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往后撤了?”
一个萨卡兹千夫长拿着望远镜说:“嗯,紧紧的咬上去!如果能靠步兵解决掉他们的话,就不需要用炮兵了,在翻过黑狮子山之后,还有拉赫主山峰等着我们呢,那是场硬仗把炮弹留到那一场仗再打吧。”
“首长,您可能搞错了什么东西,敌人现在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出来主动迎接我们了,我们原本打算往后撤的步兵,现在跟他们纠缠到了一起,根本没有办法用炮兵进行覆盖。”
“什么?!那立刻增兵,利用我们人数上面的优势,在白刃战上面将他们消耗掉。”这位百夫长在当上指挥员之前是一个炮军官,对于炮弹这种消耗品他使用起来可是十分心疼的,每一发炮弹想要从波斯铁路站运动黑狮子山山下索要消耗掉的汽车燃油,牛马粮草,人力物力都是难以想象的,每一发大口径的火炮都应该节省着使用。
在眼下这情况,炮弹确实比人命要值那么一点点。
“我觉得再这样纠缠下去的话,我们的伤亡将会十分惨重!”一个身材曼妙但又带着杀气的女子从军队里面走了出来,她是这次行动的副指挥,掌控着这几千人的军队。
“在山口山腰那种极其狭窄的地带我们上去,再多的人也只能跟他们打车轮战,只能等他们体力耗尽才能取得胜利,这帮家伙平时接受罗德岛的训练,今天又占据着地利天时的优势这群萨尔贡临时招募的新兵根本不是对手,而我们又太过在意我们的亲兵和嫡系,再这样下去的话,所谓的联军就变成我们萨卡兹的独角戏了。”
但是这一场行动的总指挥却对此毫不在意的说:“反正波斯那俩老小子本来就没把这场行动放在心上,都没有拿出自己的精锐部队来响应我们。他们自己都是打算把这些人派过来送死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呢?而且博士的书你难道没有看过吗,按照博士的理论,那就是——无论是波斯还是萨尔贡,都不会为了微小的利益,也就是这几万新兵的士兵而跟我们彻底翻脸。因为和我们合作将会得到更大的利益。你听清楚了吗?伊内丝。”
话音刚落,一记接近空爆的攻击就破膛而出,一架横在羊肠小道之上的装甲车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片。
“博士的书你只读到了皮毛与表面并没有读到内在,如果真的按照博士理论来行事的话,那这场战争根本就不应该进行,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战争开始之后,我只想着如何胜利。”
伊内丝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远处山坡以及扬长而去的游骑兵:“将所有部队立刻撤回来,如果他们赶在后面的话,那么我们就把他们吸引到较为宽阔的地方,将他们围歼。”
“你是在心疼人命吗?”
“不,我只是不想看到毫无意义的牺牲。”伊内丝吹了一口气说:“这里是通天的山,没有堆积成通天塔的尸骨是去不了天空的。”
千夫长看了看连尸体和伤员都运不下来的山坡,再看看山坡下面连接着它的羊肠小道上面的装甲车碎片。
“暂时撤退吧。我还以为这帮家伙只感觉我们的后勤队的没有想到守山守的这么好。”
身边的军乐手和军鼓手在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在那敲响了退军曲:“这座山,我们势在必得。”
“那是当然。”伊内丝此时已经紧张到差点将手指刺到手掌心里面了:【特雷西斯这次来势汹汹,博士真的能顶住吗?早知道特雷西斯想要发动战争的话,我就应该在卡西米尔表明自己的身份,跟博士在一起的,但是那个赦罪师为什么会和博士在一起呢?她会不会对博士不利呢?
实在不行的话,我找一个机会带着部队起义吧,但是我身边又没有我自己亲信的部队,怎么办?赫雷德,若你在这里的话,又会做出怎样的判断与选择呢?】
“你们在紧张些什么呢?仅仅只是一个小山口就让你们如此紧张了吗?”一个白色且优雅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之中,然而没有任何人在此之前察觉到他。
“相传断掉翅膀的老鹰的尸骨会化成一座大山,隔绝着人们通往天空的道路。而我现在只需要在山顶之上放一根羽毛就可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庭之一的血魔。
“这座山是鬼斧神工的造物,哪怕是莱塔尼亚高塔之上的城堡,也没有这么雄伟与壮观。”血魔每走过一步,脚步下面都会留下一个犹如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的小血池。
伊内丝面对这种级别的强者内心的焦虑,恐惧如融化做了一条毒蛇,盘踞在自己的喉咙里面,取代着自己的舌头。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我们安排在整合运动里面的信使,没有想到刚回来仅半年,你就当上了千夫长啊,哎,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原本是博士的部下还是他贴身的侍卫,是吗?”血魔摸着他的手指说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伊内丝。
但是后者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穷无尽的血海包裹住了:“你想说些什么?”
“我有一点好奇,以你的实力是怎么当上巴别塔的恶灵的侍卫的?你究竟是卫兵,还是因为你是一只只能在恶灵床上每晚喘叫的宠物?”
血魔一边说着,一边凝结着手中的血球,浑浊又混动的鲜红液体,以一个遮天盖地的方式释放了出来。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伊内丝的愤怒还没有表示出来,一股庞大的力量就压了过来。
伊内丝在这一股威压之下,被直接压到单膝下跪,但伊内丝依然不卑不亢的质问着血魔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礼贤下士的表现吗?!”
“坦白的说,我一点也不信任你,所有在恶灵身边待过的人我都不相信,因为我并不认为巴别塔恶灵会培养出一堆背叛自己的人。这是我作为他多年对手也来对他的信任与肯定。
不过贸然把你杀掉的话肯定会让其他的王庭找到叫我的借口的,我不想要那些麻烦,所以你就到后面找个闲职吧,只要远离军队就行了。”
伊内丝愤怒的情绪如同嗜血的狂兽一样死咬着自己的牙齿,明明受到了这种奇耻大辱自己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血魔大君动动自己的手指头,将无边无际的血海化成无数的血矛飞了过去,一些因为怯战而往后退的逃兵和一些勇猛的游击队员都被爆开的血雾所笼罩,然后变成一堆白骨。
“千夫长们,你们看见了吗?对待胆小的逃兵要像对待蝗虫一样。咦,雌宠,你怎么还待在那里?我不是让你去石夫城管后勤了吗?让你这样的人待在前线随时有盼头的可能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伊内丝知道自己跟血魔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么巨大,再待下去的话,跟自取其辱没有任何区别。
伊内丝此时心中十分担心仍然留在黑狮子山里面的游击队们,她清楚的知道血魔会怎么对待那些丧失战斗能力的敌人。
他们大腿和膝盖里的骨头会被活生生的挖出来,身上的血液会变成一条又一条蠕虫在那啃咬着他们的皮肤和肌肉,钻进他们的耳朵和鼻孔里面,然后从他们已经被吃掉的眼睛里钻出来。
当年半岛之战,伊内丝就亲眼看着那些丧心病狂的特雷西斯贼寇是怎么对待那些被俘虏的士兵的。
头骨和肠子堆成的城堡到处可见,用巴别塔士兵大腿骨和肋巴骨做成的刀具像旅游纪念品一样到处售卖,脖子的皮肉被挑干净的尸体像是荒野上的游鬼一样倒在地上。
伊内丝心中无限的愤怒驱使着她走到了这里,然而她不知道当年半岛战役为什么会失败?也不知道那数以千计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失踪,然后出现在那个地方,伊内丝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变成了敌人。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放弃了崇高的理想和道德,变成了一堆依靠杀戮和虐待取乐的野兽虫渣。
因为巴别塔的内部出现了一个叛徒,但是这个叛徒究竟是谁?伊内丝不敢去想。
【我要带着我的价值回到罗德岛的身边,我要查清楚当年之事的真相。即便半岛战役背后的黑水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黑暗浑浊,我也要跳进去。】
巫妖王从伊内丝身边走了过去:“孩子,放下你心中的愤怒吧,血魔就是这个样子的,到后面依然能够为将军陛下效力的。”
“两个王庭!!”伊内丝神情此时已经空前惊慌了,如果只面对一个血魔的话,那么凭借游击队的实力不说将其击败,最起码可以保持阵地阵形不乱的。
但是两个,就真的不好说了。
“哎呀呀,远处好像来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年导演此时已经悄悄的绕过了羊肠小道,到了一个距离此处不到800m的地方,在那儿拿着摄像机拍着照。
“谁!”巫妖王身边此时黑气大作,混沌之气如同凝聚的黑潮一样轰了过去。
年导演的摄影机在猝不及防之下变成了一堆散在天空的碎片。
“啊?”
年导演还没来得及把刀抽他鸭子的,就突然发现几十架挂在天空中的大型机器。
“这是什么东西,某些飞天法术和遁地道士?”
那是一种未来会被称作武装直升机的东西,但是现在还表现的十分简陋,总的来说,这是食腐者在特里蒙和莱茵生命总辖大战一场之后所获得的战利品也就是斐尔迪南穷尽一生之后的科研成果的精华。
那个被黄昏和潮汐斩杀的庞然大物并没有彻底沉入土灰,而是化成了无数的零件,被所有人吞噬了进去。
在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里,这项技术就从特里蒙被运到了莱塔尼亚的高塔之上,然后被制成了全新的魔法法阵,这个法正在发动之后会将一架又一架类似于装甲车的东西运到天上,那翅膀犹如螺旋桨一样旋转着。
巫妖王将这种武器带到这里是带着十足的信心来的,按照巫妖王自己的预计,这一种武器即将改变陆地战争的一切。
“啥玩意儿?!”年导演的感慨还没有结束,就被用几十门重机枪和小炮一起洗了个火雨澡。
“我去,你们是真的想死了嘞!”年导演刚想拔出自己的武器,将此方天地化成鼎炉的时候,就突然被远处的暗锁用钩爪勾住拉了回来。
“年,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太危险了,我们赶紧撤吧!”
“小女娃子,跑什么跑了嘞?我今个儿要弄死他们了!”
年话都还没有讲完,就被几个人一起抬回去了,幸好随身携带着守林人队长送的烟雾弹,笼罩方圆近百米的烟雾,让这帮飞天铁皮疙瘩失去了目标。
但是这些家伙悠悠晃晃的开进了山谷里面,整个天空没有任何阻拦物,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即将被他们摧毁的山地。
但是这种武器刚出场不到五分钟就迎来了它的低谷时刻。
早露在灰喉的指挥之下,只用了一炮,就将带头的那一架“高空元件飞机”给打了下来。
那一架元件飞机在落下来的时候,刚好砸到了羊肠小道上,把上面的装甲车撞了个稀八碎。
灰喉说道:“撤退,撤退,不要暴露在这种武器的射程范围之下了!”
但是飞舞着的飞机根本没有因为那一点损失而撤退,长驱直入,直接追了上去,但是因为驾驶不当,在飞过来的过程中有一架撞到了山壁上面又坠毁一架。
其中一架目光盯紧了地上逃跑的游击队,飞的脱离了部队,结果刚一飞进去就看到了,有些游击队员居然站在比飞机还要高的位置上拿着无后坐力小炮,直接一炮贯穿了飞机。
这位代号叫做空爆的干员方向武器擦了一把汗之后说:“有够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