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五把镰刀相互甩动,在半空结成阵势,终于将夜枭逼停。
阵法隐约间在正东方向有气息流动,柳洵立刻觉察出这是阵法的破绽,原本应该六人参与,现在有一个还紧紧守护在棺材旁。
看来是对自己不信任,柳洵冷笑两声,缩在船尾没有出手。
看热闹多好,等着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坐享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夜枭的本领远不止如此,被阵法罩住,丝毫不慌张,羽翼生长护住本体,任凭镰刀飞舞,在他的羽翼表面留不下任何痕迹。
一股可怕的能量在不断汇聚,冥河里的冤魂们纷纷升腾到半空,与夜枭融为一体。
船夫的脸色愈发难看,但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快点划船,尽可能离开此地。
守棺人同样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单手掐诀在阵中凝出一尊身披黑袍手持镰刀的虚影,他手中的那把镰刀,大的出奇。
镰刀的锋刃朝着夜枭缓缓斩去,还未等落在夜枭身上的时候,黑羽骤然炸开,一条光滑的手臂就抓住了镰刀。
船夫哎呦一声,竟然散开身体,就剩个脑袋挂在船头,小舟的速度骤然加快,快到在水面上拉出一条残影。
夜枭也可修炼,作为特殊鬼怪的一种,当然能化为人形。
“这里会出现夜枭女王……是你们走漏的风声……”
船上剩下的那位,从背后将镰刀取出,一步步走近柳洵所在的地方。
“兄台,这与我们无关……如果你真想动手,我想得问问棺材里的那位。”
柳洵摊开双手不打算与他动手,奈何崔判官所说的话,守棺人可不会去听。
真是不怕麻烦找上门,麻烦偏要找上门来。
天空中的打斗,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柳洵有足够的时间对付眼前的守棺人。
“当真要打?别怪我没提醒你,真动起手来你会死的。”
柳洵的背后是洋洋洒洒的冥河,他已然没有退路可言。
徐茂一手按住自己的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短刀。
守棺人的镰刀并没有为此停顿片刻,朝着柳洵的头顶劈斩来。
锋刃在柳洵的眼中骤然放大,柳洵可以万分确定,自己所会的任何道法,都无法阻挡镰刀。
当啷!一把宝剑斩断了镰刀,也在守棺人的肩膀上斩开深深一道口子。
里面没有血液流出,柳洵伸开五指,一把按在了守棺人的胸膛。
五行封印顺着手指蔓延全身,守棺人身上的黑袍,居然能阻挡住五行真气,流光闪动间便让封印失效。
柳洵没有为此感到惊讶,另一个手掌里攥着激烈压缩的青雷,一个换手就再次按到了守棺人身上。
青雷显然比五行封印行之有效,守棺人全身颤抖着倒在船板上,不住地痉挛着。
既然已经下手了,柳洵就不会放他活着。
单手掐了个剑诀,宝剑轻而易举地落在守棺人的脑袋上。
船夫的脑袋不忘发出提醒的声音:“他的要害在胸口,而不是脑袋!”
紧接着宝剑顺势再斩击几次,将守棺人斩的粉碎。
柳洵踩着骨头的碎末,用力将其碾成粉,带着杀气的目光抬头往上看。
天空上的激战基本已经进入尾声,五名守棺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然拦住了化形的夜枭。
五条锁链纠缠在一起,从五个方向锁住夜枭,一股股热浪通过锁链传入夜枭体内,让它感到非常的痛苦。
夜枭发出怒吼,用力拽动锁链,一点点将守棺人们拉到面前。
双方角力,守棺人没有半点胜算。
夜枭的腹部张开尖牙利齿的巨口,吞吃嚼碎第一个守棺人。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后一个时,守棺人双手一拍,锁链入跗骨之蛆般缠绕到夜枭的身上。
明亮的火焰在锁链上开始熊熊燃烧,夜枭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掉这些。
柳洵看着时机已到,祭出青莲催动青雷,从后面一炮打穿了夜枭。
随着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烟消云散,天地复清明,再没有那些浑浑噩噩的气息存在。
这时小舟忽然停下,徐茂大声喊着:“到岸边了!我们到岸边了!”
他浑身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刚刚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超乎他的想象。
也再次坚定了跟随柳洵修炼的决心,自己这位师父,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大粗腿。
船夫在小舟靠岸的瞬间,重新化作刚见面时候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用竹竿,将棺材推到岸上。
“你们也抓紧走,我还要去对岸接下一批人。”
“棺材怎么办?放这里被人偷走,我可不管!”
柳洵的声音,并未引起船夫的回应,小舟很快消失在冥河的水面上,看着不宽的河面,却能隐藏一艘细长的船。
冥河岸边是一道亮眼的光带,走进那些光中,便能回到来时的地方。
“好了,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柳洵刚一转身要走,忽然觉着四肢僵硬无法挪动,再看身边的徐茂,就像是被定身法定住身形,纹丝不动。
“是谁在逗我们开心?前辈高人快快现身!”
回应柳洵的,是打开的棺材盖,里面伸出半条手臂,扶着棺材猛地起身。
一位潇洒的风流公子,飘然落在柳洵的面前。
“你是何人?”
柳洵惊的心脏都漏跳一拍,这位是谁?
“先别问我,先说你是谁?为何会青仙的本事?”
又是青仙!柳洵听这个名字耳朵都起老茧了,“青仙是谁?我的本事是师父教的,其余一概不知!”
“唔……青仙也离开好多年了,他老人家的名号,那段时间天地之间谁不知道?再修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风流公子指了指棺材,又指了指自己。
“当务之急是将我送到京城里,放在天坛前,就算完成任务。”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京城千难万险,我才不去。”
“拿了我的玉玺,不帮我个忙?”
……柳洵脸色刷白,目送公子哥回到棺材里躺下,棺材盖子自行合拢盖好。
也没人告诉我,阎王爷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