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炮弹在划过天空之后留下的曲线十分的优美,以至于让人们忘记了炮弹爆炸时的威力和恐怖。
尤其是在夜间的时候,火光与雪花的光在空中相互交替着,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旋转的光色龙卷风一样。
马哈茂德心情十分的不愉快,因为刚刚传回来情报,说萨卡兹的一个微军全部压了上去但是依然没有拿下山头的阵地,对方的尸体很快就被清理了下去然后迅速有其他的部队接替阵地,继续防守。那些犹如蝗虫一样的声音让马哈茂德的内心十分的焦虑:“我们不是带了40个炮兵连过来吗?为什么我们的火力还是没有压制住对面。”
诺兰德在一旁说:“对于完善的工事来说,我们现在的炮火准备仍然是不够的,大人。”
“轰隆隆!!!”
转眼之间,火炮又打了一轮齐射,这些炮弹在山头上面除了掀起了一层混着血和冰水的泥土以外,还把自己人的尸体炸了个粉碎。
“月亮都已经升起来了,山头还没有打下来吗?”这位急躁的波斯元帅一脚把由雪花组成的冰块踹飞说:“再把波斯的一个团压上去,必须得把山...”
诺兰德此时用有些慌张的神情跟这位从波斯来的上司说:“红头安拉,我们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妙的,他们反攻回来了。”
“什么?他们不是说只有六七千人吗?怎么还有余力反攻呢?难道黄昏时分的炮轰没有冲散他们吗?”马哈茂德拿着望远镜看着山坡上那稀稀疏疏的火光说:“赶紧把部队撤回来,交叉的这么密,没有办法把火炮的优势发挥出来的。”
“如果前滩的阵地被夺了回去的话,那我们的炮兵阵地网还得往后撤,迫击炮的射程是在5km左右,如果没有拉开这个差距的话,我是不会让炮手们再放一门炮的。”诺兰德用有一些担心的语气说:“山地攻坚的难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大,我们没有办法像黑狮子山的时候那样轻而易举的攻下来,我们在中途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波斯元帅突然跳了下去,一脚踩死了一只被炮火声震到地上的鸟说:“可恶!我是不会后撤的,那就接着增兵,把他们反击的浪潮给压回去。”
在山坡上面那位名叫做布尔老爷爷用刺刀挑破着萨卡兹人的喉咙还在那儿,笑着把摘下来的头颅给那些新兵看:“这些敌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孩子们千万不要害怕啊。”
“老爷爷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我们害怕的并不是敌人,而是你呢?”米格鲁将枪放下,坐在那里说:“这场战斗实在是太可怕了。”
“哦,小女娃子,你现在该不会是想回家了吧?别这么没有骨气啊,接着打这样子你才对得起那些把你送到战场上面的长官们呢。”
米格鲁过于软弱的性格已经引起了战场上的一些老兵的反感,他们本来想带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好好的体验一下战场上面的生离死别,磨练一下,看看能不能整出她勇敢的性格,但没有想到适得其反,反而更加怯懦了。
正当两人还在聊天的时候,几个萨卡兹人突然从趴着的状态冲了上来,刀光剑影与无边无际飞雪的在四处周旋着,即便是听觉最为敏锐的天灵鼠,在这里或许也听不到半点人声。
可是对于这些敢于在战场上抽烟点火的人们来说,战斗犹如舞台戏一样,只要掌握了剧本,只要跟着乐队音乐的旋律就可以表现的十分随意的喝茶看水。
那两个可怜的萨卡兹人的脑袋就这样子被砍了:“孩子,可能是我做错了,你真的不适合战场,你回去吧,学下医术也挺好的,我刚才做的事情有可能吓到你了,我向你道个歉,对不起。”布尔突然间出手压住了米格鲁的肩膀说道:“呵,战场上的敌人一个个都比你凶残了,赶紧走吧,沿着凹陷下去的高往后撤,千万别把脑袋抬起来,要不然你的脑浆会从你破掉的额骨里面流出来的。”
“谢谢你,布尔爷爷!”
米格鲁毫不犹豫的听取了这个建议,然后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布尔靠在两具尸体上面点着一根烟,烟上面的火星会吸引一些不识趣的小鬼过来要他的命。
“那个孩子的余生会十分难过的,这座山上的尸体和头颅也许会变成她一辈子的梦魇,是我伤害了她。”布尔声音里面十分的自责,而化解种自责的唯一方式就是继续战斗。
“轰隆!!”冲出人群的几位罗德岛战士迅速扔出了自己手上的手榴弹将后马上将上山的波斯红头军的队形硬生生的炸开了个口子。
但是敌人面对手榴弹和飞舞的子弹,没有任何犹豫的神色,犹如咆哮的大海一样冲了上来,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计划绕后的士兵此时也退了回来,加入到了正面冲锋的道路。
数以万计的人就在这座山头上面反复的厮杀,一时之间人们甚至觉得,那么光滑的流露出来的山体,是用尸体的白骨堆砌而成的,皎洁的月光照射着人的灵魂,才会显得如此的幽深。
白色的雪花覆盖在流着的冻到凝固的血液上面,犹如断头的天鹅。
一具接着一具尸体被抬了下去,刺刀长枪,仿佛是绞肉机的刀轮在那儿将投入到山上的每一个人都撵成肉碎。
山上面仅有的几处掩体,背后也堆满了尸体,后面上来的人因为找不到掩体,只好加那些还没来得及从山上滑下去的尸体,拉一堆趴在上面开着枪,架着火。
“轰隆!”一位萨卡兹士兵将自己同伴的尸体压到了一个即将引爆的手榴弹上面爆炸的冲击直接震碎了尸体里面的肉长以及骨髓,还有内脏全部飞了出来,有的甚至飞到了他的嘴巴里面,他呛到了一下,赶紧把那些东西吐了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休息,半个原本还在身边的同伴就中枪倒地了,但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些完全陌生的同伴踩着他的尸体登上山上继续厮杀。
“轰隆!”
克洛丝将自己专属的刀从一个红头军的胸口拔了出来:“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对我来说还是太过稀少了。”歌蕾蒂娅在远方了望着这血腥的战场说,对于这位深海猎人来说,友军太过密集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她进行任何形式的战斗。
芙蓉用自己的法杖支撑着阵线说:“糟糕了,再这样子打下去的话,山头真的要被直接冲破了!”
敌人的战斗力超出了他们最先的设想,他们没有想到,即便到了夜间,敌人也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依然在竭尽全力,拼尽性命的在争夺着山头。
“轰隆隆!!”突然间罗德岛山上面的堑壕炸开了,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断了手臂的萨卡兹靠着一种诡异的魔法一般的东西蠕动着爬到了这里,然后引爆了身上的炸药。
“轰隆隆!”
受伤来不及运下去接受治疗的士兵就这样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仍然没有彻底冲垮北孤狼山上的防线。
“轰,呼呼呼!!!”布尔将事先准备好的加工油桶突然踹了下去,那里面都是又脏又臭的源油,就在这时候后面用油桶改造出来的飞天雷下面的发射火药被点燃了,几十个20斤重的炸药包就这样子被射了出去。
转眼之间,战场下面就是火光大作。
对付那些已经冲到上面的敌人,巴格拉姆的老兵们用着折断的刺刀在那儿接着战斗着,但这并不是一个办法,若没有援军的话,再过多20分钟,整座山头都得被敌人的海浪所冲垮。
可就在这个时候,林雨霞突然带着500人绕到了山下敌人的后面,他们再看到山下面的火光之后顺着火光冲了过来,每个人抽着马刀,带着步枪。
虽说没有骑马,但仅靠双脚奔跑也能被称为飞天雷。就这样子,后续还没有投入到战场的士兵被迫提前展开,不过他们对于林雨霞的到来也可以说是早有防备很快就找好了掩体,借着火光的那一点光儿和众人扭打在了一起。但仅仅过了半刻他们就发现白刃战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于是立即拉开距离,想用武器的射程优势来击溃林雨霞。
“轰隆!!”后面的油桶大炮此时看准后撤的敌人又是一炮,炸药包里面捆着狼毒麻黄受伤的敌人就算不死也得耗上不少好药。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炸药包爆炸之后产生的冲击波也逼退了林雨霞一众,给他们的撤退创造了一定的机会,他们就趁此机会迅速拉开距离,有一支部队还想解救困在山上被包围的友军,但很快也被炮弹炸了回去。
“嗯嗯,他们的炮火准备马上就又要来了哈,咱赶紧躲躲。”包都已经杀卷了的布尔把刀刃上面的血擦干净之后说。
马哈茂德在远处看完整个过程之后,失望的叹了口气说:“这帮军队还是跟当年一样能打呀,即便我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还是要以如此艰难,如此巨大的代价才能够打败他们吗?”
诺兰德说:“我倒觉得不必惊慌,这场战斗我们的损失虽然比他们大些,但是攻守双方本来就是守方更有优势。他们的兵力明显少于我们,我们消耗的起,他们的消耗在短时间内是根本没有办法补充的,我们觉得我们应该能在后天拿下大山。”
“哼,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的消耗,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补充上来了。河谷港口的那一炸把我们半个身体都逼到了悬崖的边上啊。你们打主力的这一支河谷一军、二军再过个两个星期就会体验到弹药缺乏的滋味了。”
诺兰德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将军陛下的主力军基本都是当年的魔王军改编过来的,两个河谷主力超过三成的基层士兵都是三年前半岛战役投降或者被俘的,缺钱,缺粮,缺弹药,缺医药的感受我们之前又不是没有受过,比起这样,我感觉还是为明天早上的炮火准备去做个功课吧。”
诺兰德说完之后就走了。
突然间一阵寒风吹了过来,把他的整个身体吹的哆嗦了起来:“奇怪呀,我衣服都穿这么多了,怎么还是这么冷呢?莫非这个凌晨要比前几天还要再冷吗?”
此时此刻,在湖上面的那几艘大船里面。
战士们几个以几个的抱作一团,用棉被裹住,将士们从保温杯里面倒着热水,喝着热水缓解着身上的寒冷。
负责指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林雨霞同属于骑兵游击队的居赫鲁和刻刀,他正守在一座电台旁边等待着消息,而拥有法术护体的刻刀并没有那么惧怕寒冷,正在那儿打磨着自己的快刀。
“咱在这算起来,他们马上打起来了吧。”
“不,居赫鲁先生,如果计算没有出现失误的话,他们已经打了至少八个小时了。”刻刀平静的说着。
“也就是说咱们再等上十来个小时就得回去杀个痛快了。”居赫鲁把身上的棉衣让给了身边的一个战士,之后走到了船的窗户边,看着渐渐凝固的湖水说:“咱们的油这算是烧完了吧。”
“要是没烧完就开出来的话,会被他们识破的,等到时候再湖边迎接我们的就是整装以待的萨卡兹人了。毕竟博士带出来的长官实力是非常强的。”刻刀和清道夫、霜叶一样是以雇佣兵的身份来到罗德岛的,但经过深入的接触之后也逐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正当敌人还在进行空前规模的炮火准备的时候,嘉维尔正在不慌不忙的将自己受伤的部队和残余的队员们往后边的扇形阵里面运,因为一直严防死守的缘故,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后面的两条河的夹角处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