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可露希尔看着正在发生波动的仪器显示器有一些惊讶的说:“这不应该呀!应该是我的机器出问题了吧,可是反复检查几十遍之后根本就没有问题啊。”
“可露希尔师傅,发生什么事情了?平时很少看你发出这样子的感慨的。”祖玛玛刚刚制作了一台大型的抽水设施和配套的游泳设施,从地下搬迁上来的杜林人现在在那个大瀑布里面玩的可以说是不亦乐乎。
只不过这样子快乐可露希尔难以享受就是了,那一条因为地震迁移过来的活性矿脉,可以说是难得的观察样本。可露希尔每天都得出用至少80架次的无人机去观察测试,检验,那一条矿脉,又哪里有时间去玩呢?
令可露希尔十分感动的事情是,她这个刚收了不到二十天的徒弟每天都毫无怨言的待在她的身边,协助实验:“哎,我说的学生要都像你这样子听我的话那就好了呢。”
这是可露希尔平时最常说的自言自语之一。
“师傅,你神色这么紧张,究竟是出现什么事情了?!”祖玛玛敏锐的捕捉到了自己的师傅,还有自己的大姐以及嘉维尔的共同特点:“是我们的博士出事了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真的特别奇怪,我在博士身上安装了一些类似于医疗追踪器的东西来看定博士的情况,因为博士在矿石病上面的特殊性,因此我想收集到实时的数据...可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博士的心跳和脉搏都停止了,而且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可露希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等等,师傅,你刚才说了【刚才】是吧。那也就是说现在的博士又恢复正常了?”祖玛玛想到这里才勉强把额头上的汗擦掉了一点儿说。
“没错,就是这样子的,所以我才在想是不是我的机器出问题了,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那么排除掉其他的所有可能之后得出来的结论有两个。”可露希尔列出了两根手指说。
【第一种可能也是概率较大的可能,那就是博士突然间不喜欢我的医疗装置了,将它摘了下来,但是过了几十秒钟之后又觉得摘下不合适,就把它给戴回去了。
第二种可能也是最危险的可能那就是——博士在刚才真的经历了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现在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起死回生。】
“可是师傅我在一些外来者的新闻报纸上也的确看到过,有些人能够在心跳停止之后又恢复的呀。”比起那个凡胎肉体的我,祖玛玛兴趣更大一点的,毫无疑问是自己改良版的大丑。
“可露希尔师傅,你看看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新型的大型工程机械,我自己感觉特别的厉害,所以想过来看看你的意见。”
极境心里面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来自于博士去的地方,他的故乡——伊比利亚。
伊比利亚现在如果放在整个风起云涌的泰拉舞台上,估计只算个二流角色,不,绝大多数的二流角色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争取当棋子的资格。
然而屹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的那个老朽的国家,极境无论是怎么去想,怎么去看,它都只有当棋盘的资格。
这固然难以接受,但也必须得履行现实...如果说伊比利亚还有什么是能够为之感到骄傲的东西,那就是对海洋的了解与亲密程度吧。
在这一方面,伊比利亚的审判官以及学者可以说是冠绝泰拉世界。
然而极境的那一份担忧也来自于深海地带,他在自己的儿时曾听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自己朋友的家人,提到过无数的关于海洋的神秘传说。
说谎的恶人会在所有人面前一点一点的皮开肉绽,然后变成一堆被煮熟了的碎肉。
从海洋里面钻出来的海狗会把所有成年人和女人吃掉,留下婴儿。让他们体验一下比地狱更加可怕的人间。
在海洋之中行驶的时候,如果感觉到有什么生物在跟踪你,那你只能祈祷天神保佑你。
......
那一个又一个如真如假的故事宛如一把又一把的尖刀一样,在那儿剧烈着冲击着极境的内心。
但是极境为什么会因为这些而为博士感到担心呢?
那是因为在极境的心目之中博士自己就是一个带有一些神话色彩的人物。
在极境眼里面这几乎算是外来的神去往了自己的故乡引起了故乡的神的关注,那必然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冲突,而那样一场规模的冲突将会波及到故乡的所有人。
那样子的“神战”所带来的表现与影响很有可能并不会在眼下爆发...但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全面爆发,对伊比利亚半岛带来的影响很有可能超过【大静谧】。
“没有想到你这样子的人也会露出这种担惊受怕的表情了,也算是长见识了我。”斯第奇画布感觉像是丢了很大面子的回来说:“不过我也可以和你解释呀,这世界上哪个人没有自己烦恼的事情呢?你知道吗?我刚刚跟卡奇的设计讨论结束了。在建筑设计的投票结果中,支持我的只有30%,剩下的基本上被卡奇独占了。由他来给即将死去的理想城整理妆容,已经成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跟以往的所有会议,所有的设计比拼一样,又输了,输了一塌糊涂。”
画布小兄弟就那样原地坐下,然后倒了一大杯开水说:“不得不说你们那个博士建议挺好的,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杯开水,的确会让心情好过一些。你是没有热水吗?要不要我分你一点?我这里还有杯子。”
“谢谢哎,画布小兄弟,你们这里的人有信仰吗?我是说有宗教信仰吗?就是说信仰亚伯拉罕或者该隐,乔达摩悉达多那种神,就比如说你们这里的人有没有思考过世界从何而来?创造世界的人或者神的名字...”
“这个...”画布小兄弟用牙齿咬着杯子的边缘,认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没有,这里的人根本没有宗教信仰,他们整天在那里喝酒,结果却连个酒神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取。”
“原来是这样啊,嘿,如果没有那一条活性的矿石脉的话,你们将会一直是这片大地上最开心的人...可是。
欢迎来到地上的世界,杜林人。”
极境双手拍着画布小兄弟的肩膀,将目光投向了北方的那一座巨型的移动城市。
那是萨尔贡针对南边最近最强大的军事堡垒,如果它南下的话,阿卡胡拉该拿什么去抵抗呢?
“画布小兄弟,我接下来提的这一个建议,有可能令你生气,也有可能令你的那些朋友和同伴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不仅仅是你帮我一个忙,而且还是帮整个阿卡胡拉,提亚卡乌以及你们际崖城的忙。”
“你千万不要露出这种认真的表情,我看着有点害怕,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拿着你的滑板一边冲浪一边跟我讲话吧。”画布不停的在那里吹气,把水温吹到一个合适的温度之后,一口把它全部喝了进去。
在喝完水之后画布小兄弟说。
“怎么说呢?你是不是想让我你在北边大约7km的位置,当然啦,如果可以再往前推一些的话,那就更好,我希望你在那里修建一条连绵贯穿的防线。我希望那条防线有机枪架,有炮台,有前沿阵地和后方阵地,有用于联系战场的交通线,有战壕,铁丝网,有距马铁,有布置地雷区的空地,有远望台,还要有军营设施,医院以及排水沟。
当然啦,等到15年之后,你还得想办法再添加一个后方机场,这个机场就不能靠在阵地旁了,你得挑一个好的地方进行设计。”
“啊啊啊?!”极境惊讶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斯第奇画布过往的一些记忆被唤醒了。
画布小兄弟在发表了一番震撼之后说道:“你想的这些东西我都从来没设计过呀,我真正有在设计稿上画过的也就只有一所设想中的医院而已,而且还没有建成。还有你这些鬼点子是从哪里看到的?这肯定不是你自己想的吧,让我猜猜又是那个博士写的书,是不是?”
画布在这里的时候说了一个天大的谎,他不仅设计过,还设计过许多。
“没错,这是我从博士在一些战役的战后报告中所看到的,画布小兄弟,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一个会完全不理天下大事的人。我看得出来你有一定的野心,有一些小小的欲望,你并不甘心在这个小城市里面。
是这样的吗?”
画布说道:“不,我只不过是想找回我的师傅芬奇而已,如果应用说的话,那应该会加上一个超过卡奇,不对,我早就已经超过他了,只是那些整天喝酒的家伙理解不了我的设计而已,还有就是我贯彻到极致的极简主义能否发扬光大的问题了?”
斯第奇画布说完这些之后就走了,他跑的很快很快。
他跑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有没有其他的生物。
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打开了他尘封多年的一卷画轴。
画布有非常多的东西没有高自己的同伴,一直将他们视作惊天秘密,藏在自己的心中。
多年之前,他在阿音扎鲁特见证过那一场战斗,那一场战斗还有一个别致的名字,那就是半岛战役。
从阿音扎鲁特到半岛,那么广大的地区,那么大的范围,全都是那场战役的战场。
他被作为工匠被萨卡兹人征召了起来,那是一段屈辱的时光,他像奴隶一样的生活着,萨卡兹人像是喂食野狗一样的喂食着他食物和水,还要从事无限多的脑力活动以及设计工作。
在那场战役开始之前,已经有许多的萨卡兹的士兵默认自己已经失败了。
那是真正的炼狱景象,士兵们都在上百米深的地堡里面喝酒去了,在那里虐杀着战俘和当地的老百姓来获取乐趣。
甚至有不少濒临绝望的军官在战役开始之前饮弹自尽。
那时的他是一个奴隶,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那些萨卡兹。
画布他因为长得十分小巧可爱,因此很讨一些女军官的欢喜,因此他担任的工作除开设计军用设施以外,还有搬运其他奴隶的食物。
那是一个十分轻松的工作,30个人的楼房一天的食物只有一个木桶那么多的东西。
那里面装着的具体是什么东西?画布从来都不想知道。
有一次食物吃完了,但是用来盛食物的那一个巨大的木桶不见了。
后来画布才知道有一些被关押的人受不了屈辱和虐待,用那个水桶盛满了雨水,自杀了。
后来在逃出来之后他才知道,在当时无论是维多利亚的媒体还是乌萨斯的媒体,都认为特雷西斯大势已去。
那将会是卡兹戴尔的最后一战。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战役爆发之前,魔王阵营居然首先发生了内乱...随后那诡异的事件让他根本看不清楚战争的本质与事件的真相。
有将近一半的魔王之营的人居然在战役开始的时候,临阵倒戈,加入到了特雷西斯之中。
【这是最奇怪的战争,这是最奇怪的战役,这场事件背后的真相将会成为这100年以来最有趣或者最精彩的事情。】
这是当时的一位战争评论家做出的评价。
然而画布手中所握着的是当时特雷西斯阵营的全部战线的分布图。
以他卑微的身份,他当然不可能绘制好所有战线的地图。
这些地图,这些记载着重要信息的资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从特雷西斯的军营里面偷出来的。
当时的他希望利用这些资料来帮助巴别塔,他希望巴别塔能够帮他报仇。
他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知晓事件几乎所有来龙去脉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虽然很讨厌博士杀死战俘的事件,但他依然认可他,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认可。
斯第奇画布在这一个黄昏,在一棵树上紧紧的抱着这些军事地图,一动不动,神情仿佛正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