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浅野不是不知道自己父亲作恶多端,可他到底都是自己的父亲,岂能任由别人对他言语不恭?
可眼下局势早已非他所能掌控,他不过才将手握上剑柄,一众魔族弟子便将武器对准了他,以免白凝儿受到伤害。
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他这位少主早就随着风逸翎之死而名存实亡。
挥手喝退众人,白凝儿摁下了风浅野的剑,“刀剑无眼,少主还是小心行事些。”
“即便刀剑无眼,我的剑还能伤了它的主人不成?”风浅野的手明显在颤抖,一身气势完全是靠悲愤撑出来的。
“剑主人是谁并不打紧,重要的是使剑之人是谁。”说罢,白凝儿笑着操控着他的手臂将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见势,朝阳宫弟子纷纷拔剑,意在警告她不要胡来,风浅野再落魄也不是没有后台的。
白凝儿完全没有将他们四人放在眼里,尤其是负伤的莫秀秀,“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别人家里摆架子是会倒大霉的。”
话音落,众魔族弟子即刻展开攻势,只待白凝儿下令。
见势,公晰沁最先收剑并赔起了笑脸,“姑娘说笑了,我们无意在贵宝地闹事,只想带走风师弟而已。”
白凝儿朝她施了一礼,笑道:“外面的花花世界哪里比得上自家这一片净土呢?何况你想要带走的是我们尊贵的少主人,怕是不合适吧!”
温骏急脾气一上来,对着白凝儿就啐了一口,“师姐,少跟这魔女废话,大不了跟她们拼了!”
晏嘉卓赶忙将他拉了回来,小声训斥道,“拼什么拼?人家人多势众,你拼的过吗?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尤之棋一行人赶到。
头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身鲜血的莫秀秀,尤之棋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恶狠狠的瞪了霍扰蓝一眼后飞速跃至莫秀秀身旁。
“秀秀,你怎么样了?疼不疼?我带你去治伤!”尤之棋简直心疼到不行,恨不得往霍扰蓝身上也戳几个窟窿。
莫秀秀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不打紧,小龙别担心。”
尤之棋不敢问是谁伤了她,因为他怕伤害莫秀秀的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外甥女,如此他便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果然——
当莫秀秀将目光转向白凝儿时,尤之棋心里咯噔一下,“万一秀秀要我杀了凝儿为她报仇,我该如何是好?假使她这一身伤真因凝儿所受,她还愿意原谅凝儿吗?我到底该不该将凝儿的身世告诉她……”
就在他百感纠结之际,莫秀秀急急忙忙开口道,“小龙,你快救救风师兄!这个魔族妖女硬要将风师兄不让我们带风师兄离开。”
尤之棋长出了一口气。
转而对着霍扰蓝问道:“我要带走我朝阳宫的弟子风浅野,你不会有意见吧?”
霍扰蓝朝着白凝儿努了努嘴,“我自然是没意见的,就怕我们家的小姑娘不愿意,毕竟她最是忠心幽冥宫,肯定也想亲自照顾少主人。”
白凝儿自是听懂了霍扰蓝言下之意,与他一唱一和。
他们坚持要留下风浅野,无非是想斩草除根罢了!
霍扰蓝可是风浅野的大仇人,所有的亲人都死于他手,不恨才怪!若是留着风浅野继续在世上活着,就相当于在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看出朝阳宫众弟子眼中的焦灼,霍扰蓝慢悠悠的瞥了尤之棋一眼,“心肝宝贝棋,你可听清楚了?现在舍不得风浅野之人是我家姑娘,不是我……你想带人走,得问问我家姑娘的意见。”
“你好生卑鄙无耻!”温骏气恼的骂道。
尤之棋缓缓走向白凝儿,嘴角微微扬起,“姑娘,我能见见你的容貌吗?”
温骏狐疑的盯着他,小声嗫喏道,“龙王大人这是在干什么?风师弟处于生死攸关之际,他还有心情欣赏美女?再说了,他不是和莫师妹是一对吗?怎么能当着莫师妹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呢?”
也就是这时,温骏才注意到与尤之棋同来的还有华灵月,不禁心头一喜,“哎呦!这儿怎么还有一位?想来,莫师妹是不是正宫娘娘还得另说。”
风师弟生死攸关之际,他还有心情八股自己龙王的罗曼蒂克史,甚至已经在自己的脑洞里为他开好了后宫。
白凝儿当即严词拒绝,并警告尤之棋不准再拿自己开涮,否则就要他好看。
尤之棋心里仍是愧疚加难过,“我的傻丫头,你是舅舅的心头宝,舅舅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调笑?”
可他暂时不能与之相认,因为他怕霍扰蓝会做出过激之举,只能将关心全部埋于心底。
来之前,他对华灵月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绝不可将此事透漏给旁人。索性,华灵月大小就不是话多的。
霍扰蓝傲娇的望着他,眼中满是得意洋洋,“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你杀了我家姑娘,就不会有人阻止你带走风浅野了。”
此刻,就连公晰沁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是不是人啊?居然用一个姑娘顶缸!你明知道我家龙王大人不会为难一介女子。”
霍扰蓝故意装出一副无知的模样,“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家龙王大人对我们家姑娘有什么特殊感情呢!”
朝阳宫那三位自不必说,第一反应就是替尤之棋澄清绯闻,并斥责霍扰蓝满口胡言、不成体统。
只有莫秀秀的眼中多了几许好奇,她开始怀疑无离忧就是尤之棋的外甥女,毕竟她从进门至今没有见过幽冥宫有其他女弟子。
加之霍扰蓝对无离忧的宽容,这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就更加根深蒂固。
于是,她悄悄走到尤之棋身边冲他耳语起来,甚至嘱咐他不要轻易伤了无离忧,以免来日后悔。
这一点着实出乎了尤之棋的意料,他的秀秀不仅聪慧过人且处处为自己着想,能遇见这样的好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尤之棋轻点了个头,随即又做了“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