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小兄弟,你这是认真的吗?!”极境看着斯第奇画布提出来的要求,大受震惊的说。
“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是进行持久战的关键要知道阿卡胡拉和杜林部落距离泰拉主体世界都太过遥远了,一旦爆发战争的话,在主要战场没有分出胜负之前,我们无论是突围还是坚守都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所以阿卡胡拉如果继续维持这种依靠打猎为生的模式的话,在未来战争中,我们很有可能被南下的莱坦尼亚军队一周击破。不甚至连一个星期说不定都撑不住,他们只需要在我们饮水的地方扔入芥子毒气,那我们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斯第奇画布咬着自己的牙齿,回忆着半岛上的那一场战役,回忆着的末日一样的情景,回忆着屠杀百姓的特雷西斯。
如果杜林和南方部落再不做出改变的话,那样子场景迟早会发生在杜林人的身上。
到那时候填满大瀑布的就不是清澈的湖水,而是杜林人和这帮鳄鱼老乡的内脏和鲜血了。原本斯第奇画布还指望着依靠地下世界这一道天然屏障永久的隔离战争,仅仅通过铁路系统来了解外部信息与军事技术然后进行内部改革。
但是现在地下世界已经在那条活性矿脉的摧毁之下离开了,来到了地面就意味着暴露在阳光之下,而且现在他们所在的还是和萨尔贡对抗的最前沿。
“极境,你们的博士说的没错,那将是一场将一切都卷入其中的漩涡,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我们需要种子,我们需要农药,我们需要化肥,我们还需要农业知识,还有畜牧业的教授。我们需要赶紧的,自来水水厂,我们需要鸡猪饲料...我们还需要能够生产武器的工人。”
“至于武器工人,你看那边那是提亚卡乌也就是祖玛玛部族的人,你看他们折腾出来的那些东西可以吗?我觉得挺好的,尤其是那个一枪可以打落几十片叶子的气枪,特别好玩。就算用来打人,我觉得也是绰绰有余了。”
“不行,绝对不行,那些只不过是玩具而已,怎么可能和正规军的现代化力量抗衡呢?我曾经亲眼见识过大规模的兵团作战,见识过上千门火炮一起发射的情景如果那种力量降临在这片森林的话,那么这里的所有木头都会被烧成木炭。如果那种级别的力量真的来到这里的话,那么我们这里的防御,我们这里所谓的依山傍水的地形将脆弱的跟木头一样。”
极境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说:“小兄弟,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以前居然打过仗啊,而且听起来还是大规模的兵团作战呢,是什么战争呢?!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卡兹戴尔的西征战争吧?如果是的话,那你岂不是...”
“不,我没有参加,我只是以一个难民的身份侥幸看到了战场的模样而已!那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情景,你不要再说了!”
斯第奇正在悬崖之上,看着不远处的瀑布说:“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水源的问题,仅仅依靠挖井是肯定不行的,我们要拥有自己的淡水工厂。可恶啊,我为什么是建筑设计师而不是工程设计师呢?!”
极境说道:“你需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需要向罗德岛本部也就是我们敬爱的凯尔希医生申请一些物资援助,你等我一下。”
极境刚拿起电话,突然间一个厚实的木块敲在了他的肩膀上,转身一看,发现画布小兄弟正拿着手绘板在那里敲着他说:“你所说的凯尔希医生...算了,叫这名字人很多,应该不是同一个。”
对于这种早就有已知答案的问题,就不要花时间去问了。
斯第奇画布一个人走到了周围最高的山上,站在那里可以望到远处的移动城市。
那一条钢铁巨兽似乎随时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将渺小的杜林人吃进肚子里。
斯第奇回忆起了三年多以前自己所亲眼见证的所经历的事情,如果说,如果说...
如果说当年事件的见证者的魔王特雷西娅真的已经死了的话...
身为策划者的博士,真的永久失忆了的话...
而凯尔希医生坚持闭口不谈那件事情的话...
那么唯一一个知道半岛战役真相的人就只有自己了,自己该不该把当年事情的真相公布出来呢?
但是这样子做真的能够帮到博士吗?将那件事情说出来,除了证明魔王和博士已经彻底决裂了以外,好像什么也证明不了啊。
而且那件事情如果说出来的话,等于变相分裂了整个罗德岛。
现在的博士真的有能力将凯尔希彻底从罗德岛挤出去吗?
很难说,真的特别难说...
“不是不说,只是时候未到啊...”
斯第奇画布坐在了一棵大树下面,开始遥想着这里夷为平地,化成火海的样子。
【这是一个漩涡,泰拉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席卷进里面,没有例外。】
阿芙朵嘉在没有和银币跟砖石告别的情况下,收拾好了行李,她需要去哥伦比亚了。
她在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画布小兄弟设计的防御攻势。
虽然说气候和风景完全不一样,但是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她回想起了过去在马苏德看到的那一些工程。
“终究还是来了吗?这一切都与我们息息相关。”
阿芙朵嘉在离开之前还写了一首诗来纪念自己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和岁月。
【我是一只鹰
我没有锋利的爪子
我不吃带血的鱼
我啄落了自己的羽毛
我难以展开双翼飞翔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在属于我的天空之中飞翔
我摇摇欲坠
但我仍然在飞翔
痛快的飞翔着
你不要问我飞向何方?
我就在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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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尔迪南十分不放心的放下了电话,就在刚才他听到了不少让他感到恐惧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
一个端着黑豆茶的老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说:“能够让你这么愁眉苦脸的事情可不多呀。”
“据我所知,最近这段时间里都没有召开主任会议,你怎么出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哦,不不不,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脾气都这么着急呀?哎呀,如我说我只是来请你喝喝我新买的黑豆茶的...你会相信吗?”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开玩笑吗?卡普里尼,最近实验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我焦头烂额了,眼下就连我最喜的助手埃琳娜都突然失踪了,你让我哪有心情陪你喝茶?”
“哎呀,你要知道我这个人连头发都已经白了,老了,不中用了,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说不定我端着茶过来的时候,的确有拜托你的事情了,但是现在也想不起来了。”这位性格跟老绵羊一样的老人在那儿亲自为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主任倒着茶说。
“老羊,你少在我面前摆着一套,根据我的研究和调查,你一出生你的头发就是白色的,你现在的真实年龄究竟几何我还不知道呢。”
斐尔迪南碰都没碰那杯茶,直接问:“直接点说吧,找我什么事?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会考虑帮你的。”
斐尔迪南还没有让对方开口,又补充了一句说:“阿伦茨·帕尔维斯。并不希望你成为阻挠我的那一个人,所以你所说的事情如果关系到我所进行的实验的话,那么可以请你直接回去了。”
“不不不,我只是过来问一下缪尔赛思的情况的。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出现在公司里了,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她是生态科那一边的,我是能量科的,除了主任会议之外,我们两个平时见面见的都特别少,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她在哪里?而且在找人这一块,你直接去找总辖来找我要来的快,你难道不知道吗?”
“没什么,只是过来问问而已,那我的第二个问题你知道现在多萝西在做些什么吗?”
“据我所知,源石技艺运用科就在这附近。”
“好吧,我并不知道你这份深刻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并不觉得我们是敌人。”山羊老者留下了两袋黑豆茶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哼。”
斐尔迪南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霍尔海雅,缪尔赛思突然失踪了你知道吗?”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慵懒的声音说:“我当然知道啦,因为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呀。”
“是谁让你行动的?你知不知道你将时间提前了至少两个月有余!”斐尔迪南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狂怒说:“这样子一个大人物的失踪必然引起从总辖到政府上下的一致关注,如果我的计划就此暴露了,你知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后果?”
“知道啊,就像某个痴迷于水箱实验和在那发表演讲的老兄一样,蹲上几百年的监狱啊。这有什么?以你的财富和地位想保释出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霍尔海雅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白兰地说:“而且我也有我不得不迅速行动的理由啊,你火气这么大干嘛呀,先生?”
“可恶!”斐尔迪南问道:“那么现在的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霍尔海雅一步步的走到了酒店的窗户前边,跟提前预算的时间一样,就在这个时候博士等人从楼下经过,前往即将进行“生意谈判”的地点。
“我现在正在关注一个价值几十亿哥伦比亚元的大生意呢,你给我安静一些,嘘,你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至于别的事情,你就千万别再来打扰我了。
我可是会生气的哟,主任。”
“你...”斐尔迪南面对这一通挂掉的电话,毫无办法。
现在的他除了相信和等待以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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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跟哥伦比亚的警察打交道了。”
赫默摸着十分晕眩的脑袋说,关于这一点,玛丽警察也是深有体会。
之前的她有一个感染者朋友,经常给他捣乱,让她不得不出面帮他擦屁股,每次那个时候她要独自一个人面对哥伦比亚最强大的那几十个机构之中的五六。
“建立了那么多机构,彼此之间没有办法协调,就是在给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添乱呐。”赫默一边用手支撑着脑袋,一边说。
埃琳娜现在出现在警察局门口说:“不好意思啊,我应该早一点过来给你们接风洗尘的诶,我姐姐你没跟你在一起吗?”
“你莫非是希望看到你姐姐跟我一起进警察局呀?唉,算了算了,我现在头晕的要命,说起话来没重没轻的,你注意点啊。”
赫默将眼镜摘下来之后,不停的在那儿揉着太阳穴,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糟心同时困扰着她。
“叮咚,叮咚,叮咚!”
就在赫默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电话还偏偏响起了。
“谁,什么事情?快说。”
“赫默医生,是我啦,星极。”
赫默在听清楚对面是谁后,本来想直接把电话给埃琳娜的,但是紧接而来的第二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打算:“赫默,根据我们在入境局那边的人的何时?现在博士已经进入到哥伦比亚了,而且现在人就在特里蒙。”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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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希看着桌子上一份又一份的报告,然后再回想着小兔子在这些天跟自己讲过的关于非法的人口贸易的事情,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特雷西斯势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她仍然决定暗自潜伏,暂时不动。
她将深邃的目光放向了一个乌萨斯南翼,炎国西侧的地方。
那里直到现在仍然有着一个名字——卡兹戴尔。
不是萨卡兹人的卡兹戴尔。
卡兹戴尔的内战与双王之战已经结束了,但是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凯尔希有一些不耐烦了,三年多以前的那一场半岛之战,直到现在仍然像梦魇一样笼罩在她的上头,她已经活了上千年。
也从未有哪一天像那一天一样可怕。
那个秘密在理想状态下是绝对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的,唯一让它永远的埋在历史的方法就是让魔王和恶灵的其中一方彻底死去。
该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