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没有片刻思考,莫秀秀便点了个头:“喜欢!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这世上的喜欢不止男女情爱,还有对朋友的喜欢。”
尤之棋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往床柱那侧推了推,道:“你喜欢的是乐正骄口中的我,是你想象中的我,而非你面前这个我。”
莫秀秀着实有些疑惑:“小龙此话何意?”
他刻意提高了音调:“早在你来之前,我便收到了乐正骄的信,我会照顾你,会帮你达成所愿,但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交易?”莫秀秀顺势在床上缩成了一团,有些沮丧的说道:“我不喜欢这两个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就因为我们不熟悉,所以你不相信我把你当成朋友那样的喜欢?”
再次叹了口气,尤之棋朝她伸出了手:“也可以换一种好听点的说法,你帮我在先,当是报恩也成。”
莫秀秀快速握了上去:“那你多报一点,要照顾就照顾一辈子,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你就只知道这一种报恩之法吗?还是有意调笑我?”
尤之棋说话的口吻莫名其妙就多了一抹不耐烦,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离,却被莫秀秀紧紧攥住。
“你到底愿不愿意嘛!你的规矩只说不让我喜欢你,可没说你不能喜欢我呀!”
被这么一问,他竟觉得脸颊发烫,想走又想留,又好像很愿意听姑娘说下去:“等你弄明白何为喜欢,以及喜欢我的原因,再谈此事也不晚。”
一把将其松开,莫秀秀有些不悦的嘟囔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何以及原因……你累不累?”
见她紧盯着自己,尤之棋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或许……等你了解我,便不会再喜欢我了,连朋友之间的喜欢都不会再有。”
仙门百家中,年轻一辈多多少少都对自己存了些敬畏之心,也只有莫秀秀敢这般“无理”,让他心中既矛盾复杂又有小小的欣喜。
收到乐正骄的信件时,他内心深处对这个姑娘也是充满期待与好奇的。
与此同时,他更是疑惑不断,若乐正骄因为寂寞难耐想找一个朋友,为什么要选玉佩所化的女帝?为什么又要帮她修复肉身?
乐正骄因为心疼朋友才要自己助她寻找灵器,这本无可厚非。可女帝的肉身一经恢复,元神回归,势必会有人重新觊觎她身上的钥匙。
他难道不知,只要她恢复身份,必定麻烦不断吗?即便找到失踪的神族太子,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护她周全。
届时,以乐正骄的修为,不见得能救她。想要长长久久的维系朋友身份,应该抹除她的记忆然后隐瞒这一切才对。
寻找灵器的过程何其漫长,不提她过去沉睡的二十年年,光是想要在此期间维系女帝的肉身不腐,就要消耗乐正骄大量的灵力。
这个人最会做生意了,做什么事都权衡利弊,得不偿失的买卖他绝对不会做,此事定有蹊跷。
对他而言,女帝的元神归位,绝对利大于弊。
但无论乐正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皆不是自己该在意的。他只需负责帮莫秀秀寻找灵器就好,事成之后,自己也就不再欠他们什么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略感困倦的尤之棋指了指门口,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房休息。”
犹豫片刻,莫秀秀才从床上跳下去,很快又依依不舍的折返回去,“你这张床又大又软,我能不能睡这里?”
“也行。”
懒的与一小姑娘计较,尤之棋索性将床让了出去。
可这也是他睡惯了的地方,一时间要寻个同样舒适的房间还真有点困难。思来想去,他竟拿把椅子坐到莫秀秀跟前,“伪装”起了花伶悦。
抬头见他紧盯着自己,莫秀秀好奇的问道:“你干什么?”
尤之棋一脸淡然:“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知道守护别人是什么感觉,毕竟我被花伶悦守护了一万年之久。”
莫秀秀的脸上再次呈现出震惊之色:“原来你们俩每天就是这样同室而处的?必须有人守在床头才能睡着,你是缺乏安全感还是怕黑呀?”
尤之棋嗤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你若看不惯就去睡客房。”
莫秀秀道:“那你应该去守护花伶悦,而非守护我。”
尤之棋哼道:“这是我的弈灵殿,轮不到你在此发号施令。”
夜里寒凉,莫秀秀毫不见外的拿过被子盖住双腿,随即又托腮叹了口气:“我只是心疼她而已。”
他倒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心中越发觉得此女有趣:“先前还吵的厉害,如今怎得又心疼起她来了?”
莫秀秀并未回答,径自躺了下去,并将头埋进被子中不再言语,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传进尤之棋耳中令他生出无限遐想。
花伶悦已经习惯夜夜守护在自己床前,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
本想出去看看,又被莫秀秀的呓语吸引,碍于声音过小很难听清楚,他索性凑到了跟前:“睡着了还不老实,小嘴叭叭个没完没了的。”
他竖起耳朵等了半天,这小丫头偏又没了声响。
确定莫秀秀已陷入深度睡眠,尤之棋再次想起了花伶悦,欲要起身却被莫秀秀以双臂勾住了脖颈,一个没站稳便倒了下去,直直的砸在了她的身上,痛得她发出一声哎呦。
纵使身上压了个人,她也没有半点儿要醒的意思。
与雪狼那一战,委实耗费她诸多体力,沾枕头便着了,就连被人砸,她也只当这是在做梦罢了。
“天呐!你才来朝阳宫第一天,便对我行不轨之事。”
屡屡挣脱失败,又怕扰她睡眠不敢施法,他索性侧身躺了下去。没过多久,梦见天降抱枕的莫秀秀竟钻到了他怀中,双手迅速环在他的腰间,这回是彻底逃脱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