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江澄瞪着他淡淡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孟傅卿挑眉,从包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舔舔嘴唇叹口气。
“还是小姑娘。”
“说什么都信。”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把烟塞进她手里,“江医生,治病要持之以恒。”
孟傅卿没再说什么,走到路边去打车。
江澄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发呆。
他好像跟三年前有点不一样了。
他的肩膀比以前宽厚了许多,光是站在那里,都让江澄觉得可以放下所有的芥蒂,无条件依靠。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那时江澄才上初一,早上不用起太早。但是为了跟在孟傅卿一起去学校,她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坐在家门口等着孟傅卿经过。
两人的学校都在同一条街上,所以每次孟傅卿看到江澄灰溜溜跟上来时,都没有拒绝。
左右都是顺路,不跟她说话就是。
有时候江淮起得早,就跟孟傅卿一起去学校,但实际上还是江澄陪着他的时日长。
那个时候孟傅卿整日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裤子下摆挽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
他长得高,腿又长,走的格外快。江澄跟不上只能小跑,每次到学校都气喘吁吁的。
他从不回头看身后的小尾巴,从夏到冬,都是如此。
江澄一开始还会跑上前和他寒暄几句,后来每次对上孟傅卿那双无动于衷的眼珠时,她便退却了。
她就这么风雨无阻地跟了三年。
跟到孟傅卿的校服洗到发白,后背的布料薄的能看到白皙的衬衫。
她都没有停下过追逐的脚步。
她记得有一次月考,她考得很差。放学时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落日余晖洒在她哭花的小脸上,将她的两颊染的泛红。
“跟上。”
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江澄抬头,跟孟傅卿略微温情的眸对了个正好。
她从未跟带着人情味的孟傅卿对视过,除了他们初见,她被他背回家的那个瞬间。
孟傅卿扯扯嘴角,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夕阳西下,他的唇殷红似血。细微抽搐两下,移开了目光。
那天孟傅卿没有走得很快,江澄也没有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回去,晚霞在他们头上肆意绽放着,好像新人的嫁衣。
后来分别时,从不开口的孟傅卿又破天荒地说了句话。
“江澄,明天有雨,别早起了。”
然后他就闷头离开了。
江澄吐口气,垂下的眼睫遮住莫名感伤的情绪。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三年都过去了。
她抬头,孟傅卿已经拦了车,走过来喊她过去。
江澄跟上去,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她不经意间,又像小时候那样寸步不离地靠着孟傅卿的影子前行了。
走了几步,孟傅卿突然停下了。
江澄敛眸看他。
阳光顺着树梢倾泻而下,落在孟傅卿身上,斑驳似宝石般耀眼。
他的目光还是像许多年前那样疏离。
江澄垂下手,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傅卿咬咬舌尖,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身侧。
“并肩,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