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虽已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但一禅大师对于唐琳所说的话,还是一知半解。
唐琳解释道:“就是你们现在这一代人的子孙后代。如果弟子没有估计错的话,御鑫皇朝应该是一个……没有记载在历史书上的大皇朝吧!”
一禅大师听得有些懵了,“子孙后代?”书禅计在。
唐琳详细解释:“就是距离现在这一代的几代之后出生的人,很容易理解的,就相当于大师您现在身在这个朝代,突然嗖的一下,回到了几百年之前的朝代一样!”
这下,一禅大师听明白了,双目睁大,惊讶不已,感叹道:“原来你是从以后而来的!”
唐琳微笑点头,“是啊大师!”
一禅大师又打量起她,“以后的朝代,都是像你这样的打扮吗?”
唐琳看了看自己,然后说:“差不多!”
一禅大师凝神深思了一下,说:“如此说来,那你先前的那个朝代,距离现在这个朝代,岂不是隔着很远?”又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算的,应该是隔着一个……”
“时空!”唐琳替他说了出来,“用我们那里的话解释,就是隔着一个时空!”
一禅大师不解道:“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存在,真是不可思议。孩子,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唐琳摇摇头,“不知道!”她回想了当天的情况,记得她挨着一颗大石头,然后在石头中发现了一枚玉佩,后来天色就变了,等她反应回来时,被一团光淹没。
怎么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醒来就在异时空了!
唐琳问:“大师,您怎么看得出来弟子是天外之人?”
一禅大师呵呵一笑道:“老衲会掐指算出来,你信吗?”
放在现代,唐琳自是不信,但现在,她信了,点头道:“大师,弟子信。连穿越弟子多赶上了,肯定相信您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对了大师,您给弟子算算吧,弟子想知道还能不能回未来世界!”
一禅大师摇了摇头,如实道:“老衲算不出来,只是老衲觉得你非同寻常,若非天外之人,又怎么会如此与众不同!”
唐琳有些失望,还以为能遇到一个未卜先知的人。但她没有失望多久,又问一禅大师,“大师,就像刚才所说的,您……为何会在此地?”
一禅大师叹了一口气,如实道:“老衲身上,有上乘武学,都是绝学来的,谁若能得到,一旦修炼成功,必将天下无敌!”
唐琳哇了一声,“这么厉害?神了!”那敢情皇帝的武功,就是这位大师所教的。
大师继续道:“武林中人,为了得到老衲身上的绝学,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都联合起来对付老衲,为的就是夺到老衲身上的武林绝学!”
唐琳仔细聆听下去。
一禅大师缓了口气后,继续道:“说来惭愧,老衲在十七八年前的时候,不小心遭同门师兄弟挑了脚筋,自那之后,就不能练武了,身上空有武林绝学,也练不了,偏偏那时候,遭武林各方人士联盟对付。因武功不济,一路逃,一路被追杀,最后,逃得只剩下不到半条命的时候……”
“被逮到了?”唐琳越听心越慎得慌,手指头绞在了一起。
一禅大师摇摇头,开怀一笑道:“没被活抓,身上的绝学秘籍,也没有被夺走!”
唐琳皱眉道:“可全武林的人士都追杀您夺绝学,您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掉的,那怎么……”
一禅大师继续道:“老衲在实在跑不动的时候,为了找个地方躲,偏偏……溜进了皇上的营帐中!当时,皇上还是个小孩,仅六岁而已!”
唐琳紧张地问:“那当时,皇上看到您了?当时,皇上那么小,应该还没有懂事,他看到您,一定会大喊大叫的吧?”
“不不不,”一禅大师解释道,“当时,皇上并没有大喊大叫!”缓缓把当时情况说出来,“虽然当时皇上仅六岁,但这位小皇上,真让老衲……佩服不已!”
“哦?”唐琳感兴趣地挑挑眉。
一禅大师说:“当时,正是小皇上亲自带人马赶赴失陷城池的路上,当时是烈日炎热的正午,小皇上和兵马都在途中休息。老衲敲晕了一个士兵,然后穿上士兵的衣服躲入了皇上的营帐里,一进来,刚好碰到皇上正在和一群武官们在商讨如何收复失陷的城池,当时……”
“噗~”大师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但唐琳已经忍不住要喷笑了。
大师皱起眉,“这是何意?”
唐琳托着腰,忍住爆笑说:“大师,您刚刚说,皇上在和一群武官在商讨如何收复失陷的城池?大师啊,别编了,哪有这样扯淡的事情,一个小毛孩能收复失陷城池?弟子可从未听说过!人家康熙登基期间,还是有孝庄在垂帘听政的,可皇上他……难道也有一个母后在旁边教他如何平天下?”
“唉,你这孩子,”一禅大师无奈地笑笑,“老衲哪里是在瞎掰?当时的皇上,已经懂事了,是个小大人了。他生在国家处于极度危难的时候,身为小太子,自然要比其他人负重得多!皇上面对着御鑫的城池一片一片地被敌国攻陷,面对着父皇战死沙场,面对着处于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百姓……他,自然会成熟的!”
这会,唐琳已经笑不出来了,沉重道:“换做是弟子,或许,弟子在那个年纪,也会忍辱负重这么多的!”
一禅大师继续说:“当时,老衲身负重伤,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营帐内。当时手臂流血不止,是逃亡时被人刺了一剑。当时还以为那些武官会把老衲擒住,但,老衲料错了。老衲永远记得当时皇上的表情。他当时见到老衲进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看了老衲的手臂一眼,然后很沉稳地交代了那些武官几句。那些武官离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个子还不高的皇上,他走到老衲面前,问老衲需不需要医治?朕不会揭穿你的!为了身上的绝学有个归宿,老衲不能死,因此接受了皇上的好意。他果然派军中御医来为老衲医治了!自那之后,老衲就跟随在了皇上身边,躲过了武林中人的穷追不舍!”
了解完这些片段后,唐琳又遇上想问的问题,“那当时,御鑫皇朝的江山,沦陷了多少?”
一禅大师说:“沦陷了上百座城池,除了帝-都和帝-都附近的几个县,敌国几乎把御鑫的江山都给攻陷了。”
唐琳问:“可江山都快沦陷了,那朝廷如何反败为胜?还在短短十几年内,不仅扩大御鑫的土地,而且,处处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怎么做到的?”
大师笑了笑,“这你就要问皇上了,他的功劳!”
唐琳烦闷了好一下,“一个六岁的小孩,居然这么牛?这样的一个皇朝,比我们中国在二战时还艰苦,居然挺过来了,而且,也在短短十几年内,令经济复苏!”
一禅大师微笑道:“孩子,有些人,天生就是为百姓而生的,好比当今圣上。当年,先皇的死,御鑫的老百姓,甚至朝廷,都以为御鑫就此覆灭,谁知道,竟在一个小孩手中,最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敌国节节败退!战乱平息后,为了躲避那些抢夺绝学的武林人士,皇上把老衲安置在了这里。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也见不到老衲。老衲本是佛门中人,能换得寸地宁静可歇,足以了。”
唐琳问:“皇上的武功,应该是大师您教的吧?”
“不,”大师解释道,“由于老衲的双腿,已不能练武了。老衲觉得皇上天赋异禀,而且又是天下臣民的骄傲,遂把绝学秘籍给了他,他的根基过于常人,因此只是在旁指点一二,其他的招式什么的,都是他自行领悟的,而且都在短时间内发挥得非常之好!”
“哇!”唐琳不可思议道,“皇上这么聪明?大师,被您这么一说,弟子真是好奇皇上长什么样子的!才二十三四出头,嗯,还很年轻!”
大师讶异道:“怎么,你没有见过皇上的真面目?”
唐琳摇摇头道:“没见过,因为他整天戴着面具,弟子都看不到。有一次弟子还偷偷去摘他的面具,结果,他反而把弟子给反制住了,他还当着弟子的呢,杀了一个刺客!”
“不可思,太不可思议啊,”一禅大师看着唐琳,连连震惊夸赞。
唐琳蹙眉问:“大师,什么不可思议?”
大师说:“皇上做人做事都非常有分寸,而且有他的原则。他不会轻而易举去为一个女子做如今帮你的这些事,更不会轻易地把一个女子送到老衲面前!因为老衲身上有武林绝学,皇上早已吩咐下去,谁也不能靠近老衲,就是怕夺绝学的人混进来!他为你开了先例,你说,老衲能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唐琳点点头,算是理解,“这倒也是!对了大师,弟子后天就要比赛了,但没有内力,这可怎么办?弟子初来驾到这里,还没有过个十年八载,那么内力肯定不会那么快释放出来为我所用!”
一禅大师说:“老衲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在半天中,把你身上被局限的内力释放出来!”
唐琳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大师,什么方法?大师你是不知道,钢丝吊多了,吊久了,会腰酸背疼的,所以,想试试轻功,不用钢丝代替了!”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一禅大师也没问,他只给了她四个字,“四个字:打通你的——任督二脉!”
夜已深。
树梢之上,弯月惨淡。
一波接着一波的巡逻军,从御书房四周而过,陆续巡逻。
御书房外的环境,非常静谧,除了巡逻军的脚步声,连针落地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夜已经深到雾落了,最后凝成水珠,沾在了御书房外那些花草坪上的花草中。显然,夜已经过去大半之多,可御书房依旧灯火通亮,没有歇息之意。
安林侯在御书房门口,和其他的太监一样,正站着打着小盹。
御书房内,御圣君手托着一边脸颊,撑着桌子,另一手平放在桌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变换着敲着桌子。深邃的眸睁着,眼波流转间,已经深思了不少的事情。
这时,御书房的门被安林打开。
一堂走了进来,走到御桌前,向已经看向自己的御圣君抱了抱拳,“主子!”
御圣君声音低沉而问:“事情安排得怎样了。”
一堂说:“回主子,唐姑娘已经进了禅房了,而且,和一禅大师聊得还很投机!”
御圣君低眸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风般爽朗清浅,“这就好!”
“主子……”一堂神色愁了愁,关心道:“您连续几天晚上都没有早休息了,属下担忧您的龙体吃不消,还是尽早去就寝吧,龙体重要!”
御圣君起身,双手交叠于背后,缓缓走下来,脸上浮现了几分愁色,“朕也很想就寝,但朕安寝不着!”
一堂说:“主子担心国家大事,担心黎民百姓是否吃好喝好住得好,劳心劳力在国事上,属下深深敬佩。但主子,国事是处理不断的,您还是需要休息!如果主子睡不着,不妨传后宫……”
御圣君脸色一冷,摆摆手,尽量压低隐含愤怒的嗓音,“你回去休息吧!”
“主子莫要生气,属下日后不提便是,属下告退!”一堂很识趣,知道自己的话令御圣君不高兴了,于是,不再说什么,非常听话地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安林端了一杯茶进来,“御膳房刚送来的茶!”
“搁桌上吧!”淡淡地说着,御圣君转身,缓缓回到御桌边的龙椅坐下。
安林放下茶杯,然后退之一旁站着。
御圣君随意接过茶,正要抿一口时,茶香令他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凌,立即望向安林。
安林背脊一冷,立马跪下来,“皇上,老奴知罪,老奴不该吩咐御书房准备这样一杯茶,害得皇上心神又乱了。老奴该死,请皇上降罪,处置老奴!”
但,御圣君的情绪没有安林想象中的……暴躁。
御圣君放下茶杯,像是放下了一件令自己失望的事情。他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此刻脸上的情绪,出奇的淡,而且还有着浓浓的忧郁,“告诉朕,为何要吩咐御书房准备这杯茶?不知道朕已经十年没有喝这种茶了吗?”
这可是当初木凌萱的拿手好茶。
安林低头紧紧地跪着,如实道:“自承欢皇后逃宫后,皇上夜里常失眠。上次皇上与张统领等几位侍卫提到过宫中地形图,以及地下宫地形图一事。所以今晚,为了解开皇上心中的这个心结,老奴斗胆吩咐御膳房,泡了这杯茶。皇上,有宫中地形图的人,大内侍卫五人,分别是张统领,暗冷,一峰,一堂,一霜。以及六部尚书。除此,还有皇上您本人,以及二王爷和左右丞相两位大人!但凡有宫中地形图和地下宫地形图的人,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您当初跟老奴提过,永远都会相信这十四个人。所以,承欢皇后能顺利逃宫,并不是这些人帮忙,而是……”
御圣君面色冷沉,“继续说!”
安林喘了口气,继续道:“知道宫中地形图和地下宫地形图的人,并不只有十五人,还有一人,那就是十年前,以和亲之意,嫁给我-朝皇帝,就是皇上您,为贵妃的北临国皇帝的亲妹妹木凌萱。当年,两国交战不休,为了黎民百姓着想,两大国达成共识,希望以和亲来永结同盟!”
被安林这么一提,十年前,木凌萱那张稚嫩的脸,从御圣君脑海中-出现。这张脸,看起来多么的无辜,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稚嫩……却差点害他丢了江山。
御圣君抓住茶杯,安林抬头的功夫,茶杯和水已经在地上粉碎。冷道:“她已经死了!当年,她是偷到了这两份地形图,但她并没有机会送出去,死在了地下宫的刑房里不是吗?”
安林提着胆子说:“是的皇上,木贵妃死了,但您为何还为她的欺骗至今耿耿于怀?木贵妃死了,那帮助承欢皇后逃宫的人,就在这十几人当中!”
御圣君舒了口气,不再那么阴冷暴戾,“朕不会怀疑这十四个人,朕不会怀疑自己的皇弟,更不会怀疑张向阳和朕心爱的四个侍卫。两位丞相和六部尚书,朕更加不会怀疑!朕相信朕的判断。朕直觉他们不会背叛朕!”
安林提醒道:“皇上,若是没有宫中地形图,歹人又怎么能轻易地帮助承欢皇后逃宫?一定是……”
御圣君疲惫地扬了扬手,“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自会处理。朕谢谢你的用心良苦了。但朕要告诉你,木贵妃不值得朕耿耿于怀,但也绝非是朕心头的死结。”
“老奴不敢,那……老奴告退!”安林并不庆幸自己没有被御圣君治罪,他反而希望御圣君能治他的罪,那就证明木贵妃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浅淡了。
正因为御圣君不发脾气,这木贵妃反而还是御圣君心里的一个结,一道伤疤。
待安林退下后,御圣君靠在龙椅上,情绪很平静。他在大脑里分析着一些事情。他并没有去怀疑知道宫中地形图和地下宫地形图的那十四个人,而是想起了十年前,在地下宫的刑房里,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刑房……
想到这,御圣君唇角勾起了自信而阴沉的弧度。一如十年前,他看到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的牢房时,唇角也是勾起这样的一抹自信而阴沉的弧度。
他反而并不着急去查清楚究竟是谁提供地形图帮助承欢皇后逃宫的,
反而在他诡异而邪魅,自信而阴沉的笑容中,有些人……已经沦为了他的猎物!
北临国与御鑫皇朝,是这片大陆上面积最大,最强的两个国家。
当年北临如何攻打御鑫,如何为了扩大他们的土地而侵占御鑫皇朝的土地……
当年北临要统治中原,是如何残-害御鑫的子民……
那硝烟弥漫的战场,
先皇如何死在北临国将官的手上,
这一幕幕,令御圣君至今难忘。
御圣君看着左侧旁的灯架上那盏烛火,笑得邪魅动人,而有阴沉冷厉,轻轻而低沉地对着摇曳的火光说:“你们以为你们个都个能把朕蒙在鼓里?一群小喽啰,真是不自量力!看朕怎么玩死你们……”
这步棋,他走了已经十年了!
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
天亮。
一堂把唐琳送到兰苑门口,“到了!”
唐琳摘下黑巾,看看天色,顿时打起呵欠来,“呵——好困!”
一堂趁唐琳没注意自己的脸时,浅笑一记,她打呵欠时的样子真迷人,真替主子开心。但,一会又肃然了起来,“既然一禅大师吩咐唐姑娘以后不用再到禅房,那唐姑娘,你就不用去了,这件事,我自会跟皇上说明!”
“嗯,知道了,那就这样吧!”唐琳已经困得倒下能把地球睡到崩溃,没有精神再跟一堂多说,巴不得一堂快点离开,她好回去睡她的觉。
可是,一堂很精神。今天他去到禅房的时候,一禅大师告诉他,她的内力和轻功可以和皇上交手了。他很好奇,她是如何能在半个晚上令没有内力的自己,成为了武学高手?
他问:“唐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琳困得眯起了眼睛,有些不耐放地问:“什么嘛?”
一堂说:“就是内力的事,是如何提炼的?”
唐琳烦躁地比划起来,以此来描述,“昨晚就是这样,那样,这样……然后……~!@#$%&—*……”足足折腾了好几分钟才收势,“就是这样,大师把我的任督二脉打开,我就有内力了啊,可以了吗?”
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堂一掌劈过来,速度之快,令人捕捉不到。
唐琳感受到强劲的掌风袭来,赶紧伸出一掌接招,与一堂的手掌贴在了一起。两股内力,在对峙中。
唐琳的睡意全消,看了看手掌,然后对一堂露出邪恶的笑,“好家伙,原来是想试探我,看我怎么反击!”说完,她再加一分力道推过去——
一堂接受不住,立即收回手,后退了几步。虽没有被伤到,但已经被唐琳的掌风给震出了点脑震荡来了。收势后,看着唐琳突然一笑,“真是不可思议,唐姑娘,你果然是皇上的福星!”
唐琳鄙夷他一眼,“你就吹吧,我走了!”抿唇笑了笑,高高兴兴地奔入了兰苑,“呵哦,我有内力了,我终于有内力啦——”
看着她蹦蹦跳跳进去的身影,一堂无奈地笑笑,转身走开了。
唐琳从早上睡到了中午。
早上吃饭的时候,无论董陈陈她们怎么叫她,她就是抓着被子,死活不起来,睡得如死猪。这到了中午,香喷喷的饭菜,终于令她放弃了被窝,起身了。
洗脸回来坐下饭桌,唐琳朝大家摆了摆手,“坐下坐下,吃饭!’
吃了一会饭,唐琳问:“今天的这一轮比赛结束了么?”应该还没开始,她没听到鼓声。
梅春儿说:“没呢!”
唐琳皱起眉,“那怎么还不开始?”
云姗说:“老大,今天的比赛入夜后才开始!”
“啊?”云姗的话,让唐琳感到震惊,意外。“晚上才开始?晚上乌七八黑的,比什么赛啊?真是!”
云姗透露道:“老大,我们也是今天早上那会打听到的。今天这一轮比赛,题目为:与鬼为伍。”
“喷”一口米饭,被唐琳喷了出来,看着云姗,惊愕道:“你说什么?你刚说什么?与鬼为伍?主题为与鬼为伍?没搞错吧?这轮比赛,究竟干嘛的啊?”
“老大,听我解释完好不好?”云姗白了大惊小怪的唐琳一眼,接着说:“这一轮比赛,主要是为了考验参赛选手们在夜里的应变能力和目视能力,以及夜间方向辨识能力,和胆量!”
“行,”唐琳竖起大拇指,不得不佩服出题的人,“皇上他……真行啊,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云姗继续道:“为了营造气氛,为了逼真,比赛场地就选用了南宫后山。南宫后山就在皇家森林隔壁,并不大,但是……绝对的……阴……森!”
她说的时候,还把声音松得非常的细,仿佛就是地府传来的声音。
吓得梅春儿“啊”的大叫一声,赶紧捂起了耳朵,“不要再说了,我不听,我不能听,好恐怖!”
唐琳对云姗说:“别理她,继续说!‘
云姗朝梅春儿悻悻然地笑了笑,面向唐琳的时候,立马严肃了下来,她说:“南宫后山是禁地,除了大内侍卫,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去,就连兵部的大将,都不能进去的。听说,以前被冤死的人,他们的尸体,都被堆在了后山中。那里什么乱坟岗啊,坟墓啊,棺材啊,绝对不少,很是晦气。这次为了万中选出,选出各方面最优秀的侍卫,皇上把后山禁地作为了比赛场地。规则很简单,所有的选手同时放进后山,不到时辰,一个也出不了后山,入口有侍卫把守的。只要在规定的时间结束后,有人能正常地走出来,身体没有异样,精神没有异样,那他就在这一轮比赛中,脱颖而出了!”
董陈陈补充一句,“老大,前提是,谁也不知道后山里除了乱坟岗还有什么,我听其他人说,还有鬼火,无头鬼,索命鬼,各种鬼齐全,真是吓人!”
唐琳扬起下巴想了想,又问云姗:“那比赛的时间有多久?”
云姗说:“入夜后开始,直到四更天才结束!”
唐琳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不是她害怕,而是觉得非常的刺激,“这不是凌晨三丝点的时候吗?哇!月黑风高夜,又是诡异的山林,进去呆上半夜,肯定浑身气爽!”
众人的嘴角开始抽筋,她们都以为唐琳会害怕,没想到,唐琳竟然会说刺激。
“半夜……”杜元元低眸沉思了好一会,她觉得,机会来了,立即对大家说:“我要当老大,如果你们敢接受挑战,今晚一起进后山,最后谁能出得来,而且相安无事,谁就赢了!”
玉馨黛眉皱起,“可是,我们是第四轮的参赛选手,不可以参加第三轮的!”
杜元元望向唐琳,勾起媚眼,“这不是还有我们老大嘛,老大,牺牲一下您的美色,让皇上允许咱们晚上进山里度过半晚!”
唐琳慵懒道:“杜元元,你搞清楚点,现在我是老大,你没资格命令我!老大我现在不想牺牲色相去博得皇上的同意,你们想进山,自己想办法去,别求我!”
杜元元深知,除了唐琳,她们六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靠得近皇帝。但今晚进后山,一能给她和傅玉书制造相处的机会,二能夺回老大的位子把唐琳压下去,她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唐琳软硬不吃,她只好放低架子恳求:“老大,那您想怎样才去说服皇上放我们几个进去?”
“这个嘛……容我想想!”唐琳还真的认真地想了起来,这让杜元元看着很气恼。想到后,马上对杜元元说:“有了!要我去说服皇上同意你们进去,可以。但你杜元元,晚上必需要给我搓背,洗脚,不仅如此,睡觉时,再帮我全身按摩。你若是答应了,我分分钟去说服皇上,怎样?”
杜元元气得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不答应拉倒!”说完,唐琳抄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饭菜。
云姗对南宫后山的好奇心很重,传说那个地方是鬼蜮,她也很怕靠近,但好奇心促使她更加想进去瞧瞧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于是,她拉扯着杜元元的手,好说歹说,“好嘛元元,你就答应了老大的请求吧,我也想进去看看。我保证,我绝对不跟你抢老大的位子,可以吗?就答应她了吧?”
董陈陈向来充满挑战欲,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一颗好奇心,和挑战的**。晚上的后山比赛,她比云姗还想进去一睹究竟,看看是否如云姗所说的那般恐惧。
她也放弃了前嫌,求起杜元元来,“我也不跟你抢老大的位子了,你就答应了老大说的吧!”
杜元元冷嘲热讽道:“姓董的,你这是求我吗?”
语气降低到这个份上,董陈陈觉得自己已经很好说话了,没想到杜元元反倒这样说她,当即火气又大了起来,新仇旧账一起算:“喂,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别吵了你们!”玉馨打住二人,免得二人掐架。
不过,自从昨晚唐琳的聚会,她见到那几个美男之后,就心花怒放了。她想,如果这些俊俏的男子今晚都淘汰掉,那她就没办法去结识一个了。
她想,借助今晚这个机会,去后山找其中一个来认识也不错。
所以,她也求起杜元元来,“元元,我也求求你,就答应老大说的吧。只要你答应了,那以后,我给你搓背洗脚怎么样?”
“谁要你洗脚了?”杜元元冷瞪玉馨一眼。
“当我没说。”玉馨努着嘴,闷闷地低下了头。
杜元元想,反正自己也要进后山,也只能答应了唐琳的请求了。既能见到傅玉书,又能夺回老大的位子,牺牲一晚的尊严,那又如何?
在这以前,她可是经常在夜间活动的,所以再诡异的地方,都吓不到她,反而唐琳今晚一定会被吓得够呛,最好能被吓死在后山里最好不过。
如果后山吓不死唐琳,她亲自出马把唐琳吓死。她可是毒招多得很。
老大的位子,她是当定了!说不定唐琳死在里面后,她也不用伺候唐琳搓背洗脚了,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点后,杜元元勾起明媚的唇角,一时风情万种尽显,对唐琳说:“好,我答应你了!”
唐琳浅淡地“嗯”了,并没有多大的激动,一边嚼着饭菜,一边说:“我下午要补眠,傍晚的时候再去跟皇上说这件事。今晚,你们几个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不进去?才怪呢!那么刺激的月黑风高夜,看她怎么恶搞其他人的。
“为什么啊?”众人异口同声问。
唐琳扒了几口饭,也不抹掉嘴角的米粒,说:“因为我怕鬼!”
众人,“……”
梅春儿焦急道:“可是老大,你不进去,我怎么办?我也怕鬼,我怕黑夜!”
唐琳白了她一眼,“怕你还进去?”
梅春儿弱弱道:“人家也想练练胆量嘛!”
“那诗雅你呢?”唐琳望向很少出声的何诗雅,问。
何诗雅有自己的原则,不是她的比赛,她不想参加,哪怕有好姐妹们一起去折腾,她也没有兴趣,因为她生性淡泊,没有凑热闹的兴趣。“我就不去了!”
“嗯,行,那就……”指指其他几人,唐琳说:“就你们几个了!”
吃过饭后,唐琳又开始睡觉了,她也不怕自己胖起来。
——
御书房。
御圣君在批阅奏折,神情相当安静。
一峰自门外进来,最后站在御桌前,给御圣君行礼,“主子!”
御圣君并未看过来,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峰回道:“回主子,后山四周已全部封闭,谁也逃不出来的。晚上该出现的环节都已经准备妥当,绝对能考验每一位选手的胆量,只怕这些参赛选手,以后再也不敢夜里出行了!”
御圣君轻描淡写道:“怕就别来参加比赛,真是自不量力。既然都准备妥当了,那就退下吧,把广场那群参赛选手,牢牢地看紧了,不能让他们乱走动!”
“是,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告退!”说完,一峰转身走,却被御圣君唤住了,他回头,有些不解地问:“主子还有事?”
御圣君放下毛笔,看过来,吩咐道:“吩咐两位辅导官,去和那些参赛选手们谈谈,给些心得选手们,或许晚上这些选手们发挥会比较好!”
一峰嗤笑一记,“主子,后山这地儿……恐怕两位辅导官进去了,最后也是我们把他们抬出来的!”
御圣君挑了挑眉,“是麽?朕出的考题,这么不禁吓?”
一峰低头笑笑,“主子,该怎么说呢。第一道题,若是没有唐姑娘的帮忙,恐怕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淘汰了,那您就没有机会去看看奸细是怎么生存下去的。这第二道题,高手如云,但脱颖而出的人,只有三百人,若是又没有唐姑娘的话,那么那些参赛选手就算抢到一炷香结束了,最后也一个人都拿不到通关碟,更何况某些可疑人物会不会有机会留下来!今晚的第三道题,属下不知道唐姑娘会不会凑热闹,但女人毕竟都害怕黑夜,害怕鬼,想必唐姑娘不会感兴趣的!但主子的这第三道题,估计没有多少参赛选手能通关!”
御圣君扬起邪魅而慵懒的笑,“能剩多少就多少,剩下来的,朕以后会“好好”地照顾。他们可不能有事,朕还没有玩够,要多玩玩才行……”
一峰分明看到了那抹邪魅的笑容背后,有着怎样的狠毒。
“那唐姑娘她……”
御圣君不咸不淡道:“她若是想进去,我们也拦不住不是么?不过,朕真的很想历练一下这个丫头的胆量了,现在不历练,以后她知道了朕的手段,还不被活活吓死!”
一峰勾起唇,“属下明白!”
——
南宫广场。
凤蝶舞在大家发完饭菜后,然后一个人坐在广场的石梯上发呆。傅玉书等人都回营帐里一边下棋,一边吃饭了。一堆男人在里面,她不想去凑热闹,就只好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陆仪堂和孙百凌路过。
他们原本要去和参赛选手们沟通沟通的,见到凤蝶舞的时候,陆仪堂停下了脚步看过来。
孙百凌也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陆仪堂对她说:“我去看看一位朋友,你先去和选手们谈谈吧!”
“那行!”说完,孙百凌走开了。
陆仪堂几步走到凤蝶舞所在的那一节石阶,然后缓缓坐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朝她的面前晃了晃手,“凤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闻声,凤蝶舞侧头望过来,瞧见是一张眉清目秀熟悉的脸庞,顿时一惊,“公子,是你呀!”
陆仪堂风趣一笑:“可不就是我!”
想不到竟是那日送自己回到君蝶轩酒楼门口的公子,凤蝶舞很开心,但如此近距离地靠近着对方,不由得脸色绯红了一层,羞涩地问:“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还有……”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官服。
能在皇宫出现身穿官服的人,那一定就是朝野中的大臣了。
难道他……
凤蝶舞惊瞪双眸,“公子,你是……大人?”
“瞧把你吓的,”陆仪堂呵呵一笑,解释道:“我是这次大内侍卫选拔赛的辅导官!”
“哦~”凤蝶舞略有所懂。
她素颜素衣的模样,他很欣赏,“凤姑娘,你长得很好看!”
凤蝶舞一听,耳根子都发热了,脸红地垂下头,“是么,谢谢公子夸赞!”
陆仪堂看到她身上的围裙,判断了她为何出现在宫中,“你是在南宫的厨房里干活的吧?君蝶轩不好么?”
凤蝶舞晃晃手,赶紧解释,就怕陆仪堂认为她是为了贪慕虚荣而进皇宫的,“是因为我有几位朋友在这里干活,所以……我也进来了!对不起公子,让你见笑了!”
陆仪堂柔柔一笑,“没关系!”
凤蝶舞说:“公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陆仪堂说:“我姓陆!”他指指眼前的那些在玩耍的参赛选手,看到这些参赛选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也被感染了,而且他是个非常容易感染的人,微笑道:“他们好开心!”
凤蝶舞趁他看着别人时,她却看着他的侧脸,也笑得很开心,“嗯,我也很开心!”尤其是看着你。
——
傍晚。
唐琳吃过晚饭后就离开了兰苑。
因为不知道皇帝到底在什么地方,而且正宫又不可以过去,唐琳唯有到南宫广场上,找到一峰,希望一峰带她去见皇帝。
一峰给足了她面子,亲自带她去了。
此时,御圣君并不在正宫,而是在凉风亭上品茗。
一个侍卫急匆匆几步跨了上来,“主子,一峰让属下前来汇报,唐姑娘很快就到这里了!”
御圣君浅淡一应,“嗯。”
“属下告退!”说完,那侍卫退下了。
身后的安林,取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盒子里有很多药丸,是御医专门为御圣君做的变声丸。他把盒子替了过来,“皇上!”
御圣君取过一粒变声丸给吃下,再喝了一口水。紧接着,把鹰面具戴上,再吩咐安林,“安林,你先退下吧!”
“是!”说完,安林下了亭子。
一会,一峰亲自把唐琳给带上了凉亭,然后退下了。
如今,唐琳见皇帝如见自己的团长一样,没大没小的,也不打声招呼或行礼,一屁股就坐到了御圣君的对面,还朝他露出了牙齿,甜甜地叫了声,“皇上!”
这份甜劲,差点把御圣君的魂都给颤掉,忍着鄙视的冲动,不咸不淡道:“哟,唐大姑娘呀,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皇上~~”唐琳又非常甜甜的,亲切地叫了声,媚眼直勾地看着御圣君。
御圣君倏地一怔,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差点就被唐琳给叫出抗议声来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她,“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招?还想跟朕打赌?”
唐琳嘻嘻一笑,“上次打赌,皇上可还欠着小唐呢!”
御圣君干脆道:“爽快点,你要什么?朕立马给你,省得朕总是惦记着还欠你一份东西!”
“皇上说得可是真的?”这次,唐琳不仅为晚上的比赛一事而来,也为要一样东西而来,她要用这份东西,去调查一些事情。
御圣君故作不耐烦道:“再不说,朕立马反悔!”
“别别别,皇上,您可不能反悔,”唐琳赶紧阻止御圣君的念头,“我说,我说行了吧?小唐要的东西很简单的,就是一块……一块……”
不用她亲口提出来是什么东西,御圣君自身上掏出了一块纯金的金牌,扔到了桌上,“是它吗?”
唐琳马上拿上手,立即被金牌的重量给定住了,连连向御圣君点头,“没错没错,就是它——大内通行金牌。皇上,您真是帅呆了,谢皇上!”
御圣君朝她翻着眼睛,无力道:“就一句谢谢就行了?”
唐琳嘻嘻一笑,这时又是一副求助的表情,又嗲声嗲气道:“皇上~”
御圣君眼中满是挫败,“又想怎样?”
唐琳用金牌刮着他的手背,磨蹭起来,撒娇道:“皇上,您这么关心小唐,还如此栽培小唐,又是给小唐找师傅,又是给小唐金牌,这证明,小唐已是皇上的好帮手,皇上不会舍得小唐难过的对吧?所以……皇上……晚上的比赛……我们房间的姐妹们,能参加吗?”。
“不可以!”御圣君把手收回来,直接拒绝。存心的。
唐琳不死心,继续嗲声嗲气地恳求,还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皇上~”
御圣君实在拿她没办法,遂答应了,“好吧,朕答应你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朕的条件才行!”
刚要高兴的唐琳,立即又鼓起脸蛋,“就知道皇上会这样说!说吧皇上,答应您什么?”
御圣君唇角勾起邪魅而又狡猾的弧度,拍拍自己的腿,“立刻,到朕腿上坐!”
唐琳惊瞪双眼,“太过分了吧?”
御圣君阴险地笑道,“朕今天就是要对你做,过,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