叮咚,恭喜宿主自主防御加点。”
吴双皱皱眉,直想骂娘,心情激动起来顺手拈来的名言,又让自己的防御加成了!
看来,说话得随时小心啊!
下一刻,却听咣当一声,奉逵手中的斧头掉在地上。
奉逵突然轰的一声跪在吴双面前,痛哭起来。
“大人骂得好啊,大人骂醒了我啊!是啊,我的豪气干云哪去了啊,我的一身胆魄哪去了啊!”
“想当年,我的斧头杀过多少强敌,常常生诩为猛士!可我现在居然活成了这个样子,居然将斧头对准了弱者,我不配为猛士,我真他娘的丢人啊!”
是啊,当初,奉逵的威名可并不比吴双弱,也曾在敌营中杀得七进七出,也曾以匡扶大魏、报效国家为己任。
现在,他竟然用自己的斧头,砍向一个弱者。
这不是他当年最厌恶的人吗?
为什么现在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啊?
吴双再一次懵逼了,我骂你是为了激怒你,不是为了唤醒你的良知啊。
什么叫做将斧头对准了弱者,我吴双也是单枪匹马杀得敌军哭爹喊娘的主啊,哪点弱了呢?
依理说,一天多的时间本大人独闯敌营的英勇事迹,也该传到这儿了吧,这不,我刚进城就听到大家谈的都是这个啊,你特么的还看不起人呢?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养不教,父之过!”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
“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不分贵贱!”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秀才眼里满是崇敬的盯着吴双,奔过来激动的道:“原来,是先后道出大儒良言,贤儒真言,半圣之言和圣言的吴举人,着实让我等仰慕!”
说着,秀才收起折扇,恭敬的行了一礼。
“我们都是司空府的人,我叫庄严,那位老人家叫阎机,那位姐姐叫姬凤,这位壮汉叫奉逵。”
奉逵站起身,抹了把眼泪,抱拳,大声道:“吴大人,是你,唤醒了我僵死的灵魂。此后,我绝不会再对大人动斧动拳。而且,只要你一天住在这个院落,我拼了命也要保你平安!”
吴双脑袋一晕,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作死不成,却再次增加了盾牌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