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歆月昏睡到了下午,饥肠辘辘醒来,浑身无力,虚弱得要命。
大腿深处传来的痛楚异常真实,稍稍动一下,都让她冒冷汗。
昨晚孟浪记忆涌现上来,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就在这时,霍沉渊进来,见她醒来命佣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体贴异常地给她喂吃的。
她不肯张口,痛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霍沉渊心里清楚,要温柔一点,女孩子事后都是要哄的。
可他一向如此,短时间改不掉,语气还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惩罚?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她冷冰冰地询问。
“我们还没离婚,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季焕同居,你是当我是死人吗?”
他不善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要和学长同居?你现在不仅会扣莫须有的罪名,还会牵扯到无辜了吗?”
她气得要命。
霍沉渊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在狡辩。
他直接拿出手机丢在她的面前。
有几张模糊的照片。
“你跟踪我?”
这些照片正是她和季焕一起找房子时候拍的。
“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是喻繁办事偶然撞见,顺便调查了一下。你入住了季焕名下的公寓,还说不是同居?”
“学长名下的公寓?”
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那房子是学长自己的。
霍沉渊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日不离婚,她就会被贴上他的私人标签。
难怪昨晚会那样……
“我可以允许你以前喜欢季焕,你们情投意合也好,他单相思也罢,那都是过去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都得是我的!要是被我发现你勾三搭四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凉薄的手捏住她的下巴。
“我舍不得动你,但他就不一样了。”
简歆月头疼欲裂,怎么会这样……
“我……我想去厕所。”她掀开被子,想一个人去卫生间冷静冷静,结果看到了床单上刺目的红。
她愣住。
“这……这是我的血?”
“不然呢?”
他挑眉。
简歆月心头一颤,她的孩子。
“我……我想去见小姨,可以吗?”
“你的脸色很差,好好休养,现在乖乖吃饭。”
“不,我现在就要去,我做了噩梦,梦见小姨出事了,我必须去亲眼看看才行。”
霍沉渊听言勉强答应,必须陪同一起。
她没办法,只能忍着。
一路上,她都紧张地摸着肚子,不断祈祷上天,希望不要那么残忍,剥夺她肚子里两个无辜孩子的性命。
最后车子停在了疗养院。
看到柳沁的那一刻,她眼里迸发泪水,扑了过去紧紧抱住。
柳沁吓坏了,她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让人担心。
“月月,怎么了?”
“霍沉渊,你能出去吗?我想和小姨好好聊聊天。”
霍沉渊点头出去。
简歆月这才开口:“小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我要做个b超,但不能以我的名义。”
“为什么?”
“小姨,等会告诉你,现在你需要假装肚子疼,到时候我陪你进b超室!”
解释实在是太繁琐漫长了,先确认孩子是否平安。
她的孩子那么坚强,前面几次遇险,她都没有事。
可是这次见了血,小腹到现在都有绞痛的感觉。
她出门前上了厕所,发现自己还在见血。
她很害怕!
很快柳沁就捂着肚子装病,说胸口不舒服,气短闷得慌,医生把脉看舌苔,都没什么问题,可柳沁坚持说疼。
医生没办法,开了个超声检查。
柳沁又说一个人害怕,非要拉着简歆月一起。
两人进去,简歆月直截了当:“医生,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孩子还在吗?现在应该十二周,也到了做检查的时候了,之前有见血,但量很少,一两天就好了。可这次……持续了很久,到现在都在流。”
柳沁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的侄女什么时候怀的孕。
那一瞬她脑海里飞过很多思绪,这孩子肯定不是霍沉渊的。
她记得清楚,他们结婚才两个月出头,可这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可这边没有你的检查报告,更何况我也不是妇科啊……”
柳沁一把拉住医生的手:“医生,肚子里的孩子人命关天,求你找个妇科医生来看看吧!”
医生坚持原则,柳沁扑通跪下,医生没办法同意去找个妇科医生过来查看。
很快妇科医生过来,让简歆月躺平做b超。
“持续性出血,有先兆流产的风险,需要卧床保胎,还需要服用一些补血益气的药物。”
医生给胎儿做了仔仔细细的检查,目前来看胎儿发育没问题,也没看出畸形,需要复查,不适随诊。
简歆月提着的一颗心彻底落下。
柳沁陪她一起去拿药,她的药今天正好也吃完了,两份药混在一起,霍沉渊并没发觉什么。
回到病房,姨侄两人单独说话。
“这药你要如何瞒过霍沉渊?”
“这些是补血益气的,我就说我身体不好,有些亏损,吃点也正常。”
“那行,你小心点,后续你怎么打算的?实在不行就离婚,这孩子我们自己养。”
“小姨……你都不问问这孩子怎么来的吗?”
“年轻人容易冲动,不懂措施,突然有了也没办法。就是当单亲妈妈会很辛苦,你以后再嫁人也会……”
简歆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姨不去问这孩子怎么来的,父亲是谁,只关心她以后的生活。
她怎么能忍心隐瞒?
“这孩子……是霍沉渊的。”
“什么?可时间上……”
“这是意外,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孩子是霍沉渊的……”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他至今不知道?”
她轻轻摇头,那晚漆黑一片,她慌乱之下连人都没看清,直接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不喜欢孩子,如果让他知道孩子存在,我怕两个孩子都保不住。这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他们有个阴晴不定的父亲。”
简歆月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身为母亲的坚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离婚!”
今天是周末,明天就是周一,这是她全部的希望,只盼霍沉渊说到做到。
但,按照他的性格,反悔也是常态。
她将药塞进包里,离开了疗养院,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回去后,房间已经清理干净,最重要的是床单换了。
她知道霍沉渊误会了,却不打算解释。
“我累了,我想休息。”
霍沉渊送她回房,还想说些温软的话,却不想简歆月一开口就是——
“明天周一,民政局开门,我们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