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将剧毒冰山湖上面的一颗小果子摘了下来,扔进嘴里面反复咀嚼,将里面的小粒种子取出来之后捏碎,然后倒到针里面。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器在被申请的时候,有的被藏到袜子里面,有的在木头鞋子的一个暗格里面。
“那帮家伙果然在跟踪我,哼哼,既然来了,那我当然得给你们送点礼物呀,这就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在不远的后面,克洛丝炎熔还有斑点三人悄悄的围了过来,对于落单的猎物,太过庞大的狼群在荒落的草原之中显得十分违和,而且狼的牙齿只要能够切割开猎物的脖子,让里面的血流出来就足够了,并不需要特别的多。
炎熔用有一些担心的语气说:“这家伙走起来不快不慢,悠哉的像是一个来这里旅游的游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早就已经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了。”
“有这样的可能性,算了,指望用他钓鱼已经不太现实了,直接动手吧,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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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节使与封将军,这就是目前的情况,根据我们金达山巡逻骑刺探回来的消息,敌人现在已经离开了金达山,只在遁地谷一带和北面的东南端朱兹草原留守有庞大的兵力。”高公在沙盘旁边一步一步地做着演示说:“刚才我所演示的就是飞天山之战和雪峰山之战的过程,二位在兵法上面的造就都远超我等,你们看出了何些端倪。”
“看完具体的经过之后,我更加确定圣上所说的南北并进的计划相当危险,必须慎之又慎。”封明清道:“敌人主动退却,或许并不是真的撤退,而是引我们出去野战,我们现在已应该牢牢的把握住东段地区的几个点然后逐步辐射千万不要再带着大军贸然的出去了,那样除了添堵以外,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也是这样想的,更何况因为自家胞弟的临阵脱逃导致雪峰山大败,我这个兄长也算是罪责难逃,因此列兵布阵更要谨慎行事不可再像过往一样鲁莽。”郭仪道:“目前谢拉格雪境战场的形势犹如一柄利剑,将其分为十段,九节在敌人手上,而我们手中只握一截。”
“若是想改变这样被动的局面,必须得先占据一个延伸出去的据点,但这个点不能再选北部,因此我建议先将遁地谷的敌人驱逐走,然后占据遁地谷,随后持续作战,稳扎稳打,逐渐沿着仙鹤山脉向西推进,不求速胜,但求消耗敌人。”
“巴格拉姆之敌远非祸国之贼能比,平祟候与梁知府都犯了麻痹大意之过,我等自然不能重蹈覆辙。”郭仪很显然是支持这个方案的,换而言之,即便是原本朝堂之上最激进的那一批将领,现在也不敢提什么速战速决了。
“可是遁地谷距离虎王山较远,而且敌人数量也不在少数,贸然出击,若被敌人阻断退路,围而歼之,怎好,怎好。”高公很快指出了一个问题说。
“雪峰山之战爆发之前,敌人甚至敢将重兵压在虎王山前不过数十里的地方,而现在却也会往后,这说明敌人后勤已经消耗殆尽,需要主动往回赶至渠道后勤基地寻找补给。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抓住机会,扩大战果,但不可贪心,我们现在只要在虎王山到仙鹤山的路段上设置一个路障险地,形成一道无法在短时间内功效的防线即可。”
“若真的想跟敌人持久消耗的话,在这里坚壁不出不是更好吗?将部队放出去打仗,反而有消耗的风险。”高公感到了一些困惑说:“而且这一条延伸到仙鹤山脉的防线,与其说是防线,倒不如说像是一根柔弱的延伸出去的触手,决定这根触手生死存亡的不是能守多久,而是野战能消耗多少敌人...这真的有什么意义吗?还不如就此息火一阵,等到兵强马壮之时再去打...”
“高大人,若是特雷西斯战争没有爆发,您的这个想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现在情况已经迥然不同了。因为巴格拉姆现在已经占据了整个朱兹草原,我们不仅仅是在谢拉格一方承担着巨大的防守压力,在天山边陲的切尔诺伯格同样也有无限大的压力,如果敌人在这里吃到了闭门羹,那肯定会将大军掉头开往北边,到时即便我们长驱直入,直取乌海,那对我们所造成的影响也无可估量。”
郭仪道:“而且乌海一带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敌人若是以空间换空间在天山一线取得战果的话,那我臣等万死也难谢其罪了。”
高公听明白了意思之后说:“那二位将军何时出发?”
“九日之后,敌人大兵团的具体动向以及残留下来的巡逻,侦察,按照都需要时间去摸索和排查。而大军修正,再次调动,补齐装备,安排伤员也需要时间和精力。封某可以在此向天命保证九日之后大军即刻开动,而且必将拿下遁地谷。”
在万里之外的勃兰登堡处的一栋豪华庄园里,刚刚结束,在乌萨斯第一阶段作战的军官们正在这里开会,这场为期三天的会议将决定攻陷圣骏堡所需要的具体时间。
帝国,骷髅,金律,近卫等集团军首脑齐聚于此,在这个还没有一个运动场大的大厅里面所聚集的军官,手下所指挥的士兵就足有两百万之众。
卡尔公爵在那里阅读着报纸,跟过去几个星期的报纸没有任何区别,头版头条记录的是莱塔尼亚在乌萨斯取得的胜利,而第二版新闻记录的就是巴格拉姆在谢拉格取得的胜利,然后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地区冲突或者是娱乐新闻。
卡尔公爵将报纸扔了过去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巴格拉姆直到现在还不出兵?为什么要执意和一个边缘世界的陆地帝国抗衡呢?博士要想实现他的理想,最重要的就是占据心脏地带,而整个心脏地带现在就跟面条一样拉长拉直了,在他的面前,可他就是不吸进去。”
阿斯卡纶所率领的部队在白乌萨斯城堡战役之后往东南端挺进了千余里,并且击溃了一个名为【苏沃洛夫】灰色军团,这个兵团在科西嘉战争时期立下过赫赫战功,而如今在阿斯卡纶的装甲穿插之下如同木头雕刻的塑像一样不堪一击。
“你对东方的战场也十分感兴趣是吗?冯伯爵。”阿斯卡纶因为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被授予了伯爵的称号,但是这个称号几乎不会给阿斯卡伦带来任何的权力。至于“冯”,则是因为威廉亲王膝下无人,认了阿斯卡纶作为自己的“养子”。关于这一点,阿斯卡纶并没有拒绝,因为“冯”这一个姓氏在莱塔尼亚拥有的威力的确不是阿斯卡纶弄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名可以比较的。
“嗯,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的进攻将会到达极限,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要打到南印古什山脉,而这个目标现在距离我们仍然有近两千公里。平均算下来的话,我们的部队每天至少要前进5~6km。而最近的一场大雨所造成的泥泞地已经使我的部队三天未能前进半步了。所以我十分希望我们能够在外交上打开局面,要不然我们就是第二个科西嘉皇帝。”
“当然,萨尔贡,叙拉古还有巴格拉姆那边,我们都在活动...叙拉古参战的意愿是最强的...”
“叙拉古的态度可以说是无关紧要,这个国家所能出动的军队和军队的质量我都十分的怀疑,关键是巴格拉姆。”阿斯卡纶道:“我们必须得做好和乌萨斯和巴格拉姆开战的准备。”
“什么?”这位名为沙恩龙德的将领是博士当年在切欣遇到的那个老军官的长子,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所以这位对博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但是当听到巴格拉姆会出兵援助乌萨斯后,还是感到了万分诧异。
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阿斯卡纶真正的身份,自然不知道阿斯卡纶这一份底气的由来,但是,在这个大厅里面,曾经为博士效力过的可不止阿斯卡纶一人。
奇克走了过来说:“很巧,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并不赞成卡尔公爵阁下所说的【调停谢拉格的战争,有利于加快乌萨斯战争的结束】这句话是从一个角度上讲是绝对正确的——那就是我们被结束的角度。博士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武力的征服民族的头目,而是一种很奇特的很具有理想主义关怀的统一。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在博士的理论里面,哦,这句话可千万别流出去了,就算流出去了,也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在博士的定义与概念里算得上是民族侵略,而在博士的理论中,民族侵略会加强民族主义,激化矛盾。矛盾会在战争逐渐平息的过程中快速爆发出来,重新定义秩序,而这个新上来的秩序究竟是进行一轮洗牌和重新分配,还是从根本上解决矛盾,就要看引导的力量是谁?怎么领导?】
最终的结论显而易见了,博士会利用莱塔尼亚和乌萨斯战争去引导底层的士兵和偏远地区的群众在那里发动革命,然后夺取一整个国家的政权。很多人都陷入到了一个误区之中,以为巴格拉姆和罗德岛是一个国家,实际上现在巴格拉姆名义上依然属于德里斯坦殖民政府和波斯共同管理。
但那片土地的主人现在究竟是谁,所有国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博士之所以直到现在都不建立国家,就是为了方便发动他所说的阶级的革命。”奇克说道:“但是...博士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呐,特蕾西娅,也就是魔王所代表的是萨卡兹这个特定民族的力量而非阶级,那些受到博士帮助的部落之所以愿意不惜一切的拥护博士。
也是因为博士的个人能力和利益绑定,而非阶级...虽然博士过去几十年一直嚷嚷着要用阶级的力量重组整个泰拉,但实际上真正办成事情的都是他个人和他的团体用自身的军事和统筹能力然后利用部落和萨卡兹的民族力量。他的阶级理论到底有没有用?还从来没有实践过。”
阿斯卡纶听到这里之后默默的退了出去,泥岩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在泥岩心目中这一件华而不实的礼服,甚至比那一件沉重的作战装甲还要麻烦。
“阿...冯小姐,为什么每一次周围的人提到博士的时候,你的表情都这么奇怪呀?你难道是不认同博士吗?泥岩想起logos再派自己来到阿斯卡纶身边之前的那一系列叮嘱,其中比较重要反复强调过的点就包括——尽可能不要提及博士,即便阿斯卡纶主动提起也要选择性的无视。”
但是泥岩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下说。
阿斯卡纶见见下无人,于是说:“我跟博士还是夫妻那一会儿,他曾经跟我讲过革命成功之后的世界...但也跟我讲了那样的世界仍然会存在的问题...我听到他所讲的那些话后,我害怕了。阶级的力量真的是能够仰仗的吗?我现在之所以仍然留在他的身边,不是因为我有多认可他的理论,而是因为那一份肉体的牵挂影响到了现在...并不是说我还爱着他,我只是怕他死在自己的手上。”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泥岩直到现在都没有去过一次罗德岛,对于这种高深莫测的谜语,她自然是半点也听不懂了。
“我曾经问过博士一个问题,拥有权力和拥有财富,哪个才算特权?”
“他跟我说——权力。”
“我反问他,拥有权利就算是特权阶级的话,那你所说的像特权进攻...是想害死你自己吗?
可博士却说,是好是坏,人民群众分的清楚。
但我心里想的是【一群会被收音机和报纸煽动的愚民,怎么分的清楚谁善谁恶,谁黑谁白,这么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