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羽心里出现的那道裂痕是什么呢？
“这就是我之前说到他心里的裂缝。”
黄宇城一挥手，空中出现一道虚影。
楚少白面『色』一变。
那画面，正是李潇苒死在他怀里的情形。
“天谷唯一做的一件有用的事，便是让我和他看到了这个。”黄宇城道。
正是看到李潇苒身亡，飘羽心绪不稳，出现了致命的破绽。
“我知道，小苒不是你杀的，”飘羽道，“但你终归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师姐的死，确实是我造成的。”楚少白低声道。因为他是被选中之人，便牵连了他们。
“现在已经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大家都没的选。现在就让我看看，你这个被选中的人有多少能耐，只因你一个人，便让小苒香消玉殒！”
飘羽身上圣王八阶之力爆发，黑发飞舞，如神魔降世，气息恐怖。
“气势很不错，天曙，给他来把长杆大刀。”黄宇城道。
天曙微微闭目，顷刻间，从虚空中落下数十把长刀。——现在的天曙对谷界山有了更为清晰的掌控，对其中的各种资源，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动。
飘羽挑了一杆最长的刀，瞬间杀向楚少白。
楚少白亮剑。
轰！
刀气与剑气碰撞。两人分别倒退出去。
“圣王六阶，便拥有如此实力，看来这就是你被选中的原因。”飘羽道。“上次相遇没有痛快一战，今天就让我们来个尽兴！”
“正有此意！”
楚少白的剑意几乎沸腾起来，通灵小成！
“真是惊人的剑意，居然能凭自己的领悟，在这个年纪得到通灵剑意，我确实不如你。”飘羽化形圆满的刀意肆意挥洒，若不是有更为雄厚的灵力，凝结出恐怖的刀气，他的刀意一个照面便会被楚少白的剑意磨灭。
“剑影泱泱！”
“绕龙冷骨！”
“别惊残梦！”
楚少白的剑光四起，巧妙之极的剑招破开飘羽厚重的刀气。
长刀空档间，飘羽小臂，肩胛，腿膝，血花飞溅。
“水光掠影！”
“『露』白生华！”
……
楚少白杀招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
“这些都是他一路走来，看似随手使出的招式。但仔细体会便能发现，每一招都极不简单，都包含着他对剑与剑招的精准理解！”天曙心道。
不只是他，衡若曦，甚至黄宇城的目光也一刻不离楚少白。
忽然，黄宇城对天曙道：“给他增加点压力。”
“是。”
天曙动了动手指，谷界山内的力量落在楚少白身上，顿时让他周围的剑气溃散了大半。
飘羽长刀刚猛，在楚少白的剑招被压制的时刻，瞬间占据了上风。
他们都无言，一人不觉得乘人之危，一人也不觉得对战不公。因为，在这场战斗中，他们都要发挥到自己到极致！
黄宇城目光锐利，时不时让天曙调整谷界山内的天地之力，给他们造成一些影响。
“奇了怪了，”小天嘀咕，“怎么感觉这个**男像是在帮咱们……”
楚少白早就发现了。
黄宇城对他施加的压力，恰好一直维持在他的临界点，既不会让他有致命威胁，又能让他将剑磨炼到极致。
“秋风走沙！”刀光闪耀，动停之间，宛如风中流沙肆虐，削斫一切。
“春风化雨！”楚少白不甘示弱，剑光柔中带刚，抚平了刀气之威。
“哈哈，好一个春风化雨，”飘羽已经兴奋到有些癫狂，什么噬灵国，噬灵族，什么至尊宝，什么李潇苒，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的战斗，只有这看得见『摸』得着的，刀与剑的碰撞，是他极致的欢乐！
“长刀天泪！”飘羽人与刀已不分彼此，“斩！”
楚少白身上缠绕着稠而不滞的本命剑气，封天剑上跳动宛如青『色』火焰的剑意。
“碎风停云！”
轰隆隆！
两人决胜之击，可怕的暴风席卷而出，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天曙都连连后退，一脸惊愕，他道：“没想到他们两人在这个境界，便能爆发这般力量，以我现在对谷界山内力量的掌控，也根本压制不住他们。”
黄宇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已透过那遮天蔽日的风暴，看到了结果。
这个结果不出他所料。
黄宇城似是笑了笑，对天曙道：“你就留在这里，掌管你们谷之国吧。我该走了。”
他又看向楚少白的方向，道：“快点来吧，我等着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抱起衡若曦，两人化成一道越来越细的流光，消失在那窄小的缝隙中……
风暴带走了一切。
飘羽最后留下的，只有一枚印记和一点圣帝赐光。
楚少白留下的是长长的沉默。
不过，楚少白对黄宇城最后那句话听的真切。
他现在已经确信，黄宇城不杀自己，甚至还创造机会帮助自己提升实力，为的是让楚少白追上他的修为。待他们到了同样的境界，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灵主的规则下与自己战斗。
那时，他杀死自己，便将取代自己成为被选中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少白终于回过神来。
现在这山顶，只剩楚少白和天曙两人了。
“噬灵族选择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要做什么？”楚少白自己问自己。
“如果你到时候还活着，走到最后，也许就知道了。”天曙道。
楚少白走到墙壁之下，望着那裂缝。
自己心里的裂缝是什么呢？
“你要走了吗？”天曙问。
楚少白点点。他对天曙倒是没有太多怨恨，如果自己在他的情形下，应该也会跟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天曙犹豫了片刻，道：“穿过谷界山，进入的便是噬灵国最核心的地域。灵主就在那里。灵主与我们谷之国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楚少白有些诧异，道：“知道了。”
他又问：“你说这些信息，难道不怕你的灵主责罚吗？”
天曙摇摇头，道：“灵主是超然的，他不会为任何事动怒。而且，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更多的信息，是因为你知道多了，对后面的路没有好处。”
楚少白能感到天曙的认真。
“多谢了。”
“祝你好运。”
天曙挥了挥手，从裂缝中流出一股牵引之力。
楚少白被包裹着，升高，缩小——相对于天曙所在的空间缩小，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缝隙中。
天曙朝着石壁和裂缝微微行礼，道：“伟大的灵主，您等待的人会是他吗？……”
楚少白密切关注周围情形的变化。
在靠近裂缝的过程中，那一道漆黑的痕迹迅速放大，他感觉自己像跌进一道山谷。
在穿越那缝隙平面的瞬间，刺眼的光芒打到眼前！
“好亮！”
原来缝隙连同的空间，根本不是黑暗的。
楚少白眯着眼，渐渐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荒凉的戈壁，天空亮的发白。
有风吹过，似乎在摩擦着岩石地面嚓嚓作响。
“这是哪，噬灵国核心之地就这样？”小天『迷』『迷』糊糊地问。
“也许吧，但周围什么都看不到。”
楚少白疑『惑』，因为他散开感知，周围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少年，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只手按在楚少白的肩膀上。
楚少白惊的浑身僵硬。
他明明彻底探查了周围的情形，怎么连背后有人都没有感觉到？！
楚少白艰难地回头，看到的是个一脸和蔼的老者。
“前……前辈……您怎么在这里？……”楚少白因太过震惊，而支吾着道。
“我为什么在这里？因为我就住在这里啊。”老人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
楚少白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传音道：“难道他就是那个噬灵族？！”
“这……不可能吧！”小天道。
“那他怎么会把噬灵国最深处作为自己的家。”
老者见楚少白不讲话，摇摇头离开。
楚少白这才发现，老人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
没有灵力，没有属『性』之力，什么都没有，怎么看这老者都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走在自己田间地头的老农民。
“前辈！”楚少白追上去，“前辈您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是啊。”
“那您知道噬灵国吗？”
楚少白这话一出，天地似乎都震了震。
老者『迷』惘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继续走着，苍老的脚步踏在荒凉的石壁上。
“那您这是要去哪？”楚少白问。
“去照料我种下的种子。”老者说到这个，忽然笑起来，“它已经发芽了。”
“这个老头可能老年痴呆了。”小天嘀咕，“在这荒凉之极的大戈壁上，能种什么庄稼。”
“他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超越圣尊的存在，所以我们才感知不到他的力量！”
“难……难道是圣帝？！”小天吃惊。她和楚少白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圣帝呢！
楚少白不远不近地跟着老者，那老者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走。
终于，楚少白随着他翻过一道石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同样的褐黄『色』戈壁。但是，有一点光，静静的亮着，又突突的跳着，直刺入楚少白的眼睛。——是一点晶亮的碧绿光芒!
居然，真有一株植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