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最近几年的粮食生产有些问题啊...”后勤部长并没有去参加游行,而是在仓库里边蹲着看各种各样的账本。
“可能不是生产出问题了,而是运输出现问题了。”华法琳在当上后勤部长之后,意外地学起了一些关于运输和金融的知识说:“波斯的征粮体系非常有意思,分为三种,一种是商粮——这种粮食由国家的中央粮库直接保管运输,由中央粮官负责售卖和调控粮价。
第二种是军用粮,顾名思义就是中央军吃的粮食,哼,这波撕脑子也想的挺开的,明明是在供养中央军,却要用地方的粮食,是他们央系政府没有直接控地还是怎么着?
第三种就是救灾粮,一般情况下是负责天灾地区的难民的粮食...”华法琳还没有说完,所有后勤部长里面对粮食最为敏感的风笛说。
“最离谱的是这三种粮食居然是放在同一个仓库区进行监管的...而且我们杀到这里才发现他们的管粮军官和卫粮官数量少的就像是发了寒病的麦穗一样...这很有可能资深严重的腐败呀!哎,对了,军队调粮账本还在吗?”
年不屑的说:“我说大妹子啊,你既然都这么问了,你就应该猜到那本子给烧了哟,那还问个啥子呢?还不如在这里耍几把牌,等顶上的那些达官儿来了,咱们再接着查。”
“唉,我不喜欢打牌,我正在想我们自己的粮食制度和物资运输是怎么样子的,我们这些后勤官平时就跑到后方去跟后方同志交接一下,打几声招呼就把东西拿过来运到前线去了,后面到底是啥情况?我根本不知道啊。”风笛认认真真的在那里看着波斯粮食的生产报告说:“这里的账本我随便看一下,都能发现一大堆问题!我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平时的虚报,瞒报,误报有多么严重!”
华法琳可以说是经历了巴别塔和罗德岛,巴格拉姆三个时期的功臣对这方面的了解比灰喉等人多的多,于是解答说:“我们的粮食和军用物资的制度相对复杂一些...
我们专门设置了地方粮食储存部长,特定路线的运输部长,以及专门指定的向我们这样子的后勤接管的官员。
而且我们征收粮食的时候是不征收军粮这一方面的,我们一般按照市场的价格购买粮食。不过一般收粮食价格不会特别高...我就这么跟你们讲吧,波斯花大价钱搞得暴力收粮官收免费粮食要花的钱要远远的高于我们买粮食的价钱。”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设置了地方生产军这一个特殊的群体,你肯定会感觉很奇怪吧我们巴格拉姆控制地区那么大,但是常备军却只有十几万,却还能被维多利亚的那些新闻媒体称之为军事帝国。”华法琳说到这里的时候回忆起的十多年前在抵抗朱特雷西斯第一轮进攻后,围绕着军队建设展开的激烈讨论。
凯尔希并不喜欢这种拥有政治实体的超然力量,认为应该以精锐的企业佣兵的形式来进行军事行动,所有的军事行动只追求对个别首脑人物和特定地区进行突击。这样一来能省下许多的经费用于医药和科学的研究,而凯尔希在这方面可谓是情有独钟,华法琳一开始也是支持这一派的,但是在日后被博士等人逐渐拉拢了过去。
可露希尔,misery等人则是坚决支持博士建立总体战的路线,认为要想实现理想,唯一的方式就是打全面的泰拉战争,然后统一泰拉。在这个过程中,军队绝对能发挥出中流砥柱的作用,当时处于特殊时期,魔王陛下就选择了博士,这导致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
在那一场大战后,巨额的军费开支直接导致了特蕾西娅多年以来通过商会和大型公司积攒起来的资本全部灰飞烟灭,也使得许多原本被魔王压制住的地方首脑逐渐拥有了依靠军队独立的可能,也迫使那时的巴别塔恶灵发动了对德里斯坦殖民政府的战争,从而获取资源,平定内乱。
博士当时认为巴格拉姆内乱源自于河谷地区对山区的压迫,于是没有直接派兵进驻围剿,而是主动收容一些在边缘地区被特雷西斯等势力打压的一些部落和民族,然后将其安置在山地开荒屯田,这些原本落魄的部落在接受了魔王陛下和博士主导的科技引进和解放主义思想后可谓是脱胎换骨。这一部是向旧有的老山区部落表明自己能够玩一首驱虎吞狼,真打起来对你们没有好处。
“啊,这么听起来的话,博士和维多利亚没什么区别呀。”风笛听到这里后有些失望的说:“不过,这不对呀,那为什么那些部落的老先生们这么尊敬博士啊?”
华法琳说道:“因为是博士帮他们把特雷西斯和维多利亚人赶走的,而且博士收钱收的没有那两个那么狠,更何况博士还从外面带来了新的技术,帮忙发展生产,对了,维多利亚人也能做到这一点,不过他们本事不够硬,没站稳脚跟就被赶出去了。”
华法琳随后又说:“宛人部落还有乌盾人,凌安阿人...这些名字你听过吗?”华法琳带着众人走到仓库外面看了一下外面欢呼的游行人说:“我刚才说的这三个部落都曾经攻陷过伊斯法罕,唉,算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城市要是算上这一次话,我都是第九次来了,我来这地方可能比我上厕所还要频繁,之前的十多年,我们有八次攻陷过这里,你懂吗?刚才这三个部落都是博士收容的部落,为了向博士表忠心,在那里反复的进攻着波斯,攻陷伊斯法罕的八次,里面有四次是我们巴别塔在打内战进行的反复争夺,你敢信。”
“啥?!这些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风笛一直以为博士主持的十多年的战争跟当年的马其顿大地一样,就是一路打一路杀。但没有想到内部还有这么多曲折离奇的过程。
“你没听说过就对了,博士那个家伙一开始做法是将所有部落收容,本来是想直接取消部落和民族的概念,建立起统一的阶级一时的,但没有想到弄巧成拙,【无产者】这一个词语直到现在都没有贯彻所有的部落。他们将博士奉为尊主,习惯了自古以来的阶级分化,习惯了神仙皇帝,突然间他们尊敬的【圣人】告诉他们人人平等,他们还有点接受不了,唉,这也不能怪他们了,我活了那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喊人人平等的人,到最后都成了人上人。
咳咳咳,总而言之,当年这些博士收留的部落,如今统一留在北方,负责威慑一些顽固的部落首长,他们几乎是博士最能仰仗的力量了,但在这一场战争中,他们几乎一人未动。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提防乌萨斯,而且是为了维持北方农场和农田的安全。”
“可是你跟我讲了那么多,我还是没有弄清楚你们的粮食,农田,农具是怎么运营的呀?!你讲的这些东西,跟我想知道的完全没有关系啊。”风笛在近卫学校里面就听了一大堆的历史和荣誉,现在都已经整出条件反射了。
“粮食从生产到收割,到运输,到仓检,再到使用,这个全过程都必须得由军队来负责。而我所说的地方生产军官不仅仅担任指挥官还就任着文官系统里面的职位,那就是粮食部员。一方生产军官负责统一发放种子,化肥,还有农具。
在农业生产的整个过程中,军队都必须得做到从从事到监督的全参与!而且为了统一的粮食管理,个体农户不允许成规模的屯粮,吃粮食的话必须得出钱购买,而卖粮食和其他日用品的商店一般由地方部落和巴格拉姆中央一起经营。”
“那也就是说所有农民的粮食你们全部要买走了?!这难道不会花很多钱吗?”
“农民和城里人买粮食,难道就不用花钱吗?而且个体农户储存粮食的话,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就比如说粮食价格跌了,他们故意填埋粮食来抬价格之类的。
唉,这种现象我也见多了,之前作为医疗队队长去地方参加医疗工作的时候,就经常见到一些耍大牌的地主,粮食收的价格太低了,故意压着不卖,最终的结果就是土地为直接没收分给贫农了。那些分到了地的贫农见到我也顾不上我是个萨卡兹人,一遇见我就在那儿磕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才肯起来。”华法琳实际上自己也是在对照着自己曾经做的笔记在那儿念着,读着读着就没了情感像是在背书。
在赤色玉龙等偏远地区一般有三种,户籍农户,中央军,地方军户三种...”
“你们居然直接承认地方军?!”风笛非常惊讶的说。
华法琳觉得自己再说下去风笛也听不明白,于是语重心长的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件万圣节吸血鬼套装,这件套装将会在晚上作为自己的表演服:“唉,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们都是血液的话,那么现在有人要来吸我们的血了,我们要在我们的血液里面下毒,让他们在吸死我们之前就被毒死。”
风笛在这一瞬间彻底蒙了说:“我们要毒谁呀?吸血鬼是谁呀?”
“吸血鬼不在外边,就在里边,就在我们之中,嗯我们是血呀,是血呀,我们不是人呐,我们是要被意识到中了毒的吸血鬼吐出去的呀。”
风笛表情像是碎掉却还要用胶水粘起来的大理石雕像一样说:“你这个谜语已经超过凯尔希了呀!”
霜叶从外面进来了说:“博士和他的理想,还有我们这些愿意相信他的人就是热气腾腾的血液。而我们的敌人就是吸血鬼,至于我们所待着的人的身体是谁?”
霜叶将手指指着地图说:“三年多以前,在半岛战役开始之前,特蕾西娅突然间下令让自己在部落里面住着的商社全部辞职,然后转为官吏...那就是这个人的肉,那些部落酋长在十年多的时间里,已经逐步变成了依靠商业运行的商业联盟,在这一块博士并不是特别擅长,所以你明白谁是人,谁是血,谁是吸血鬼了吧?”
风笛嘴角微微上扬说:“哦,原来如此,不懂!”
“唉,哎,我家那个好团长,你是第一次来伊斯法罕吗?”霜叶看着蹲在仓库门口咬弹头的守林人说。
“嗯,比我想象之中的差劲很多...我原本以为当了上百年都城的城市都是金碧辉煌,干净整洁,群众兴兴向荣的地方,可没有想到居然连马苏德山区的一个大点的村落都比不上。”
“没办法呀,谁让做城市十年间打了大小战十余场...”霜叶指着城外的一条河流说:“我虽然没来这里打过仗,但两年多以前为了接一单关于特雷西斯情报的生意,我只身一人挎着河游了进来,但后来我才发现我完全是多此一举,我就算从正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都什么事也没有。”
守林人对这些话题没有任何兴趣说:“霜叶,我有一个计划,你想不想听一下?”
“什么?”
“博士在巴格拉姆基地事变之后没有干掉魔王,就是忌惮她在地方的力量,然而眼下的局面就是魔王正在一点一点恢复过去的影响力和权力,接下来和炎国的战争,无论是胜失败,无论是否能拿到军队的指挥权都无关紧要...因为博士不可能彻底撕破脸与之决战,所以军队的指挥权在眼下居然显得没有那么重要,所以我们必须得带着博士离开巴格拉姆,另立门户。”
霜叶听到这里显示转过头看着仓库里面的人,再发现他们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放下心说:“你之所以会这么讲,肯定已经有计划了吧,去北方去支援乌萨斯抗击莱塔尼亚的战争,是吗?”
守林人笑了。
在灭村事件之后,守林人第一次发白内心的笑了,因为理想,因为知心的同伴。
“没错,一切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