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三色相互叠加着的混沌世界,是神明腐烂掉的尸体里面生长出来的一股瘴气。
但是特雷西斯并没有对它们进行穷追猛打,在千翎湮尘看来关键的核心在于发动通灵法阵的夕。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整个世界突然间处于一个和异界之海外部交融的状态换句话说,现在仍然在异界之海处于非正常状态的独立世界,再过一会儿都会跟异界融合,然后...如果幸运的话,一部分的能量会随着能量洪流进入到泰拉大陆。
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泰拉,他们能不能保持人形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本来被利用的千翎湮尘和特雷西斯意外的处于一个相互依靠,互控制的状态,互相给出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答案,然后相互选择。
亦如这个黑白相加的世界,还有的一点灰色。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团散发着白光的泥状物突然出现在特雷西斯面前。
那是白海深处鲸鱼的呕吐物。
“本初兽!”
特雷西斯曾经在自家妹妹的记忆里看到过这种生物:“可恶,如果...如果当初炼出天使之躯的人是我的话,怎么会落入到这种窘境?”特雷西斯额头上面的魔瞳立即睁开,一道紫色的退魔神光横扫了过去。
但是这一道神光没有击中任何目标,因为那些呕吐物在经过自我扭曲弯折之后,变成一张可以包裹着大地的巨布,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攻击,而且保护好了受伤的子午鸟。
“哎呦,这别人的东西用的就是不好啊这位萨卡兹大妹子在这方面应该很有发言权的。”
“意料之中。”特雷西斯曾经听说神话里的神可以将自己的肋骨变成自己的爱人,于是也挖出了自己的一根骨头,特雷西斯用牙齿把骨头的头部咬去一半,让骨头头部变尖,变成一根抛枪。
随后将其变小,变成一根血骨之针。
将其剖出,随后刺破了本初兽化身而成的巨网。
那一根针划破了空间,变成了一张通灵之门,而特雷西斯自己的骨头变成的血龙,从中破出。
血龙从地狱之中杀出,混沌的天空是它大展身手的场所。
这一切都结束了。
特雷西斯额头之上睁死开来的灵瞳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
血龙此时依然在子午之海中横冲直撞,原本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天空此时又重新呈现了出来,只不过已经没有了蓝天白云只是一股用阳力凝聚而成的天花板罢了。
“大姑娘,火气这么大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担心以后嫁不出去啊!”年大导演只时把自己在青铜炉里面正在熬煮的颜料全部倒了出来,夕迅速接收了这些燃料进行了创作与绘画。
夕再一次向特雷西斯表现出了自己在绘画能力上的怪异无常,她用颜料画了一个启世巨人,然后徒手顶住了血龙的冲撞。
“血剑若水!”
特雷西斯放出去的通灵物这时全部在子午海洋里面变出虫形,并且一起用出天虫,这场景就像是——万炮齐鸣,火雨之覆。
这一场仅在魔王的地下宫殿里也有呈现,那十尊魔王雕像之后的壁画上就有这扭曲的场景,痛苦的虫形生物相互纠缠扭曲,露出人面人舌...以及毁灭的气息。
但是让特雷西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夕居然轻描淡写的用自己的颜料画出来的防御屏障硬扛下数以千计的天魔咆哮,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笔下画出来的水墨人居然徒手撕了血龙。
那一副完全人畜无害的娇躯,好像也能爆发出想象不到的力量。
可刚刚露了一手的夕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避之三舍。
子午鸟将子午海换回了自己的羽翼,轻轻地落在了令的肩膀上边,本初兽则是在吃掉地狱血龙之后,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条长达万丈的巨龙,龙头之上站立着夕等人。
但是根据刚才几个回合的交手的经验来看,特雷西斯几乎可以肯定,那像一个活靶子一样摆在那里的夕肯定又是一个用画笔制作出来的替身本体肯定还躲在其他世界安静的观看者战斗。
进攻几次失利的特雷西斯现在已经不敢贸然出手,其他几尊魔神里天阳眼与蟾蜍都不在自己可以看到的范围内,鬼知道在什么地方埋伏着自己。
眼下真正还愿意出来跟自己堂堂正正的对垒的,也就只有那个精通龙拳的宗师了。
“你的那几个妹妹呢?”特雷西斯手中结晶凝结出一把长剑,此时此刻的特雷西斯已经彻底怒了,这绝不是无能之辈的无能狂怒,而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惊天之怒。
“在下的几个妹妹已经被阁下的威武与怒火吓到了...恐怕早已经避之三舍,此时愿意与你交战的也就只有我了。”
“你可真是不会说话呀,那头水墨龙脑袋上挂着的人不是你妹吗?还是说你其实跟我一样,早就知道那只是一个用来骗我的陷阱...”特雷西斯晃动手指释放出来的魔刃瞬间在重岳宗师的手臂上留下了两个血口子。
“说实话,我与我妹妹也有数百年没见,我并不熟悉她们的战法,没有想到他们的战法战绩和战斗规划如此不堪入目竟然还用诡计与欺骗,虽然说兵不厌诈,但我还是将这场战斗是做武者之间的较量。”重岳道:“请...”
宗师话都还没有说完,特雷西斯就瞬间移动到了宗师的身后,用手掌推着宗师的脑袋往深渊之下退去。
“说的好啊,兵不厌诈!!”
“大哥!!”令瞬间调动浑日青蟾蜍去救,而令手中握的拂尘在眨眼之间就被飞过来的魔刃切断。
“轰隆!!”
重岳宗师所以说吃了一亏,但靠着令即使出击转移了特雷西斯的注意力也巧妙的用一巧破除万力。一拳打到特雷西斯的脑袋上,将其逼退数十步。
“真是厉害呀!”特雷西斯将额头上的血污擦掉后说,额头上面的伤就像是有人拿打断了的骨头不停的刺击搞出来的。
比被狗啃了还要难看。
“彼此彼此。”重岳一边说一边将一根刺穿了肩膀的龙骨拔了出来,嘴巴还把含着的血水给吐了出去。
“我的好大哥嘞,这个大妹子是不是被咱家那两个小妹给教坏了呀?”令酒葫芦也被特雷西斯打碎了,因为无酒可喝,所以打起架来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令,大哥平时没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一次大哥只是希望你认真...”
“明白,明白,绝对不会让大哥失望。”
“喂,鸿蒙巨兽,你们知道你们现在与我战斗的目的吗?”特雷西斯把身上的血擦掉后说。
“???”
“刚才在这里与你们战斗的是不过是我用千翎湮尘制作的一个分身,而我的本体去往的异界之海的深处也就是你们的圣武皇帝也要跟着过去的地方...”
“你不会是想说仅仅只是一个分身就能跟我们打的不相上下,你的本体现在回来了,所以你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我们吧?”重岳说道。
“不,我想说的是我在异界之海的海底根本没有发现你们的皇帝反而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个人有可能才是我们真正要合作面对的敌人,我给你们一个选择,我们现在就此休战,然后...”
“不必了。”重岳宗师道:“年,你现在出去一趟,这里交给我们几个。”
“啊,我是可以回家吃饭了吗?!好耶!灰喉大妹子现在估计等我都等急了呢!”
“我是让你去异界之底看看情况,不是让你回家?!”
“......”
“大妹子啊,你看人多还是有一点好处的,是不是啊?!”令笑嘻嘻的说。
“愚蠢至极的选择。”特雷西斯拍了一下脑袋说:“我现在有一点理解那个男人的感受了,手握棋子,但棋子不听话的感觉可真是糟糕啊。”
“你们这种将天下事做棋盘的人总是不将旁人的感情考虑进去,你们做事情只会思考利益逻辑交换,却从来没有尝试去理解【性情中人】的感觉。而我清楚这将是你们一败涂地的重要原因。”重岳说道。
“简直一派胡言。”
第二回和马上开打。
浑日蟾蜍从一个火团中蹦出,冲到了特雷西斯的面前。
“真炎,疾!”
特雷西斯把真炎加持在弱水之木剑之上,在一瞬间贯穿了蟾蜍的身体。
蟾蜍在产交一生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奇怪,既然和子午鸟同为魔尊,怎会如此虚弱?”
浑日蟾蜍本体是由纯正的阴气阳力构造而成的,普通的攻击非但对它没有作用,反而会助长它的实力。
意识到不对劲的特雷西斯手指划开一片空间,一只灵虫破空而出。
好巧不巧,这条虫子还刚好飞到了特雷西斯的脸上。
“金灵蝉?我的好大哥啊,你怎么又怎么是如此强大的神兽嘞,上次咱们喝酒的时候你咋不拿出来让我看看呢?!!”令看到金蝉子后眼都直了说。
“底牌可不是拿出来炫耀的。”作为武术大师的宗师其实并不想依靠外力,但是情况所迫,也不得不破一次例了。
令和夕惊讶归惊讶,还是用从子午鸟翅膀上拔下来的羽毛扛住了金蝉的鸣叫。
然而没有子午鸟保护又被贴脸输出的特雷西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轰隆隆!!!”
猝不及防的特雷西斯差点被震的七窍流血,但就在临死时分,特雷西斯利用额头上的魔瞳拷贝了堵在夕耳朵上面的子午鸟羽,虽说是山寨货但好歹抵消掉了一部分攻击。
羽毛在空中化成一条冰火相融的河流,阻隔着特雷西斯四散开来的领域的攻击。
“哇!”浑日蟾蜍张开它的大嘴试图吞噬特雷西斯。
“哼!你可以接着试试!就看你的肠胃能不能吃下来就是了。”
“萨卡兹的大妹子啊,这只金蝉子可没有你想象那么简单你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他通过幻术空间创造出来的,迷惑你的东西哟,哎呀,跟你解释也没用,接下来你自己好好欣赏就是了,哎呀酒葫芦都被你打碎了,我去挖你的冰块造一个新的啊!”令说完这些屁话就拍拍屁股骑着一条青龙飞走了。
【听那青龙的语气,她不像是逃走,难道那只蝉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厉害?】
特雷西斯用出了在博士记忆空间里面那里学来的法术——幻境通灵。
数十面巨型的冰棱镜横空出现在莱杰斯的四面八方,寒凝万川的冰雾封印住了夕,但是子午鸟与本初兽因为本身对阴阳之力的完美掌握从而化解了攻势。
但令特雷西斯万万没想到的是天阳眼居然会从她的通灵空间中出来。
而且还将空间延伸到了自己的背后。
“这是什么?!”特雷西斯还没有来得及转头贯彻这整个天地的幻象就已经以那一个眼睛作为支点,一点一点的展开了。
“大妹子,我都跟你说了,那玩意很厉害的,叫你小心一点,看吧?”
幻象其速度之迅速超过了特雷西斯的想象力的极限哪怕是将一块比湖泊更大的石头扔到其中所掀起来的水花的速度都没有这般迅速,这般急之。
一条又一条血红色的裂缝,横贯着刚刚诞生着的天空,像是血魔的眼睛里面的血丝。
原本不过十丈的天阳眼顿时变成一个径直百余里的巨瞳,在这一个瞬间霍雨浩感受到的山川河流,混沌开辟仿佛都变成了这个巨型瞳孔,眼睛里面的幻象罢了。
山飞在了天上。
在眼睛里面,就在那里面。
特雷西斯似乎是巨人眼中的苍蝇。
小无边际,如同一个一触即死的渺小存在。
而特雷西斯直接选择无视了天阳眼。
因为他明白的一点是,天阳眼根本不可能支撑它如此庞大的幻象,只要他选择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那么这种幻想就会变成无源之水,没有办法以恐惧迷茫作为支撑,继续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