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子或哄或骗,最后都对他死心塌地。
因此,在他的认知里,认定了只要肯付出时间与金钱,就没有拿不下的女人。
“莫大小姐,你喜欢什么样式、颜色的衣裳,我买给你好不好?”
总而言之,那张嘴就没有停过,各种利诱。直至尤呈蛟给出警告,他才灰溜溜的返回座位。
与尤之棋隆重举办此次拜师大典的目的一样,乐正骄来此只是为了替妹妹树立威信。
大典结束,众客依次散去,尤之棋以疲累为名安排洛启笙与尤呈蛟代他送客,转头便上了迷雾城宗主华泽的马车。
才一坐稳,他便将心中所念问出了口:“听闻华宗主爱女于前不久和苏家定了亲,当真是好姻缘。”
华泽缕了缕黄白相间的山羊胡,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女降世那日,您刚好来迷雾城做客,不仅为她赐名灵月,还连续十年亲临为她贺生,原以为您与小女有累世情缘,却不料只是她一人痴心妄想罢了。”
尤之棋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说不是呢!本座爱了她四百九十九世,每一世都爱而不得、苦不堪言。”
华泽做梦都想与朝阳宫结亲家,如今听他这么说,更是喜上眉梢,当即抚掌大笑起来。
“尤宗主是否担心人与龙寿命差异过大,故而不敢迎娶小女?但若灵月此世能修成仙身,你二人又何尝没有好日子呢?”
尤之棋不冷不热的说道:“人族寿数有限,华宗主好生珍惜这一世的父女情缘吧!旁人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华泽道:“如若尤宗主当真对小女存了情谊,我推了苏家这门亲事又有何妨?料那苏玉林与苏辞父子也不敢多言。”
尤之棋轻哼了一声:“你打着朝阳宫的旗号去退亲,他苏家自是不敢反抗,但本座无意迎娶灵月,烦请华宗主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间。”
“为、为何?”
“不爱了,爱累了,爱够了……这都是原因。”
华泽十分诧异的盯着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四百九十九世的情缘,岂会说不爱就不爱?”
“人心是会变的。”
撂下这话,尤之棋径自走下车去,华泽一时没反应过来,紧跟在他身后询问缘故。
“青殊龙王,此话何意?您到底在顾忌什么?”
禁不住他百般纠缠,尤之棋只得以一年后的赏玉大会做彩头,若华灵月能在赏玉大会夺冠自己便登门提亲。
华泽当即笑的合不拢嘴,认定自己可以凭借女儿与龙族的姻缘光耀门楣,巴不得赏玉大会明日就能举办。
打发华泽离去后,尤之棋闪现回房,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条小蛟,原是尤呈蛟见他独行便尾随而至,又不愿与华泽寒暄,索性变作原身钻入他怀中。
回去的路上,恢复人形的尤呈蛟一脸哀愁:“哥哥当真要娶华小姐吗?”
尤之棋打趣道:“呈蛟以为如何?”
尤呈蛟连连摇头,“华小姐虽国色天香,可是我很不喜欢她。若非她,哥哥怎会失去护心龙鳞?又怎会止了修行?此女是个祸害,娶不得,娶不得!”
尤之棋顺势装出后悔的神情:“可是哥哥身为朝阳宫之主,需得言出必行,只要她在赏玉大会夺冠,我就得娶她为妻。到那时,她就是这朝阳宫的女主人咯!”
尤呈蛟道:“那好办,让别人把她打败就行了呗!”
提到此,尤之棋更是接连叹息:“华灵月自幼得名师教导,修为非凡。又有我的护心龙鳞,等闲人很难赢她。”
尤呈蛟激动的打了个响指。
“莫秀秀!我们有莫秀秀!启笙说过,他之所以破例收她为徒,就是看上这丫头资质非凡。”
不这么说,难道说这个徒弟是龙王抓住我的把柄后硬塞过来的,我不敢不收?
尤呈蛟继续说道:“只要悉心栽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区区一个华灵月又能算什么。”
尤之棋装作为难的蹙起了眉:“你不是不知道……启笙一向传统古板,又是初次为师,我怕他教导不善呐!”
尤呈蛟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脯:“这不是还有我,我好歹也是蛟龙,还能教不好一个丫头吗?”
尤呈蛟尾随自己以及他厌恶华灵月,都是尤之棋一早就知道的,华泽也不过是自己的工具罢了。
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尤呈蛟听的,目的就是替莫秀秀招聘师父。
洛启笙顾忌过多,即便将其收做徒弟,内心深处仍会将她视作天音阁的千金小姐,甚至会念及莫坤和乐正骄的面子对她多有照拂。
尤呈蛟就不一样了,他由蛇化蛟经历了无数天灾人祸,次次险死还生,早就练得一身坚毅傲骨。
没有屈尊的意识,更不会轻易服输。
这样的师父,才是莫秀秀需要的。
奈何尤呈蛟独善其身惯了,骤然塞个徒弟过去,他只会反感生厌,更别提教了,倒不如由他主动提出来。
尤之棋做这一切,是为了莫秀秀,也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尤呈蛟。
想要进入秘境拿到灵器,需过关斩将,每一道坎都凶险异常,即便是他本人亲临也免不了负伤。
交易而已,没必要冒那么大险,被刀戳个窟窿还会疼呢不是!
既然是莫秀秀的心愿,当然要由她自己去。
自己把能做的全做到,最后关节也会告知她利弊,哪怕她因坚持初心而魂飞魄散,也不关自己的事。
尤呈蛟的修为丝毫不逊洛启笙,所谓严师出高徒,来日她想不优秀都难。
就在尤之棋暗自欢喜为莫秀秀找了个好师傅时,为弟弟找了个好徒弟时,尤呈蛟郑重其事的朝他跪了下去:“哥哥,我想像你一样,成为真正的龙。”
尤之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面上虽纹丝不动,心绪早已紊乱。
“走蛟之路九死一生,即便躲过天劫地劫,尚有无数人祸欲要诛尔害尔,能腾空化龙最好。但稍有意外,一身修为灰飞烟灭,根本就没有重新渡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