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中，诸圣下意识的向着齐凡看去。
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无从说起。
都不是稚童，如何也怪罪不到他的身上去...
而齐凡却是低着头。
眼眸中满是惊骇之色。
相比于诸圣，自己知道的更多！
心间俱是太云天尊最后关头遗留下的话语！
“以假乱真，非汝之过。”
“虚实相兼，不可捉摸。”
口口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孤魂引路，残身亲寻。”
“方可寻回真正的火云天。”
“只是汝以残身欲证混元，只有一线天机。”
“切记，切记....”
尤其是最后一句，犹遭雷击。
整个人都是踉跄了几步。
“陛下！”
“陛下！”太缈仙尊等人急切的喊声在耳边萦绕。
可齐凡却是没有听到一般。
心中只有一句话在循环往复。
口口
自己是残身？
自己怎么会是残身？
哪里残了！
双眸一片晦暗。
周身气息起伏不定。
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太缈等人见状对视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不由得叹了一声。
可最终还是没有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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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一片悲意。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无数的哭咽之声萦绕于各方大地之上。
不管是人族也好，妖族也好。
都恍若木头一般，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任由血雨洒落于身。
似是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天穹之中，诸圣皆在，却唯独没了齐凡的身影。
远处的山巅上。
刘小羽拉了拉薛玲儿道：“师娘，我们去找师尊吧...”
薛玲儿摇了摇头。
回身环视几人一圈。
牵强的笑道：“没事，让他一个人静静挺好。”
这时。
天穹中遥遥响起了一道低沉之音。
“散了吧。”
“唉...”
薛玲儿等人循声看去。
只见得太缈仙尊摇头一叹离开了。
随之诸圣也消失在了天穹当中。
渐渐的，有人开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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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玲儿轻语一声：“走吧，说不定凡哥已经回去了。”
“嗯。”刘小羽点了点头。
一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此地。
只是最后那刻，薛玲儿回头而望。
依然有不少人滞留于此。
久久不愿离去....
不多时。
薛玲儿等人回到了七星峰上。
可想象中的人并没有出现。
几人不由的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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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独自一人走到崖边的薛玲儿。
刘小羽等人站在身后驻足而望。
皆是叹息了一声。
各自散去了。
...
而此时。
某座无名山间。
一道充斥着悲愤苦涩的嘶吼声在群山之中回荡。
惊起一片鸟兽飞舞。
齐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浑身一片湿漉漉的。
眸子中渐渐没有了焦点，怔怔的望着天穹。
任由血雨打在眼眶，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太云天尊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浮现。
自己是残缺的？
所以自己一直感觉无法突破。
所以自己总感觉无路可走。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是残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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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可能会是残缺的....呢....
齐凡突然自嘲一笑。
越笑越夸张。
到最后更是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着。
无声的笑。
脸上俱是疯狂之色。
他，修道数千年，从未有过如此失态！
慢慢的，齐凡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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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讥讽之色。
“真...真是可笑，自己竟然会是残缺的。”
“而自己，还不知道哪里残缺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
“贼老天，你说可笑不可笑！”说到最后猛地指天暴喝一声！
瞬间雷鸣阵阵！
老天似是生怒了一般，无数道雷霆打落而下。
却未能伤的了齐凡分毫！
反倒是被齐凡‘抓住’如藤蔓一般被扯了下来。
雷霆在手宛若长鞭。
扣扣
疯狂的在群山之间乱抽乱打！
“轰隆隆...”
无数的山河崩碎，碎石飞溅。
鸟兽喋血！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群山。
看着跌落山石间的鸟兽之躯。
齐凡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默然无语。
突然，一道隐隐约约，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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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王。”
“失...望...”
时远时近，不可捉摸。
却是让得齐凡骤然一惊。
猛地站了起来，立于九天之中。
左顾右盼，“夏伯，是你吗，夏伯！”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我是残躯？”
“所以你才没有告诉我火云天之事？”
“夏伯，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疯狂的嘶吼在天地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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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数百丈的惊雷！
与，一道更加模糊的话，或者说是一个字。
“失....”
“失望是吗？”齐凡自嘲一笑。
“失望不是应该的吗？”
“我一个残躯，如何能做人王？”
“你不也本就没有想让我做人王吗？”
这话一出。
天穹中雷云滚滚，似是无比愤怒。
可随之又隐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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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默认了一般。
齐凡见状不由的讥笑了一声。
摇摇晃晃的向前飞去。
哪里还有半点人王？不，就连半点人样都没有！
披头散发，浑身皆被雨水打湿。
狼狈至极！
不知飞了多久。
也不知飞了多远。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凡哥！”
紧接着便是一具暖玉温香的躯体扑进了怀中。
齐凡怔然了一瞬，看着眼前的七星峰。
莫名的道了一声：“回来了啊。”
“嗯。”薛玲儿点点头。
眼中满是急切之意。
“你怎么了？”
刘小羽等人也是出现在了远处。
却是并未靠近。
齐凡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薛玲儿。
突然开口说道：“玲儿，我们归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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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玲儿闻言一怔。
眼眸中闪过喜色。
可下一瞬便有低下了头，满是沉默。
“怎么，你不愿意吗？”
听着耳边着温情似水的声音。
薛玲儿缓缓抬起了头。
放开了双手。
退后几步。
低声道：“你不是我的凡哥。”
“我的凡哥，天压不垮，地掀不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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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肆意从不在乎他人看法。”
“你，不配做我的凡哥。”
“如果你振作不了。”
每说一句，薛玲儿便上前一步。
齐凡，便怅然一截。
呆愣愣的看着薛玲儿，自两人结识起。
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吵闹。
也是第一次见到薛玲儿如此模样。
“那你，更加不配当孩子的父亲！”
待得最后一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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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凡更是浑身一颤。
“啪！”
一道无比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薛玲儿的手半垂着，微微颤动。
甚至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打的有多用力。
而眼中，却满是心痛之色。
远处看着的刘小羽等人都不忍的偏过了头去。
但却无一人阻止。
他们知道，没有谁，比薛玲儿更爱齐凡！
齐凡就那么偏着头，好似被打蒙了一般。
眼眸中俱是不敢置信，玲儿，竟然会打我....
心中念头刚起。
又是感到一阵劲风迎面而来。
“啪！”
“你是齐凡！”薛玲儿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
“啪！”又是一巴掌，一滴泪水落下。
“你是人王！”
“啪！”
“你还是小羽他们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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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还是两个未出世孩子的父亲！”
“啪！”
“你对得起南洲的将士吗！”
“...”
每打一巴掌，薛玲儿就吼一声。
每吼一声，齐凡的心就颤栗一下。
薛玲儿就流下一滴泪水。
直到泪流满面说不出话。
哽咽着依然在下意识的抬起手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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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峰上，不断响起响亮的巴掌声。
直到某一刻。
巴掌声突然停了。
齐凡抬起头，抓住那只早已经通红，甚至有血丝浮现的玉手。
眼中满是心疼。
一把拥入怀中。
轻语一声：“谢谢。”
两人相拥许久，待得齐凡低头去看时。
发现薛玲儿早已在怀中睡了过去。
脸上依然留有泪痕。
心中越发心疼愧疚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将其抱起。
向着远处的刘小羽等人看去。
突然笑了起来。
刘小羽等人看着那对醒目、明亮璀璨的星眸。
不由得也是笑了。
一直紧着的那颗心，也是放了下来。
“师尊这辈子，都逃不了师娘的手掌心。”
“是啊。”苏剑羽应了一声。
回首与刘小羽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