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并没有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反倒惹的慕双双更加恼怒。
“别以为你修为在我之上就可以对我评头论足,我想做什么全凭我自愿,你凭什么在这里多嘴多舌!你所谓的苦口婆心在我听来全都是废话连篇,我不领你的情!”
尤之棋突然问道:“如此说来,你也知道你女儿是死亡而非生病,为何就不肯放过自己也放过她呢!”
用极其复杂的神态看了他一眼后,慕双双又轻“哼”了一声:“放过?尤公子这两个字用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人生,本就不该强求,顺其自然有何不可?”看的出,尤之棋也有意开导她走向新生活。
奈何慕双双偏生就愿意将自己封闭于过去,不愿意走出来。
“尤公子到底有何事要与我商议,只管开口即可!何须管那些个与你无关的闲事……我暂时不想让你去尝试那种受累不讨好的感觉。”
“我想要……你女儿口中的冰晶。”沉默了片刻,双手紧握成拳的尤之棋还是在明知希望极其渺茫的情况下,向她提出了这一要求。
慕双双没有说话,只是用眼里的怒火瞪向了尤之棋,像是随时都能射出火焰一般。
因为潜藏着怒火,她的胸膛起伏的十分剧烈,一张俏丽的脸庞看上去很是可怖。
空气凝固到了极点,惊人的安静却让人犹如身处刀尖一般难耐。陆照晚悄悄的朝着她瞥了一眼,心中蓦然一紧:“天啊!好可怕的眼神……”
若非她女儿在尤之棋手里,慕双双至少也会像教训花间傲那样给他几个耳光。
尽管已经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也只是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震碎了身旁的桌子。
这样的景象让乐正骄都无端感受到了一丝恐慌:“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理智,万幸她对孩子有着极为深沉的母爱。”
二楼的住客全部屏息静气,连一个敢小声议论的人都没有,生怕自己会成为她手下亡魂。
慕双双的为人大家皆有耳闻,何况她背后还有销骨窟撑腰,自然是无人敢惹。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现在只有一条路能选,那就是将我女儿还给我!如若不然,我定会号召销骨窟所有势力倾巢而出,我就不信你们有本事斗得过那么多人!”
一只温柔可爱的小猫咪突然进化成疯狂嘶吼的老虎,好说好道于一瞬间转变成威胁……这样的转变,当真让人心里有些慌乱。
尤其见惯了慕双双温柔大方的陆照晚,甚至于发出了一声惊叫:“姐姐,你吓着我了……”
对待陆照晚,她总归还是留了一丝温情的,极为难得的温声细语起来:“晚儿,我真心实意将你当做姐妹,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让你为难……
你的性子我虽不能全部摸透,却也了解个七七八八。我猜得出你和这位尤公子相识已久,否则你不会主动为他讲情。所以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因为后面一定还会有更吓人的。”
“姐姐……”
未待陆照晚将话说完,慕双双便使出一记绵掌将她推到了门外:“给我出去!”随即,但见她用力一挥手臂,两扇门便骤然合上。
“冰晶是属于我和我女儿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它!”说罢,她丝毫不给二人解释的时间便射出两枚袖箭直奔二人而去:“我的袖剑乃是纯银所制,上头涂抹过蟒龙草汁,一旦割破肌肤势必只有一死!”
尤之棋实在是不想伤害这位可怜的母亲,却又因着她听不进去好话而厉声呵责道:“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伤害我们,假若真如你所愿,你以为你女儿的尸体还能保得住吗?我们一定会取出冰晶自救的!”
“冰晶确实能解蟒龙草之毒,但一块冰晶只能救一个人!”冷冷的吐出这句话后,慕双双顺势问道:“想必之前在梦仙阁被你救走的人与你们二位应该关系匪浅,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吧!”
“是。”尤之棋与乐正骄异口同声的应道。
轻轻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后,慕双双再次发出了一声冷笑:“我真是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既然如此,他中毒之后的模样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
先是手脚麻痹,继而昏睡不醒,在此期间中毒之人还会不定时的呕吐出黑紫色的淤血。如果不能在三天内拿到冰晶,他就是不被毒死也会被活活折腾死。
所以,你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从我女儿口中取出冰晶。因为你们也会像那个倒霉蛋一样,迅速被麻痹手脚而无法动弹半分,哈哈。”
慕双双的狂笑声引发了尤之棋极度的不满:“你明知道生的蟒龙草不可与银器相接触,为何还要这么做?万一有无辜之人被你的袖箭误伤,你良心可能得安?”
他的声音由低变高,一点点有了咆哮之势,真气被催动后,距离慕双双最近的那张桌子应声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莫说是屋内胆颤心惊的各位住客,就连慕双双也曾在某一瞬间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睑:“我没想那么多,只能怪他们太倒霉,反正迟早都要死,怎么死不重要。”
近年来,死于她之手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她从未因此有过一丁点儿的愧疚,从没有人敢像尤之棋一般问她这样的问题。
“我错了吗?”她心中也开始泛起了嘀咕。
但是眼下,谁先服软谁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不消片刻,慕双双的眼底再次显现出了腾腾杀机,不由分说便如流星一般抛掷出一排又一排的银针:“只要你们两个全部中了毒,就再也没人能动我女儿了!”
很明显,尤之棋乐正骄都心有灵犀的在这场战斗中数次谦让于她。
偏偏就是身处其中的慕双双被愤恨与杀意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害人性命,丝毫看不出自己能活到现在靠的是别人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