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陆飞禹,是理城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男人起身,走到温姝面前,伸出手,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温姝。”
温姝礼貌地和他握了握。
“我认识你,大田叔这几天一直说有个神医治好了小田,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温小姐你,那我就放心了。”
陆飞禹笑着说道,他看起来平时应该不怎么笑,因此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两侧的木偶纹格外明显,透着些僵硬。
“陆警官似乎和大田叔关系很好?”
温姝看了眼正和万雨晴说话的闫小田,尝试着问道。
“小田的……”
陆飞禹也下意识看向了闫小田,压低声音,“前妻的案子,我一直在跟进。”
最初接到报案的时候,民警只是让老两口做了个笔录,后来案子录入到数据库里,这才发现这不仅仅是一宗普通的诈骗案,而是团伙作案,受害人也不只闫大田一家。
理城隔壁市也发生了好几起,理城这一块的案子就到了陆飞禹的手上。
相比于其他被骗的受害者,闫大田一家是最惨的,钱没了不说,儿子还差点搭上一条命,后来好不容易救活了,儿子却又得了精神病。
老两口行骗的事,陆飞禹也知道,暗中帮了不少忙,甚至拜托交警朋友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直接让车主给钱,这钱就由他来出,老两口也不算是行骗。
车主也想大事化小,自然乐意配合演戏,反正钱也不是他们出。
温姝碰到的这一次,那交警朋友因为维持冬季祭祀活动,在别的区域,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往回赶,没想到人还没赶过来,闫大妈就出了那档子事。
然后又这么巧碰到了录制节目的影帝,事情就这么闹大了,为此陆飞禹没少挨队长的骂。
陆飞禹说的简单,但这其中的细节只要稍微仔细想一想就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他一听到闫大田说神医就不放心来查看,可见是真的关心大田叔一家。
“……这不,除了不放心来看看,还想着这不是马上新年了,来送点吃的给小田。”
陆飞禹指了指放在饭厅门口瓦片堆上的礼包,看向闫小田,眼睛里充满了宠溺,“能看到这孩子走出来,我是真的高兴!”
“一切在好起来,会越来越好的。”
温姝笑着道,视线扫过那些礼包,都是些奶制品、营养品之类,有些恍惚,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她就要过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了吗?
陆飞禹别开眼,抬手抹了下眼角,看了眼温姝身后的万谨言等人。
“你们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来看看,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温小姐你过来是给小田治疗的吧?我就不耽误你们,就先走了。”
说着,陆飞禹就要离开。
他并不太擅长交际,再加上温姝也有正事要忙,他在这反而有点碍手碍脚,实在尴尬。
温姝刚想留他,余光却瞥见原本正在和万雨晴聊天的闫小田突然走了过来。
“小田,你好好配合温小姐治疗,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闫小田是闫大田夫妻的老来子,和陆飞禹算是同辈,但两人年龄相差了十几岁。
陆飞禹案件调查询问的时候和清醒的闫小田见过一面,后来,闫小田精神失常,不是在精神病院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说起来,两人现在算是第二次见面。
陆飞禹抬手揉了揉闫小田的头,颇有种长辈的慈爱。
“温小姐,那我就先走了,大家再见。”
陆飞禹放下手,客气地对万谨言几人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就被闫小田拉住了胳膊。
陆飞禹一愣。
“陆大哥,别走,留下,吃饭。”
闫小田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已经能断断续续说出话来,只不过由于之前长久时间没怎么说话,话语还不能说的十分连贯。
但这对于闫大田夫妻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小田,你还记得我?”
陆飞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反手抓住闫小田的胳膊。
闫小田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他抓着,他看向陆飞禹,点点头,重复道:“陆大哥,吃饭。”
“陆警官,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留下来吃个饭吧,大田叔应该也马上回来了。”
万雨晴自来熟地说道。
陆飞禹看着闫小田,眼睛闪烁着水光,重重地点点头,“好。”
温姝这才笑着看向闫小田,“小田,走吧。”
闫小田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在恢复阶段,对于过往的一些比较痛苦的事情会下意识逃避,但也依然记得,别人提起的时候他会有反应,但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大吼大叫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
温姝给闫小田扎针到一半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三轮小电车的突突声。
闫大田把闫大妈接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了交谈声。
闫小田好奇地伸长脑袋往房间门口看了眼,但也始终记得温姝的嘱咐,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闫小田的好转,治疗的时间也随之缩短,现在只需要半个小时,扎针就能结束,其实说到底,还是看闫小田自己,显然,他一直在努力。
治疗结束后,温姝还没走到门口,闫大妈就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给温姝跪下,好在孙亚楠早有经验,眼疾手快一把将闫大妈扶住,这才没让她真跪下来。
只是当天的午餐比之以往更丰盛了不少,几人临走的时候,闫大妈还不停地他们车上塞果子和菌子,直到车被塞的满满当当,这才停止。
回去的路上,温姝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草木,微微有些出神。
【宿主,你在想什么呀?】
温姝回神,在空中虚虚一抓,捏住了007命运的后颈脖,将它放在了自己腿上,来回顺着毛。
【我在想,是不是到填写问卷调查的时间了。】
007闻言,原本还柔顺的毛发顿时炸开,显然温姝这句话触及到了它的敏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