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担心吴双在朝堂闹出事来?”安然再次敲敲她的长指甲,“然后,无法收场,甚至害他丢了性命?”
夏初儿点头,她还真有些怕吴双的性子,那种憋屈的仪式,怕他受不了,然后,就闹过分了,然后……
“是铁是钢,正好考验他一下。”水万千却是道,“何况,他一个谏谕国士,人言微轻,还作不了主,翻不了浪花的。”
“嗯,陛下不是想让他点燃我大魏的热血吗?下官,倒还真有些期待的。”葛修明也道。
他毕竟对吴双没什么了解,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也严重怀疑,也许,众人是高估了这小子。
安然似乎也有些不以为然,她根本不相信吴双正义到敢在朝堂闹事,忍不住又敲了敲指甲:“我的谍报称,他是为了救两个貌若仙子般的姑娘,才挺身而出的,说不定与热血、正义之类根本不沾边。而且,那两个姑娘还一直带在身边。或许,其人品尚需进一步考验!”
吴双救了两个姑娘,并且带在身边一事早已被谍间司探个一清二楚。虽然他们都知道,但一直避而不谈。
被安然一语道出,夏初儿有些酸酸的,众人则又开始沉默了。
“怎么进一步考验?”良久,夏初儿有些不甘的冒出一句。
安然眨了眨眼,然后小嘴向侧面墙壁一努。
众人心头一个激灵,夏初儿首先忍不住惊呼起来:“你是说,天眼视?”
“对,将天眼视端子铸进国士令,交给吴双。只要令牌在他身边,嘻嘻,是龙是虫,一见便原形毕露!”安然轻笑,故意装得云淡风清。
“女人啊,太可怕了!”两个老东西忌惮的看了眼安然,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这,这,这不是让他连隐私都没有了?”夏初儿有些结巴道,“是不是太,太不厚道了?”
但她心里却又有些期待,吴双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无私,无畏和高大,她也很好奇。
“哼,莫非你想看他的隐私?我说皇上啊,你真该纳妃了,不然本姑娘都担心你取向有问题。”安然说起话来毫不遮掩,倒是把两个老东西听得特不自在,一个吧嗒着烟,一个合上羽扇,各自咳咳着看向一边。
夏初儿心中怦怦乱跳,好半天才道:“天眼视每天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运行,朕才不会那么无聊的随便启动哩。”
说着,在两个老东西惊诧的目光中,夏初儿扔给安然一张黑卡:“这事,你去办!还有,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多一个人知道!”
……
飞行途中是无聊的,但吴双已经开始兴奋的打起了小九九。
奸臣当道嘛,不是很好么,看哪个奸臣不顺眼时,就大骂一通甚至拳打脚踢,让他参自己一本,哈哈哈,这般去欺负奸臣们,挺有意思的。
如果皇帝真赏识他,当然是如果,哪个昏君会真正安排个谏臣在自己身边?如果皇上还不杀他,那就瞅准机会,瞅见皇帝不作为或乱作为时同样怒骂他一顿,不信他还不杀他。
如果真邪了门,皇帝还不砍他的头,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闯进司空府,去抢那个水老头抢走的龙吟剑,不信还死不了?
“少爷,看着你高兴,奴婢也高兴!”右美右飒各各摊出一只玉手,“我要又又?”
吴双手一摊,两块黑白芝麻烙饼出现在手中。
“欧耶,少爷真好!”两女兴奋的抢在手里,一口就咬了下去。
“慢慢吃,每天有一个。”
“嗯,少爷好好!”
帝都,越来越近。
“吴大人,这皇宫可比不得山野,大人说话做事一定要圆润些,切不可率性而为,否则,可能会有大麻烦。”舰上,刘公公苦口婆心的劝道,“特别是,一定不要得罪那些不该得罪的人。”
“放心,我最不喜惹事的!”吴双慢不经心道。
……
司空府,九号院。
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用宽大的手掌在斧面上一抹,然后将大斧放眼前看一看,吹一吹,然后又抹,又看,又吹,见斧刃逐渐亮了,才道:“你说的全是信口雌黄,叫我怎么相信?”
对面,王小邪气得快跳了起来:“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倒是出去听听呀,到处都在传,吴双单枪匹马杀透了蛮国的万甲营,岂是你这号人能比的!”
“打个赌?”络腮胡不耐烦的站了起来。
“怎么赌?”王小邪不甘的怒道。
“赌他是否有你说的那般胆识。”
“好!”
“我这斧头若吓退了你心目中的英雄,以后,你给我洗三个月衣服!”
“吓不退呢?”
“我每天给你烤只鸡吃!”
“成交!不许耍赖!”
“他们三个巡按可当证人!”
捏着酒葫芦的糟老头、戴着面纱的女人、穿着整洁的秀才无精打采的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王小邪亦看向柳依依和冷知风:“我师姐师弟也可作证人!”
柳依依笑而不语,冷知风本就是司空府的人,早知几人性格,亦笑笑了事。
吴双等人抵达京城时,夕阳西下。
帝都城门下,吴双才真切的感受到,这才是真正的城!
仅城门就足足大上峡关城的数十倍,脚下的大道更是三十余丈宽,虽然车水马龙,但毫无堵塞之感,房屋建筑也是一溜儿的整齐,极为大气。
庞大而繁华的帝都,骄傲的展示着大魏三千年来的雄厚底蕴。
刚进城门,就被一队太监拦住,领头的尖声宣道:“圣旨到,请吴双小兄弟接旨!”
吴双一愣,接旨好像要跪是吧?
但他是现代人穿越过去的,着实不适应,何况,当今在朝的乃是昏君,不跪不跪就是不跪,看你还砍了我的头不?
吴双上前一步,一把抓过圣旨,道:“我吴双接旨了!”
众人大惊失色,宣旨的正要发怒,刘七柱果断的站了出来,道:“吴大人昨日一战,伤了腿脚,不便跪拜,这就算接旨了吧。”
然后低声道:“皇上可是急着要重用此人,你小子可不要做两头不讨好的事。”
宣旨的一看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刘七柱,不好再发作,递给吴双一枚令牌,和一套褐色官服。
“自大人接诏那一刻起,便是大魏朝廷谏谕国士。恭喜吴国士,贺喜吴国士!”
吴双将国士令揣进怀里,官帽官服嘛,暂时交给右美右飒,然后摆手道:“好,行了,你等可以回去交差了。”
几个太监转头便走,生怕再与这不懂礼仪的莽小子有甚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