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看着眼前这二人,男的冷酷俊俏,女的冰冷美艳,在外貌上过得去,但却没有在二人身上“嗅”到土匪的味道,勾起媚眼,“打劫?你们确定是打劫的?”
此二人是暗中保护御圣君的大内侍卫,一堂和一霜。他们接到御圣君的暗号,便出来拦截了唐琳的去路。
唐琳并不惧怕他们,这让他们很吃惊,他们在夜里出现,还是冰冷的打扮,多少让人以为是午夜杀手,见者会露出恐惧的表情,可唐琳没有。
不仅唐琳不惧怕半分,还不信他们是打劫的。
一霜与一堂交流了一个有内容的眼神,这个眼神彼此告诉对方,他们的主子这是遇上深藏不露的女人了。
二人交流了一眼后,然后一同望向唐琳。
一霜不相信唐琳真的不怕自己,打算吓吓唐琳,立马她抄起手中剑,一瞬的功夫,没有出鞘的宝剑已架在了唐琳的左肩上,距离唐琳细嫩的脖子,只有半根小拇指的距离。只要那么轻轻一划,脖子就开血花了。
可是,当剑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时,唐琳眉头也不皱一样,目光依旧含笑看着一霜,渐渐的,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加迷人,美得令人沉沦。
一霜惊呆了,“你当真不怕我的剑?”
唐琳扬起自信的笑容,“怕?我为何要怕?我看得出你武功很高,杀人应该是一瞬间的事,可我在你身上,既闻不到土匪打劫的味道,更感受不到一丝杀气,你说,我该怕吗?”
一霜一时反驳不回去,遂收回了剑,“我武功再高,但比起你的敏锐力,我的武功却是微不足道的。”
唐琳感激一笑:“谢谢夸奖。”
“我们走吧!”打扰唐琳的这一会,御圣君已经远去了,唐琳想再跟踪也跟踪不上。目的达到,一霜给了一堂一个点头。以到她想。
一堂应了声,“嗯。”
二人转身离开之际,唐琳不悦出声,“就这么走了?”
一霜回头,饶有兴味的目光看着唐琳,“姑娘还有事?”
唐琳绝非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眼前这二人是替御圣君开道的,“你们拦住我的去路,就是不想让我跟踪刚才那人,为什么?”
一堂冷冷回答:“因为,他是我们的猎物。”
“你们的猎物?”唐琳起疑,“他一个普通的百姓,对你们这些夜行人有什么用处?”除非猎物不是普通的猎物。
一堂不想透露出他们与御圣君的关系,所以才说御圣君是他们的猎物,让唐琳无法怀疑。
唐琳又说:“你们不是普通的猎人,可猎物是普通的,如此普通的猎物不应该进入你们的眼中,不是吗?”
一霜说:“老实告诉你吧,先前那人有很广的人脉,我们想通过他,认识其他的人!”
“噢!”唐琳有所领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他人脉广?这倒是件奇事!”话说回来,这郁圣君能认识尚书府的人,也算人脉广了。
而且,采购员的人脉,自然是广的,毋庸置疑。
一堂冷酷不改,一针见血道:“你不也是得知他人脉广,故此跟踪他吗?”
“算是吧。”唐琳马马虎虎承认。原本想跟踪御圣君,看看他到底去干嘛,现在没办法跟踪了,虽有些失望,但对方是住在自己的隔壁房的,还是他们酒楼的伙计,要了解对方,来日方长嘛。“既然那是你们的猎物,那我就不跟你们抢了,88!”
看着唐琳潇洒远去的身影,一霜一堂都皱起了眉,脸上充满了疑问。
一霜问:“八八?是骂我们的意思吗?”
一堂冷淡道:“估计是。”
一霜望着已经没有唐琳身影的道,脸上露出难色,“若此女成为我们的皇后,估计后宫更不得安宁了!”
一堂难得幽默一句,“我想,咱们主子跟这样的女人较上劲,肯定会很刺激的。”
一霜点头,“我也觉得。”
皇宫。
金銮殿。
安林面向殿下文武百官,发出洪亮的声音,“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起奏。”站在官员前面的朱尚书,站了出来。“皇上,近两日帝都数家一岁不到的婴孩,被人所盗。目前,失踪的婴孩,均已找到,偷婴大盗也已经抓捕归案。”
高坐宝座之上的御圣君,眯起危险的眸,“朱云朝,你确定抓到偷婴大盗了?”
朱尚书心里咯噔一下,他感受到了御圣君的怒火,于是把头垂低了一点,“皇上,此案另有案情,目前所抓到的偷婴大盗,极有可能是代罪羔羊。昨日晚,数家婴孩的父母到官府详说他们的孩子被盗的时间,于是我们刑部彻夜调查了所抓捕之人近日的行踪,最后得出结论,婴孩被偷婴大盗盗走的时候,我们抓捕的人根本就不在现场,所以……”
御圣君冷冷一扯唇,“所以,真正的偷婴大盗,还在逍遥法外!”
“臣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朱尚书颤微微跪下来。
“关于偷婴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御圣君冷冷吩咐,“抓错了就放人,但没抓到的决不能放松,听到了没有?”
朱尚书连续点了三次头,“微臣明白。”
大殿中,某角落里有一双眼神格外深沉……。
下朝后,朱尚书再次被安林叫到了御书房。
御圣君已换回了普通装束,见朱尚书到来,吩咐道:“把陆百万放了,被查封过的,一律恢复从前!”
朱尚书点头道:“微臣明白。”
“正好朕也要出宫,一起去刑部大牢放人。”说完,御圣君走出御书房。
刑部大牢。
身穿囚衣的陆百万,看到御圣君带着两个狱卒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和唐琳一样,以前在酒楼并没有见过御圣君,所以不知道御圣君是他酒楼里的采购员。
看御圣君这架势,陆百万以为自己的人生到头了,他们是来抓自己上断头台的,顿时两脚一软,无力地往后跌了两步。
“打开。”御圣君命令狱卒打开牢门。
狱卒听命行事,把锁链打开。打开后,再把牢门给推开。
御圣君一步一步走进去,他就像是阎罗王驾临凡间一样,让陆百万觉得甚是恐惧,继续往后退,退着退着就退到墙壁了。在御圣君再上来一步时,他命令道:“别过来。”
“东家,是我。”御圣君停下脚步,说。
“东家”一词,让陆百万怔愣住,“东家?!你在叫我吗?”
“这还有别人?”御圣君望望周围。
陆百万不再那么紧张,放松了一下自己,“那你是?”
御圣君说:“东家,我是君蝶轩酒楼的采购员,是小唐负责人吩咐我来大牢接您的,您可以出狱了!”
“小唐?”陆百万眼眶一热,顿时五味陈酿,“真的是小唐?是小唐救了我?”
想不到陆百万如此激动。
御圣君点点头,“对。老板,跟我走吧,这里不是您该呆的地方,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好好好,出去再说!”许是太感动了,陆百万哽咽说着,然后向御圣君走过来,在御圣君的搀扶下,离开了大牢。
朱尚书在刑部大牢门口的角落里,亲眼目送御圣君扶着陆百万离开,“唉……果然是君心难测!”
谁会想到,令朝廷闻风丧胆的堂堂一国之君,竟也破例去扶人一把。这要是传出去,谁会相信?
离开刑部大牢,御圣君雇了辆马车,送陆百万回陆府。
在回陆府的路上,陆百万瞧着这御圣君面,不仅有张如同千年古玉般无暇的脸,这气息,更如神仙那般气定神闲,淡然绝尘。虽穿着普通,但也难掩帝皇之气。
陆百万欣赏起御圣君来,面带微笑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御圣君宁静的视线从窗外的风景收回,落在陆百万脸上时,显得格外恭敬。他不得不恭敬,因为他正扮演着酒楼伙计的角色,“回东家,我姓郁,忧郁的郁。”
“噢,想起来了。”陆百万突然醒悟,“我从酒楼的人事登记薄见过这姓,郁圣君是吧?”
御圣君点点头,轻应一声,“嗯,正是。”
陆百万开玩笑道:“除了不同姓外,你的名字,与我们国家的皇帝可是一样的,这可真是有缘!”
“呵呵,是么。”御圣君呵呵一笑,闪躲的眼神避开了。
陆百万并没有留意到御圣君有意回避的神情,又说:“不过我没见过皇上,说实在的,我曾经做梦都想见皇上一面呢。”
“啊?”御圣君着实一愣,问:“为何?”
陆百万解释道:“我们的皇上六岁就登上帝位了,在太上皇在位以前,我们的国家常年被敌国所欺,几乎就要土崩瓦解。太上皇不幸战死沙场,英年早逝。那个时候,皇子有五六位,可个个还小,最大的才六岁,最小的,还未足岁。整个皇朝的人都以为最后登上帝位的是皇叔,可谁曾想到,太后孤注一掷,让小太子登基了。全天下的人都预感到我们国家将要覆灭,可谁料到,自我们的小太子登基后,那可不得了了!”
“当年有这么神乎其乎的事发生?我怎么不知道呢!”御圣君心里很明白陆百万是在讲述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他没有骄傲半分,仔细聆听。
“你这年轻人,”陆百万无奈地笑笑,“你那个时候不过也如同小太子一样才五六岁,还不懂事呢,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御圣君不解道:“可当年小太子也才五六岁,他不是也没懂事嘛,可怎么他一上位就不得了了?”
陆百万强调,“那是因为,我们的皇上当年是个小神童。”
“小神童?!”御圣君嘴角的笑容抽筋起来,“老板,有那么神吗?”真是让他汗颜,原来在老辈们的心目中,还藏着当年他这位小帝皇。
“就有那么神!”怕御圣君不相信,陆百万接着说,这回比较严肃点,“圣君,我跟你说啊,当年我们的小太子以上,仅凭他六岁的智慧……”
“老板,”御圣君打陆百万的话,干笑一记,“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故事,我娘从我懂事的时候就开始说起!”
陆百万瞪他一眼,故作不悦,“好小子,怎么不早说?”
御圣君一咧嘴,挤出一点傻气的笑容,不好意思道:“老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骗您的!”
陆百万摆摆手,“原谅你了!”
“谢谢老板,”道过谢后,御圣君把脸转向一边,吐了一口轻松气。原来,他也有怕被人骂的心理。
怪事。
过了一会,御圣君想起了唐琳来,他光明正大地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陆百万一眼,他想,或许能在陆百万口中探出唐琳的身份。
“老板?”盯着陆百万的眼睛,御圣君小心翼翼出声。
“嗯?”陆百万只是发出了一个慵懒的鼻音,并没有睁开眼睛说话,“有事就说!”
御圣君吞咽一下后来,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我们小唐负责人,她是从哪里来的?听她口音,不像帝都人士,那……”
唐琳的身份,陆百万也甚是好奇。他睁开眼睛,认真望着御圣君,无奈道:“说实话,作为东家的我,也不知道小唐是何方人氏。”
“这怎么可能,”御圣君面露诧异,“可她不是您招来的人吗?”
“非也,”陆百万摇摇头,解释:“她是自己来我酒楼的。我的酒楼关门那天,她进来应征,说有能力打理好酒楼,我相信她了,她也不辜负我的期望,做得很出色。至于她是哪里人……还真不清楚,唯一清楚嘛,那就是——她姓唐!”
陆百万也不知唐琳的来历,这更让御圣君好奇唐琳的身份。那个全身打扮另类的女人,她究竟是哪国之人?
君蝶轩。
官府已下令解封君蝶轩,因此今日,君蝶轩正常营业。
只要君蝶轩一开门,风月楼就别想有生意可做。昨日见到君蝶轩的大门被关的风月楼姑娘,今日见到君蝶轩的生意又如日中天,而她们的风月楼,却半日见不到一个客人。此刻,这些姑娘们,都或站在门口,或趴在二楼的走廊栏杆上,或羡慕,或妒忌的表情看着君蝶轩的大门。
君蝶轩内部,伙计们,正忙个不停。
唐琳走出工作室,迎面见到凤蝶舞就问:“凤舞,你有没有见到薛延?”
凤蝶舞仔细想了想,担忧道:“两天了都没见过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回来啦!”说曹操,曹操就到。
唐琳和凤蝶舞,闻声望向楼梯口。
女扮男装的韩雪烟,正从楼下上来,她人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有人在找她了,于是就回了一声。等上了楼,见到唐琳和凤蝶舞正看着自己,朝二人挥挥手,露出不能再甜的笑容,“小唐姐,舞姐,我回来了!”
担心了两日的人,现在才出现,这让唐琳又气又无奈,这话说的语气,既严厉,又充满火气,质问道:“这两日,你去哪了?”
“怎么啦?”唐琳的火气,以及质问的口气,让韩雪烟有点点害怕起来,同时,心里也倍感温暖。这份温暖,是那么似曾相识。
“去哪了?”唐琳原话重复,但口气已不再那么恶劣。
韩雪烟撇撇嘴,低下头,不想说实话。
唐琳气得转身回了工作室,把门“砰”的一声给狠狠地关上。
凤蝶舞倒是没有唐琳那么大的火气,她对韩雪烟说:“先去洗洗吧,你看你的脸,眼圈那么黑,洗了澡就好好睡一觉。”
“哦。”韩雪烟低低应了声,然后又下楼了。
今日雅间没什么客人,凤蝶舞落得一身轻松,她原本想下楼去帮帮大家的,但转念想想唐琳还在气头上,于是走到工作室门前,敲了敲门。
唐琳生硬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得到恩准,凤蝶舞这才把工作室没栓住的门推开,原本以为唐琳还在气头上,会看到一张气鼓鼓的脸,但没有。
“小唐。”凤蝶舞走到工作桌对面。
“凤舞,是你呀。”以为是韩雪烟,没想到是凤蝶舞,唐琳有些微讶异。
凤蝶舞坐下来,轻声道:“我以为你在生薛延的气呢。”
“怎么可能,”唐琳说,“我不会拿别人的事来惩罚自己的!”
凤蝶舞羡慕道:“你的心态真好。”
唐琳挑起眉,“你这话怎么说得酸溜溜的?怎么,跟你心上人闹别扭了,还是?”
凤蝶舞面色一红,失笑道:“小唐,你说到哪去了,我可没有和心上人闹别扭,不不不,”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挥挥手澄清,“是没有心上人。”
“真的没有?”唐琳看着凤蝶舞再问一次。
凤蝶舞被她盯的身体发虚,气势一弱,再弱,咂起了舌头,“小唐,我我我,真真、真的没有,没有心上人!”
可从她吞吞吐吐的话中,唐琳更加认为她有心上人,“老实交代,有没有?”
这下,凤蝶舞没有了支支吾吾的勇气,老实交代,“……有。”
“谁啊?”唐琳满心欢喜地问,打听谁中了彩票一样高兴。
凤蝶舞抚抚滚烫的脸颊,面向门口,支支吾吾地说:“他、他是……”
御圣君从外面回来,直接回客栈上楼找唐琳,而他的人,这会已经走到了工作室的门口,正巧对上了凤蝶舞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