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的老乡聊了相当多的东西呀。”能天使将自己炒好的黄豆片儿拿出来和嘉维尔分着吃说。
“聊了一些小东西而已,我们的宣传工作弄得怎么样的?”嘉维尔感觉刚吃黄豆有些干跟能天使要了一大杯豆浆说。
“你听听咱们的大喇叭,一直在前面响着就没有停过。”能天使说道:“这些天陆陆续续有一些炎国士兵放下武器,跑到我们这里来。这是敌人士气崩溃的前兆,这足以说明宣传战,舆论战,心理战可以单独拿出来作为一个课题进行研究。”
嘉维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争,将会开创很多军事体上面的第一。不过再说这些,之前我们还是得先把包围圈里面的敌人消灭才是啊。”
“所以对敌人发起总攻的命令还是由你来下咯?”能天使把豆浆递过去说。
“不了,不了,我是个政委,你才是军长,现在搞着搞着怎么感觉你才是认为我像个军长了?”嘉维尔无奈的摊着手说。
“这很正常啊,毕竟在祭天大典上面,你被封为战神,我只被封为圣女啊,你要是个男的的话,我岂不是得跟你拜个把子然后再称夫妻呀。”能天使这一番话直接把两人都给逗乐了说。
“咱们是坚定的无神论的战士,不整那些虚的,这命令就由你来下达好了。”嘉维尔说完还默默退了一步。
“得了,就听你的。”能天使比了个手指说。
“轰隆隆!!!”
这一场准备了足足一个星期的炮火准备,将海量的炮弹倾泻在了敌人的阵地上面,就在炮兵阵地正在压制敌人的时候,工兵迅速跳进了河水里面,开始涉水架桥。因为野狐河附近的树木和竹子已经被灰喉烧尽了的缘故,现在所需要用的材料都需要从几十里地开外运过来,这虽然让总攻的时间延后了不少,但也让准备变得更加充分了。
灰喉此时就在河流对面因为装甲部队基本都在河流的另一边的原因,真正运到河流对岸的装甲就只有几辆高炮卡车,而灰喉所要承担的任务就是用这几辆高炮卡车突破10万敌军布下的重重防线。
灰喉并没有立刻上去开打,她清楚自己的部队,虽然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休整,但是仍然没有从残酷的攻防战之中缓过来,因为潮湿高寒的环境生病的战士的数量仍然不在少数,灰喉所采用的战术就是用几台运过来的挖土机在那里开挖,用挖起来的土将敌人挖出来的水道填满。
迫击炮兵配合卡车部队逐步前进,工程部队紧贴在后面,最后再是负责冲锋的步兵大部队。
龙一泉带领着一支部队发起了冲锋,仅仅只是片刻之间就敌人数个半地下室的堡垒被摧毁了,这一片河畔平原不是鬼厉山,也不是土壁,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开阔的视野以及那一个又一个移动的黑点,让观察兵十分容易的,就分析出了敌人所在的位置,然后引导炮兵进行攻击。
这个时候从龙门起飞的轰炸机又来了,但是在前沿阵地密密麻麻的布置的防空炮和防空机枪,此时同时开火,不仅如此,由无人机牵引的防空气球也已经在数千米的高空上布列完毕。虽然说仍然有一部分轰炸机绕开了重重阻碍来到了阵地上,倾泻下了数十吨的炸药,但是这些飞机所进行的这些轰炸,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战局了。
封明清此时就在帐篷里面看着外面的变化,他很清楚,自己快要完蛋了,没有奇迹降临了。
虎王山的守军根本不可能出来救他,即便出来了也会被其他敌人挡住。
郭仪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拿下南岸的渡口即便拿下了,也没有木材和竹子,让他们造桥,造船渡河了。
外面的枪声和炮声交织着,像是一只猎犬在那里上下窜动着自己的牙齿,稍有不慎就会磨破自己的舌头,让血流出来。
高炮卡车上面发射出来的子弹在一片区域里面形成了枪林弹雨,经过工程部改装过的老式加农炮搬到了战场上面,对着那些临时修建的工事就是一顿猛轰猛打。
一个战士倒下了,就会有另外一个战士顶上去,继续冲锋,那一片纯粹的红旗就是所有罗德岛战士们前进的方向,号角此时就坐在一辆高炮卡车上面,跟随着部队冲锋,一旦遇到阻碍自己就会填装好炮弹,自己操控手炮射击,将阻碍全部清理干净。
帕拉斯大祭司自高奋勇的成为了一位军旗手冲在最前面的位置,如果不出现意外,她的这一面军旗将会在短暂的一天之后,插在敌人司令部的头上。
封明清有些绝望的听着前线快速恶化的战报,自己原本计划至少守一个星期的前排阵地,在敌人第一轮炮火打击之后就已经被摧枯拉朽的毁灭了。
封明清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弟的部队兵败如山岛,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很清楚现在组织突围什么的是没有意义的,三面围河的环境如果朝着一个方向集中冲锋的话,那么敌人的机枪手得有多开心,自己想都不敢想,北孤狼山那样子的血腥收割的场景将会在此处在一次呈现。
“我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星期了,一个援军都没有过来,看来圣上已经下定决心抛弃我等了。我一片赤诚之心,却收获了此等对待,怪哉,怪哉。”封明清无可奈何的坐在了椅子上面,身材矮小的他这一坐像是老了30余岁,头发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一具圣尸。
“我在此处的一个多星期里,京城没有一句问候...没有一个援兵,就连空投的物资都少的可怜...难道圣上真的只是借巴格拉姆罗德岛之手除掉我们这些人吗?圣上又为何要这么做呢?当初的铁勒仆固之乱,我等也是搭上性命前去维护圣上威严呐...哈哈哈哈!”封明清经过几个星期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拨通了那一个电话。
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灰喉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敌人的防线,即便敌人修建的碉堡一个接着一个变成碎片,里面的敌人一个接着一个,拿着武器出来投降,她也不敢合上眼睛,生怕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不过这样的变化很快就来了。
“军长,军长!有电话,有电话!!”极境抱着台源石电话机直接冲了出来说。
灰喉不耐烦的说:“是总指挥那边打来的电话吗?”
“不是。”
“是博士打过来的电话吗?”
“也不是。”
“那是防空炮阵地打过来的吗?”
“仍然不是啊,要真是炮兵阵地那边那发过来的得是电报,”
“那你没看我正忙着吗?你自己接就好了。”灰喉说完之后就把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又戴了回去。
“不是哈,军长,这个电话是对面的最高指挥——封明清打过来的电话呀!”
“啥?!!!”
短暂的两个小时之后。
封明清走出了困着他的地堡,他再一次看到了灰喉。
“我曾经听过维多利亚人说过这样子的话,战争就像是一场球赛结束之后,双方的球员都应该握手言和。”封明清伸出了自己的手说,灰喉面带微笑,也把手伸了出去,两只手合在一起,然后晃动了一下。
“是啊,这场战争也应该结束了。”灰喉说道。
在握手的场合之外,陆续有别的士兵放下武器。封明清看到这一幕可谓是百感交集,一方面庆幸于自己投降的早保住了这么多战士的信念,另外一方面作为一个军人投降带来的强烈的耻辱感,在心里面不停的翻滚着。
“不得不说从现在的角度上看,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接着打下去,你们赢的概率的确比我们大很多。鬼厉山方面的总攻,你们应该也已经策划好了吧,京城的那一帮老爷子不会来救我们了,我们被彻底抛弃了。”封明清一脚踩死了一只从地里面钻出来的蚯蚓说:“我们的命呐,跟虫子似的。”
“哼,我们后方那位左将军要是跟你一样有这心态的话,我在罗德岛的同事们就不会那么头疼了。”灰喉说道:“看来你们的央地矛盾跟总指挥说的一样啊,比想象中的更加尖锐,更加彻底。”
“我们就是长毛的那一个尖,现在你们被他们用来当石头了,你们这块石头把我们这个尖给砸没了,哪行尖锐,哪行彻底呀?”封明清一边叹着气,一边往外面走着,因为封明清级别太高的缘故所以至少得由身为军政委的极境亲自去接应。
“没有想到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总攻,居然只持续了不到一天就结束了。”伊内丝参谋长有些感慨的上来说:“唉,我们逐渐找回之前卡兹戴尔那一战时期的感觉了,那个时候的我们也是像这样子无望不前,战无不胜。”
伊内丝随后问了一句:“在解决了鬼厉山遁地谷的敌人后,我们就应该去强攻虎王山了吧?”
灰喉却说:“艰难的地方不是如何打虎王山,还是得在谈判桌上面呢,必须得尽快达成停战协议了,即便不能停战,也得签一个停火协议,我们现在的经济储备已经快要耗尽了,再打下去被拖垮的一定是我们。伊内丝,你比我多打了十多年的仗,怎么连这些东西都没有想明白呀?”
“我怎么没有想明白了,军长。你一直在那里说着停战停火,之前你说这个的时候,我还没讲什么,毕竟那时候局面僵持,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消灭了几十万的敌人了,你怎么还说这样子的话?!”
灰喉没有回答这些话,而是说:“总指挥部那边叫我们各个军的军长,师长去开会了,处理战俘的工作就麻烦你了,千万不要虐待战俘,这样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会造成很大的阻碍。”
“知道了,在巴别塔博士就一直跟我强调这些。”伊内丝虽然心里一肚子疑问,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嘴上的牢骚也只是牢骚,她也不敢做出违反军纪的事情。
能天使此时骑着一架蹬三轮的战场上面运输着各种各样的甜品,包括但不限于用黑豆粉做的小蛋糕,用大豆粉做的拌面,以及用蚕豆爆炒之后做成的小点心。
“圣女大人,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了,但这里到处都是敌人埋下的地雷和其他陷阱,万一伤到您了该怎么办呢?”一位老奶奶在旁边转着骨珠说。
“没关系的,我用我的眼睛就能够甄别地雷的具体位置,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老奶奶,你叫做安克拉玛依,对吧?来喝杯抹茶吧,在这么糟糕的战场上抢救伤员,真是辛苦你们了。”
“感谢圣女大人的恩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总指挥,这人我给你带过来了啊!”极境骑着一架摩托过来说,摩托上面载着的人正是投降的封明清。
“你就是巴格拉姆与罗德岛的从指挥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在此刻之前我都没有想到将我逼到此等地步的人,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女子。”封明清敬了一个军礼说:“这一战我输了,输的很彻底呀,若是没有奇迹,这也是我最后的一战了。”
“在谢拉格之上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将军。”能天使送了一杯玉米汁给封明清说:“这可是我们自己熬制的特别饮料啊,专门给战士们补充营养的。”
“谢谢,不过你们接下来可就不好打了,如果京城的那帮老爷子还想继续打下去的话,你们即将面对的,可就是用来保卫京城的卫戎部队们了...以你们现在的状态,真的还能再打一场吗?”
能天使微笑着说:“这是人民的战争,人民不倒,我们不倒。”
“阿能,要过去开会啦!”
“好,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