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还没等到薛丰年回来,张超英就联系他说寝室准备聚餐了。
“怎么这么快?”林钰问:“不是说要等毕业么?”
“那会儿估计没时间了,”张超英道:“二哥被分配去了他们省电视台,过几天就要走,再说他学分都修够了,到时候什么情况不一定呢。”
魏斌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但因为是新闻专业所以普通话是整个寝室里最标准的,他笑着对大伙儿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次回去也不知道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聚,想想心里还挺舍不得大家。”
一番话说的其他几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张超英举着酒杯道:“怕什么?甭管在天南地北,只要咱们哥几个心里记着这份友谊,以后见面的机会指定不会少!”
“对了,二哥我可跟你说,老幺他哥现在就在你老家那边搞建设呢,到时候你进了电视台可一定要好好给咱兄弟宣传宣传!”
魏斌点头:“如果有机会这是一定,我们专业这次分配去那边的同学除了我还有几个都进了报社,我想这也和当今环境下的政策分不开。”
说罢看向林钰:“老幺,到时候如果需要素材,我肯定要去给大哥添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分别在即,一顿饭大家都喝了不少,就连年纪最小的韩东安和林钰都喝的摇摇晃晃,一直到林钰家的胡同口时韩东安才说:“林钰,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
“羡慕我?”林钰头脑混沌有些没反应过来:“羡慕我啥?”
“羡慕你想做什么都能去做,”韩东安声音轻了不少:“不用在乎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任何束缚的自在洒脱。”
林钰咧咧嘴:“这有啥好羡慕的,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而已,干嘛做什么都要为别人考虑?饭是自己吃的日子是自己过的,自己过得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何必……”
韩东安看着林钰这样笑着摇摇头:“你都醉成这样还有心情开解我……算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这还是林钰头一次醉成这样,栓柱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林钰低声说:“哥,爸爸打呼噜。”
“男人都会打呼噜,”米粒儿一副见怪不怪道:“你还会打呢,更何况爸都是大人了!”
栓柱吓得急忙捂嘴:“我咋不知道?”
米粒儿看着栓柱“傻了吧唧”的样子忍不住扶额:“我去给爸冲蜂蜜水,你好好在这看着爸,要是他想吐就拿痰盂,记住没?”
栓柱使劲儿点头,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打呼噜的事儿,好在林钰是个省心的,就算喝醉了也没耍酒疯,老老实实睡了一觉,没到傍晚就醒了。
“爸,喝水。”米粒儿端着蜂蜜水过来:“爸,你头疼不?”
林钰接过水杯笑笑:“不疼,辛苦你和栓柱了。”
“没,”米粒儿摇头:“爸睡觉比栓柱老实多了。”
栓柱听到这话急忙辩解:“爸爸,爸爸,哥说我睡觉打呼噜,还说我磨牙!”
林钰喝了口水:“磨牙?是不是肚里有虫了?明儿爸爸去给你们买宝塔糖,吃了就不磨牙了。”
栓柱先是听到有虫子吓得小脸儿都要白了,可紧接着又听到吃糖,刚刚才升起的紧张情绪顿时没了踪影。
等两个小孩儿见着宝塔糖后更是十分新奇,栓柱咂摸着嘴里的糖味儿说:“也不咋甜,没大白兔好吃。”
“这是打虫子的,”米粒儿比他懂事:“吃了这个肚子里就没虫了。”
栓柱看看哥哥又看看身边使劲儿摇尾巴的小年,小声问:“那我能不能给小年吃一个啊?我俩天天在一起它肚里肯定也有虫。”
对于这样的问题米粒儿也回答不上来,他挠头想了想:“那,那要不就给他吃一个吧。”
等林钰从屋里出来,就见两个小孩儿正在给三条狗喂宝塔糖吃,三条狗吃的特别欢,林钰有些无语,虽说宝塔糖这东西狗吃了没啥事儿,但明明是三条威风凛凛的军犬,也不知怎么就被两个小的带成了吃货。
好在吃了宝塔糖的栓柱,晚上睡觉没再磨过牙,这让林钰放心不少,一转眼又过去半个月,而此时远在鹏城的薛丰年依旧忙的脚不沾地。
“昨天工地上怎么回事?”霍煋一进门便问。
“工人施工的时候不小心挖断了电线,”薛丰年道:“那附近住的一帮人想要闹事,后来派出所的同志赶来就都散了。”
霍煋皱眉:“我们这又不是强拆,他们闹个屁?”
“可能不清楚情况,”薛丰年说:“法不责众,又不能把他们都带走,事情解决就行了。”
“市政建设这么大的项目,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霍煋想的比薛丰年更深:“普通老百姓哪有这样的本事!”
“可我们是和政府合作的项目,”薛丰年说:“总不会有人不长眼想跟政府找事儿吧?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霍煋摩挲着下巴:“就怕是冲着咱们来的,如果因为这些耽误交工,以后在政府那可就没信誉了,到时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薛丰年道:“我这就让人去盯住现在这几个工地,不会让那些人再钻空子。”
“不过按理说咱们这项目不大,就算有人眼红我觉得也不该眼红咱们,”他继续说:“现在市里这么多项目,我们并不出奇。”
“你怎么知道别人家就没被盯上?”霍煋轻哼一声:“我可听说羊城那边也有工地出事了,说是看工地的人抓住附近村民半夜去偷钢筋,动静闹得很大连工人都被打进医院了。”
“还有这事儿?”薛丰年皱眉:“看样子人不好抓吧,村里那些人都沾亲带故,没人愿意把亲戚咬出来。”
“可不是么,听说开发商已经把这件事告到市政府了,具体怎么解决还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工程肯定会受到影响,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放心,”薛丰年看了他一眼:“咱们这不会。”